第六章 筆下無活口

第六章 筆下無活口

突然,林白想起公孫文還在屋子裡,連忙折回房間.

公孫文不僅衣衫有些臟,臉上也乾淨不了哪去.

林白端了一盆水,用毛巾給公孫文給擦了擦臉.

公孫文面色蒼白,朱唇緊閉,顯的很安詳,也很痛苦.

林白做了點小米埂餵了點給她.

夜深了.

林白不知何時在公孫文床邊伏下睡著了.

蒼穹圓月,沒有星星的陪伴,顯的很孤獨.

清晨.

林白給公孫文擦了把臉.又喂點肉湯.

公孫文的面色稍微好了一些,林白簡單收拾了一下,便出門下山了.

「公子,去哪?」車夫道:

「昨天把兩位小姐送到哪了?」林白問道:

「送到了順陽城,到了順陽,兩位小姐不讓送了.」車夫道:

「最近有什麼消息嗎?」林白又問道:

「同正教派的賀星苣又重新創辦了同正教,並小有規模,山東有信說:山東、安徽等地都有同正教徒.許昌有信說:空門拿了東西跑到了許昌,賀星苣派了坐下兩大護教安慶天和李承永,前來許昌,準備護送空門回同正教總舵.」

「同正教總舵在哪?」林白問道:

「山東.」車夫道:

「給我安排一匹好馬,我出行幾日,你可將山上女子照顧好.」林白道:

「明白.」車夫道:

平坦的官道上,馬在狂奔.

行至三個時辰,便到了臨山縣城.成不大,人也不太多.

見行人不多,林白又加快速度穿城而過.

突然從行人中躍出一人,林白的馬一聲嘶鳴,此人在抓著馬的韁繩,飛快在馬身上點了幾下,馬竟然站立不動,定釘的立在了路中間.

那人手持長劍,站立在馬前方,凝視著林白朗聲道:「哪來的蠻夫,怎能這般無理?」

林白一笑,拱手道:「這位兄台,何出此言啊?」

那行人又道:「你的馬將路邊販果子的老人家果攤給踢了,你竟然熟視無睹嗎?」

林白一怔,轉頭望去,發現一老太正在地上撿果子,頓時覺得羞愧起來,下馬走過去,從身上拿出了幾兩銀子給老太太道:「老人家,我辦事心急,多有不敬,這點銀兩給你賠個不是.」

說完,把銀子遞在了老人手上,老人連道:「多謝、多謝.」

林白向那人問道:「這位仁兄,敢問尊姓大名?」

那人道:「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人稱『雪上飛』李唐.」

林白笑道:「李兄的制馬術運用自如,但達不到登峰造極的地步,不過還是很厲害的.」說完,在馬身上點了兩下,馬又活躍起來了.

林白翻身上馬,對李唐高聲道:「李兄,小弟有事,後會有期.」說完,便絕塵而去.

留下李唐目瞪口呆的看著林白遠去.

李唐滿以為自己的制馬術在中原無人能解,誰知道能碰見一個比自己高几倍的高手,真是慚愧不已.

林白又行駛五六個小時,到達許昌城,此時已近黃昏,路上行人逐漸稀少,家家都已是炊煙裊裊了.

林白走進一家客棧,來了一名夥計接住馬,林白便走了進去.

「客官,幾位?」一個小二一臉殷勤的迎了上來.

「我找楊老闆.」林白道:

「你是誰?」小二問道:

「小白」林白道:

小二會意,便高聲道:「來,這邊請.」

林白跟著小二,穿過走廊,經過一片花園.轉過後面的閣樓,從閣樓的隔屋走了上來,那隔屋和閣樓竟是相通的.

林白思道:「為什麼不從閣樓直接上?要從隔屋繞上來?」林白不解,但他不喜歡問.

進入了閣樓,這閣樓上甚是逼仄,進去時須弓著腰.

林白這才發現這一層是幾層,從閣樓里是直接上不來的,外人也不會發現中間有一層夾層,躲上一個人,甚是嚴密,無人找到.

林白暗道:「為何要在這躲著?」正想著,便看到了躺在床上的楊勝.

林白便快步上去握住了楊勝的手,道:「怎麼回事?」

昏暗的燈光下,楊勝的臉憔悴萬分,卻看不出一絲氣色.

楊勝掙扎了幾下,靠在了床頭上,道:「小白,我受了傷,不能迎候,請....」

林白忙道:「別客氣,傷在哪了?誰下的手?」

楊勝道:「昨天我得到了空門來許昌的消息,我便派人跟蹤,發現他進了『往來客棧』我昨夜便去客棧,潛進屋內,準備將那油布包盜走,誰知被空門發現,和他交手,卻不佔上風,還挨了一掌.」

「傷在那裡?」林白問道:

「在後背上.」楊勝道:

林白解開楊勝的上衣,看到了一個清晰的手掌印,烏青發紫.

「是達摩掌」林白道:

「還好我能抗住.」楊勝道:

「那空門現在何處?」林白問道:

「我一直派人盯梢,空門尚未出房門一步.」楊勝道:

「空門知道自己被發現,為什麼還躲在那裡?」林白問道:

「有一個原因」楊勝道:

「什麼原因?」林白問道:

「他在等人,這幾天同正教的安慶天和李承永就快到許昌了,空門早已留好地址,好讓他們一到許昌,就會快速找到他.」楊勝解釋道:

經過夥計的指點,林白找到了『往來客棧』.

天色已晚,圓月高掛.

城裡的夜店都已開始,城又熱鬧了起來.

林白在『往來客棧』的對面飯店裡,吃了碗面.便起身出了店門,找到了一個無人的地方,一縱身便躍上了靠在屋頂,伏在客棧屋頂查看,客棧的生意特別好.歌舞表演,吃酒高聲划拳,甚是熱鬧.

可是有一間房,門始終緊閉,無人進出.

林白輕輕躍向那間房的屋頂,透過瓦縫看下去,看到空門一身僧衣裝扮,盤膝坐在床上,身邊未見油布包,林白暗道:「看來空門的確將油布包放的嚴實,不大的屋子裡沒有死角,油布包能放在哪呢?」林白正尋思著.

空門突然道:「屋外的朋友,別躲躲藏藏了,進來吧.」

林白道是自己被發現,正欲翻身而下.

這時,一個人破窗而入,立在屋中間.

空門端坐未動,眼睛微微睜開道:「朋友,何事啊?」

那人道:「我只是想借油布包一用,可否?」

那人一說話,林白便覺的耳熟,仔細一想,便想起中午遇見的李唐,林白又一看身影,不是李唐又會是誰?

空門道:「只怕是朋友不能如願吧.」

李唐又道:「你可知西域李家?」

空門接著答道:「出家人不打聽私事,不管你是哪的人,都與我無關.」

李唐被小看,怒道:「你……竟敢小覷了我,那只有怪小生無理了.」

話音未落,李唐便持劍向空門刺去,空門一躍而起,但始終護著左袖,林白見此,暗思道:「不會油布包在...?」林白沒多想,看到二人打了十幾個回合,李唐便落下風了,李唐這時,由劍變掌,擊向空門,空門毫不抵抗,迎掌而上.「砰」一聲,掌擊在了空門身上,空門竟紋絲不動,李唐猶如擊在一棵大樹上.但李唐臉色突變,豆大的汗珠瞬間留了下來.

「難道空門也是橫練家子?」林白暗道:

「鐵布衫?」李唐驚道:

「西域李家劍法不過如此.」空門冷笑道:

「你早知我是誰?」李唐問道:

「就憑你,來十個也不是我的對手.」空門道:

李唐大怒,舉劍又劈來,可他哪有空門的速度快,空門反手一掌擊中了李唐當胸,李唐當即跌出兩丈開遠,撞到了牆壁上.

李唐口吐鮮血,斷斷續續道:「李家...會..會找你...算賬...算賬的.你動手吧!」

「身為出家人,不殺將死之人.」空門道:「房頂的朋友,你也現身吧」

林白翻身下來,穿窗而入.

空門道:「我以為是誰鬼鬼祟祟的,原來是獨孤行者林白.」

李唐嘴裡喃喃道:「原來他就是獨孤行者林白.」

可惜他永遠不可能和林白交上朋友了.

林白道:「我和他一樣,也是為了油布包.」

空門冷笑道:「那你也會和他一樣,躺在那裡.」

林白話不多說,手腕一轉,筆已出手,林白很清楚橫練功夫的弱點,就像飯淡了需要放鹽一樣.

空門也知道自己的薄弱之處,便上下抵擋,林白則如鬼魅,縹緲無影,魔玄魔幻,沖的空門眼花繚亂,不知虛實.

突然,空門腰部一陣發麻,便覺雙腿無力,稍一分神,又覺脊椎部位發酸,雙臂無力.只一瞬間,「撲通」一聲,空門坐在了地上,一動不動,油布包從左袖中滑出,林白順手撿起油布包.

空門耷拉著頭道:「林白,同正教勢力天下皆是,你是跑不掉的.」

林白道:「我向來不跑.」

空門問道:「你為什麼搶這包東西?」

林白道:「沒為什麼,因為我想要.」

空門道:「我低估了你.」

林白手腕一轉,筆已飛出,正中空門死穴.空門哼也沒哼一聲,便命赴黃泉了.

筆下無活口.

林白出道幾年必守的原則.

從未變過.

獨孤行者是江湖人送的.

行者讓你三更死,絕活不到五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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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空冰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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