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接風宴城頭訴心事 除惡將群雄上黃山
且說夫妻二人相見喜極而泣,所有人看著也很欣慰,少頃陶牧滿是驚喜,問道:「夫人為何在此?」
童婧喜回道:「夫君糊塗啊,不是你寫給了我一封信,信上說夫君已降了東吳,我又怎能不來呢?」
陶牧一聽,頭猛得劇痛,既而長嘆一聲,雙手捶地直言道:「是夫人中計也!」
童婧吃了一驚道:「夫君未降東吳,可我……」童婧聞此言語恍若晴天一驚雷,不知所措。
陶牧不禁雙目含淚,環視一周,眾人都凝視這夫妻二人,心中暗想與之前童婧所想基本無二。連嘆道:「罷,罷,罷!」又跪倒在劉皞身前道:「事已至此,晉國難回,我夫妻二人已走投無路,還望明公收留!」
劉皞大喜,扶起陶牧道:「今日得了賢夫婦,可謂是如虎添翼啊!」
丁奉也大喜,走到劉皞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又得了兩個得力幹將,恭賀恭賀,不過時辰也不早了,我也應回建業復命了。」
劉皞聽右大司馬要走,心中不舍道:「稍後我想舉辦一接風宴,右大司馬何不多留幾時。」
丁奉推辭道:「一把年紀了,吃的宴會也不少,先賒下罷。」
說罷,召集了手下,轉身離去,劉皞等人將他送到了府門口,丁奉笑著看了看劉皞,也不過多言語,也可算是後繼有人了。
晚間,劉皞宴請了閻宇、周嫿、俞赫、陶牧夫婦及廬江上下眾將士,席間有的將官見周嫿年輕貌美,一問竟是劉皞帳下將官,便請她舞劍助興,劉皞不願掃大家雅興,便依允了。周嫿拔劍起舞,廬江上下眾將士不知是周嫿長得貌美,還是劍藝卓絕,都目不轉睛。
諸將喝得正酣,劉皞起初也談笑風生,但見諸將都如此起興,卻漸漸不知從何而來的苦悶,假借酒醉之名先行離去。
劉皞獨自上了城樓,倚坐在一柱子上,深吸了一口氣,方感覺涼風習習,不由得打了一個寒戰,望了望天,只道是漆黑的很,哪裡有什麼月亮。
此時周嫿也舞得乏了,在宴席上不見了主公,很是奇怪,打聽諸將,皆是沒有消息,聽了一巡邏侍衛才得知,拿了件衣裳也上了城樓,見自己主公正倚坐在那昏昏欲睡,嘆了口氣,搖了搖頭,便走了過去,輕輕地將衣服改在了劉皞身上。
劉皞只覺得有些不對,猛然醒來,睜眼一看,發現身上多了件衣裳,向旁邊一瞧,吃了一驚道:「啊呀!你為何在這?」
周嫿還埋怨道:「主公還真是吃醉了?把我丟在那裡給那些亡賴將領欣賞,自己反而獨自在城樓上賞夜景。若不是問了府門口那巡邏的侍衛,竟都不知主公在此。」
劉皞嘆了口氣道:「也還真虧你機靈啊。」
周嫿坐下了身子,深情問道:「主公是有什麼心事嗎?」
劉皞仰望天空,似乎在思索什麼,道:「之前潑皮的我,哪裡有什麼憂慮心事?如今掛為校尉,當為國分憂,今日宴會之上,見諸位將領如此快活,可是,這快活日子又能到何時呢?」
周嫿一聽,低下了頭道:「主公想的還真是遙遠……」
劉皞看向周嫿,把蓋在身上的衣裳掀開,反給周嫿披上,道:「時辰不早了,也該回去歇著了,夜裡涼的很,你一弱女子小心受了風寒。」
劉皞拍了拍周嫿肩膀,起身下了城樓。周嫿依舊低頭坐在那裡,之後,漸漸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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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一個踉蹌扶著柱子,回頭看了看自己之前走的路,城樓竟這麼高,路竟這麼遠,周嫿只得緊緊抓著披在身上的衣服,緩緩下那城樓。其可謂是:
「歡慶宴上二將愁,道出心存幾重樓。若不心同伐魏晉,不日應將共西疇。」
周嫿漸漸下了城樓,也是特意路過校尉府,卻見府內燈火通明,周嫿很是疑惑,這麼久了,宴會理應散了。
便走到府門口,輕觸著門駐足了會,閉上了眼,深吸了一口氣,卻微微聽見裡面有吵嚷之聲,周嫿透過門縫望去,見一體態肥胖,一身甲胄的人指責劉皞。
周嫿見那人趾高氣昂訓斥自己家主公,心中很是氣悶,一時魯莽,便推門而進。
劉皞與那人一聽門開的聲音,便一同望去,周嫿也覺得一時莽撞,俯身施禮道:「見主公府內燈火通明,略有聒噪,擔心主公安危,一時魯莽,怕是已打擾到主公,還望治罪!」
那人之前正是火大,一見周嫿這婀娜身姿,身材勻稱,火爆脾氣不由得煙消雲散,對劉皞說道:「噫,沒想到你這校尉府內竟還有這等絕色,且這樣,你把她給我做丫鬟,你宴請全將少漏了我的事便一筆勾銷了!」
說罷,周嫿一怔,抬起頭來可憐的望著劉皞,劉皞卻不為所動。那人一見周嫿抬頭,那精緻的五官更令他動心了,嘆道:「老子見過那麼多美人,竟都比不過這一人可人!」下了台階便要領周嫿回府。
正那人拉周嫿胳膊時,周嫿眼淚欲下,輕聲道了聲「主公」。
劉皞如夢初醒,搖了搖頭,苦笑了聲道:「直到今日,我才得知江東如何不興,都是有你與鍾元之流而致!周嫿,帶劍了嗎?如若不想走,便殺了這將軍!」
那人一聽,火從中來,上前來吼道:「我乃太守家親戚,你敢動我,你家族人不保,這要是給皇上上書……」
正在此時,劍已出鞘,一把寒光架在將領的脖子上,那人頓時啞口無言,張著大嘴不敢多動。
劉皞走到哪將面前問道:「上了書如何?」
那人不甘示弱道:「哼哼,劉皞,你不敢殺我,我是太守家親戚,廬江有上百將士,悉聽太守管轄,莫說這一區區女子,想要你的性命都是一聲令下!」。
劉皞下了台階笑道:「晉軍兩次南下你不聞不問,卻還敢向我要人?我若連一個人都保不住,如何保的住江東沃土?」
劉皞背過身去把手一揮,卻覺後方寒光乍現,鮮血飛揚,那人應聲倒地,空氣頓時凝固,空氣中彌散著血腥味。
周嫿收起劍,劉皞轉過身來,周嫿笑道:「主公你嚇我,我還以為主公真要把我送給這流氓賊坯子!」
劉皞輕輕掐了周嫿的鼻尖道:「這人是太守親戚,你我抓緊去叫醒閻宇、俞赫、陶牧夫婦,馬上領軍另投去處……否則太守發現,你我都沒性命了。」
周嫿應了一聲,才發覺自己誤了事,便分開了行動。劉皞還沒到俞赫的門口便聽見了他的鼾聲,猛地敲幾下門,鼾聲不降,急得劉皞一腳把門踢開,揪起俞赫把他的頭按進旁邊水桶里,俞赫猛地搖搖頭,又被提了出來。
俞赫喘了幾口大氣,擦了把臉,一見是自己主公,也不動怒,笑道:「主公,發生什麼了?」
劉皞急得給俞赫找衣物道:「你酒倒吃的不少,實話告訴你,我失手殺了太守親戚。」
俞赫吃了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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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了……太守親戚?」
劉皞找了些衣物丟給俞赫,俞赫只拿弓,二人便去找閻宇,閻宇早已聞得了騷動,準備好了物什,在城門樓口候著。劉皞又以他的身份,著急迅速叫醒士卒,又領了五千軍。周嫿也叫醒了陶牧夫婦,再次假報將令,莽撞出了城門,因上次報將令大敗晉軍凱旋而歸,所以這次也沒什麼艱難。
剛出了城門,眾人一路極速行軍,不敢停留,終於覺得倦了,周嫿問道:「一路逃亡不是辦法,倒是逃向何方?」
閻宇提議道:「未遇明主時,在下曾遊歷四方,曾到庾嶺巫山處,都是山賊統治,然而並未為非作歹,反行仗義之事。不過路途遙遠,不宜前去。」
劉皞道:「雖為山賊,反行義舉,實是英雄,倘若今生有幸,定要相見。」
周嫿靈關一現道:「既如此,我等也可效仿他人,募集義勇,成一方勢力,推行義舉,舉反晉大旗,到時一舉推翻賊晉。」
閻宇道:「是個好法子,倒是去何處安身?」
劉皞突然想到道:「黃山即可!劈地摩天,危崖突兀,易守難攻,可以安身。」
閻宇周嫿點了點頭,他二人與劉皞都在那裡擊退過晉國蒙拾的進攻,都知道黃山的險峻,也是江東的一道屏障,在那裡,也可保江東一方安定。於是,眾人便一道向黃山而去。
天微微亮時,眾人也趕至黃山。看那雄偉的黃山,劉皞感嘆道:「初來黃山時,是抵抗晉軍。沒想到此次前來竟是另立山頭,空有志向報國無門,只怪狗仗人勢,奸臣當道啊!。」
閻宇等人一聽,心裡也未免有些傷感。周嫿騎馬上前來說道:「主公莫要傷心,即使成了山賊不也是助吳攻晉嗎?」
劉皞一聽,想了一會,大喜道:「山賊?哈哈……妙極!罷罷,以後莫叫我主公了,叫我大王罷了。」
周嫿、閻宇等人一聽,連連點頭,紛紛應和叫了聲「大王」!聲音震天,卻聽山上傳來聲音,道:「身為大王便可欠錢不還嗎?」
眾人齊向山上望去,依稀有個人影,漸漸愈來愈大,臨近看時,劉皞見那人頭戴斗笠,身披蓑衣,穿著棕布衣,手中握一桿槍,乃是龍膽亮銀槍!
再近些觀瞧,古銅的皮膚,一撮鬍鬚,由於斗笠壓的太低還低著頭,所以看不見他的五官。
劉皞在馬上問道:「你我素不相識,何來的欠錢不還呢?」
那人抬槍道:「噫,你我比試一番,便全全相告。」
劉皞一見被挑釁了,不禁年輕氣盛了起來,翻身下馬,剛擺好架勢,那人持槍刺來,劉皞挺槍來擋。
少時,眾人皆奇,這二人槍法一模一樣!但那披蓑衣之人槍法更高些。
閻宇嘆了口氣道:「我識得此槍法,起初剛與常山趙雲共事時,見他耍過一二。可自他去時候便無人會用此槍法。」
陶牧在一旁問道:「不知趙雲可有子嗣?」
閻宇道:「是有兩子。長子趙統襲得父親永昌亭侯爵位后,自封「墮地龍」,便不問世事;次子趙廣,前兩年與姜維於沓中戰死。」
童婧也上前來道:「趙統不問世事,可並未說他已去世啊?」
閻宇恍然大悟,眾人皆是一驚,莫非他是………預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