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突然降臨
車流密集,夜色迷人。
電話那邊的咆哮音,聽的林言心裡一陣吐槽。
「就問你行不行,這事讓你辦的。匹配機制好好的,契合度也是適合的。為什麼要鬧離婚,你拿你的腦袋瓜子想想,自己哪一點配的上賀湛,你倒是還矯情上了……」
「媽,你聽我說。沒有這回事,我們很好,你別瞎說。」林言語氣無奈,木著臉回答。
「結婚幾年了?還分房睡的吧!人家條件好,想要上門的多的是,你看你還不著急呢!」
電話的嗓音因為太激動有點要變聲的趨勢,林言嘴抿了一口,接著反應道。
「都結婚了,不著急的。再說了人家是大忙人,每天忙的很。要體諒人家,媽,你不用操心了。」
「結婚可以離婚!這種大家族水最渾了,你怎麼就不懂呢?今天把話撂下,趕緊的爭取有個娃娃,還怕拴不住人!告訴你都是好話,也是為你好……」
接完電話,林言一個人站在馬路牙子上吹著冷風。
不知過了多久,飄散的思緒回籠,她揮手招呼一輛計程車。調整好姿勢靠在椅子上,開始閉目養神。
短短的幾秒鐘對面衝出一輛小轎車,徑直與林言乘坐的計程車相碰撞。
砰的一聲車翻轉倒去,破碎的車窗碎片翻飛。
車裡的人也是凶多吉少,林言費力動彈避開碎玻片,額角的鮮血像一條蛇蜿蜒流下模糊眼前的視線。
前面司機的情況比林言的情況還要糟糕,昏迷不醒。
灰白的臉頰皺紋縱橫交錯,混合著鮮血,散落的碎玻璃片扎入皮肉,激烈的碰撞導致骨頭似乎碎裂了。
疼痛襲來,身體的骨頭似乎變成粉末,痛感已經麻痹神經。
手裡的准考證緊緊的握住,紙張滴上點點鮮血,血跡暈染開來使紙張上的字跡模糊不清。
破碎的窗戶,映照路燈稀碎的光芒。她的視線也變的破碎起來。
額頭的鮮血順著鼻樑到達人中,舌頭本能的舔舐,腥味蔓延口腔。
如今,林言張口的力氣都沒有了。
報廢的計程車突兀的翻倒在路邊。
雙方的司機都昏迷不醒,乾癟變形的車殼,破碎的車窗昭示著這場車禍是如此的殘烈。
路邊的行人零零碎碎的,一時半會兒竟然沒人打電話叫救護車。大多數的行人,都快步走開,生怕惹上麻煩。
林言強撐著意志力保持清醒,強忍著手臂處鎖骨處發出陣陣疼痛。
眼神灰敗的望向天空。
送上救護車那一刻,心裡無力的感覺沁透全身。
醫院刺鼻的消毒水味道難聞至極,來來往往的醫護人員繁忙無比。
病人的家屬圍繞病床前盡心儘力的伺候著,只有她孤孤單單躺在那裡,似乎與整個醫院格格不入。
護士畫著精緻的妝容,有著烈焰紅唇以及白深深的牙齒,顴骨突出一幅刻薄尖酸的樣子。
很是不好相處的感覺。
說出口的話已經脫口而出,停下為時已晚,她只好硬著頭皮詢問。
「醫藥費誰墊付的,那個司機如何了?」
小護士烈焰紅唇一張一合的,她也沒聽出個所以然來。
林言只想躺屍,此刻一句話也不想說。
腳步聲響起,她抬頭望去。
她木著一張臉,靜靜的看著站在自己病床前的陌生人。
「是林小姐吧,我是肇事車主的律師,醫藥費我們暫時拿不出來,還請您先墊付。後續我們會償還的。」
撂下冠冕堂皇的話,這個律師就堂而皇之的離開了。
她只覺得胸口疼,嗡嗡的疼。
腦子纏滿繃帶漸漸露出血紅,像一圈圈漣漪暈染開來。
秀美的面孔掩飾不住的蒼白,唇色暗沉。整個人籠罩在病怏怏的世界里,孤獨無力。
她望著窗外,枝椏瘋狂的往外生長。
細細的線條流暢自然劃破天空,枝椏和白雲相互交纏,露出生機勃勃的意味。
雲紋的色彩搭配示範白色,外面的空氣流淌著清新自然的感覺,鳥叫的聲響此起彼伏,與蒼涼的室內響徹過的氣氛突出分明。
她攥緊拳頭,心裡的不甘心此起彼伏,為什麼偏偏是她遭受這些。
拿起電話,熟練的撥通那段號碼。
動作熟練至極,那是反覆猶豫不決的結果。心裡也是一戳一戳的疼,像是刀子恨烈的劃開結痂的傷口,舊傷複發,新傷又加。
「我在醫院,可能要麻煩你過來一趟。」
電話那頭寂靜無聲,她的心頭也是一緊。好幾秒過後,對面才有動靜。
嗓音富有誘惑人的磁性,好似大提琴演奏,低沉而有古典的韻味。「好的,沒什麼就先掛了。」
電話那邊已經掛斷,她才遲遲回答一句好。
頹廢的攤在床上,林言鵪鶉蛋一般窩在病床上玩手機,胸口以及腦袋的疼痛此起彼伏,醫生囑咐要靜養。
不是她不聽,只是一閉上眼,陳年舊事像是放燈片一樣走馬觀花。煩的要死,還不如玩會手機,眼不看心不煩。
輕巧的敲門聲響起,走入的人手臂耷拉著西裝外套,雪白的襯衫包裹住修長得體的身材。
碎發用髮膠定型,露出飽滿圓潤的額頭。
鋒利的眉眼,嘴角平直,眼睛像是一灘毫無波瀾的古井幽深靜謐,仔細一看空洞毫無感情可言。
春風拂面,朝陽似火。
病房的氣氛安靜如雞,林言假裝看不見男人的到來,眼神一刻也沒離開手機,嘴裡的話混不吝,還是像以往一樣不著調。
「我還以為你會派來一個人來解決著麻煩事,沒想到你會親自來。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快別客氣找個地方坐。」
林言不敢抬頭,只能自顧自的刷著手機掩飾自己的不平靜,嘴裡說的花花,心理實際慌的一批。
賀湛站著沒動,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林言。
盯著她渾身上下都是太自在,她嘴裡乾巴巴的說著沒用的話題,對方的感性趣的點永遠在她的身上。
誰也沒想到,這個挺拔修長的男人是個貨真價實的omega,是個上市公司總裁。
在這個歧視omega的社會時代,這是個鶴立雞群的存在。但是他的存在給人感覺又是應該的代表,是適合的。
身為豪門繼承人是個omega,在整個上流社會上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不僅僅是用鶴立雞群來形容了。
是恥辱的象徵,讓人認為是不恥的標誌。omega只是個生育機器,只是高級alpha的附屬品,是個菟絲花依附他人存在的點綴裝飾品。
林言賀湛是政府匹配機制,他們的契合度是萬里挑一的適合。
量級極高的alpha與量級極高的omega生出的後代將是未來最好的繼承者,這將是賀家未來榮耀之星。
林言的出現對於賀湛來說只是配種機器罷了,他們的婚姻是名存實亡。
當年的懵懂的林言很是懵逼的進入這場圈套之中。
即使是一匹狼進入圈套之中也不過是待宰羊羔,是那種拆入腹中連肉帶血骨頭都不會吐出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