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55章

突然,他皺起了眉頭,像是遇到什麼難題一樣。小二看了看他手裡的圖紙,又看了看不遠處的劉媚瀾,答道,「這個看起來好像也很好看啊。」劉彥清深吸口氣,小二便有些緊張地看向他。只見劉彥清點了點頭,說,「確實我也是這麼想的,這件也不錯。」說完,他又向後退了幾步,一邊看劉媚瀾一邊快速換著。

叫人看上去,好像他完全沒有像剛剛一樣認真看過。小二看著他的動作越發緊張,跟著來到劉彥清的身邊站著。劉彥清看到小二已經走過來了,便小聲說道,「我一會兒只拿一件買,剩下的你全部叫人給我帶回去。」劉彥清道,小二這才明白他的意思。雖然他很想問問為什麼劉彥清要這麼怕一個女娃娃還小聲說。

不過這既然是他的意思,那就這樣辦了。小二忙答應下來,「好好好,一會兒等看好了就派人給您送回去。」劉彥清嗯了聲,又開口說道,「一會兒去看,你多給她看幾件,要不然我回去不好說話。」小二笑了笑,「好好好那就這麼定下了。」劉媚瀾嗯了聲,將手上的圖紙全部遞給小二,小二將圖紙全部接過後。

便快步來到劉媚瀾的面前,笑著沖著劉媚瀾說道,「請跟我來」。劉媚瀾看向劉彥清,劉彥清點了點頭,好像剛剛二人已經商量好了要給她買什麼一樣。她皺著眉頭,揉了自己的耳朵,都怪她耳朵不好,要不然的話剛剛就能聽見他們在說什麼了。「走吧」,小二又將劉媚瀾給叫了一聲,劉媚瀾笑了笑,答應下來。

她又看了一眼劉彥清,劉彥清此時已經轉過頭去看別的東西去了,根本沒有朝著她這邊看來。劉媚瀾也便放棄了心中的念頭,跟著小二朝著後面走去。劉彥清餘光注意到人已經跟著走了,便走到櫃檯處將一大袋錢放在上面。正在算賬的小二看著自己面前的錢,不由愣在原地。他旁邊的人看見,悄悄將他掐了一把。

這人才反應過來,「不知,這是給誰結的賬。」他問,劉彥清還沒有說話,他旁邊便突然出現一個人說了聲,「就是剛剛進去的,還在看你先算吧。」小二往後看了眼,雖然什麼都沒有看見但還是將錢給收了下來。劉彥清解釋,「她已經進去看了我還和那個人說過除了身上穿著的一件,剩下的全部給我送回去。」

小二這才明白,行了禮又應了聲,后又將錢收起來,再回看向劉彥清道,「我得先過去看看到底是什麼。」劉彥清點了點頭,小二見他答應了,便行了禮往出走。他拉著那人往後走去,二人來到剛剛帶著劉媚瀾進來的小二面前問話。小二將剛剛劉彥清看好的衣服全部給他們看了一眼,結賬小二聽著不由皺了皺眉。

小二見他臉色不是很好,便問道,「你這是怎麼了?」結賬小二搖了搖頭,「沒什麼我就是覺得,能買得起這麼衣服的人,怎麼會害怕女娃。」小二聽見這話,忍不住笑了笑,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這你就不懂了吧,我之前就見過怕女娃的人。是沒什麼好怕的,但是人家女娃長得好看帶出去也有面子不是嗎?」

結賬小二點了點頭,「確實,那我先回去了你記著給人看好。」小二答應一聲。結賬小二見此便再沒有多說什麼,回去到櫃檯處,將劉彥清剛剛給他的錢拿出來,一邊當著劉彥清的面算,一邊將多餘的錢給拿出來。之後又將多餘的錢全部放進他的袋子里綁好放在劉彥清的面前,「這是多給的,我已經算清楚了。」

劉彥清挑了挑眉,道,「這些當小費了不用給我。」小二笑著搖了搖頭,「不行,這錢必須要收回去,不然我們這生意沒法做。」劉彥清點了點頭,將錢給收回去。小二又走出來將他帶到常休息的地方坐著,又讓人給劉彥清泡了一壺茶。劉彥清也沒多說什麼,坐下后就安靜喝起茶來,小二叫了一人,站在他旁邊。

劉彥清只是將來人看了一眼,便又低下頭去。被叫過來的小二看向那人,那人擺了擺手讓他不要多問什麼。見人這樣,小二隻好閉上了嘴。劉彥清一邊喝茶一邊回想之前發生的事情,尤其是女子跟他說的那些。他怎麼也沒想到,原來劉政生之前還遇到過這些事情。難怪不見他身邊有女子陪著,原來是早就去世了。

不過,見那孩子拿著書,可能是想讓他以後有些出息吧。難怪他總覺得劉政生現在就跟變了一個人一樣,經歷了這麼多事還真的容易改變一個人。男娃進來的時候沒有敲門,打開門之後就走了進去。他來到劉母床邊,看了看在床邊坐著的蘇寧,又看向劉母,「祖母,她是誰啊?」劉母剛想解釋,蘇寧便打斷了她。

蘇寧摸了摸男娃的頭,回答說,「我不過過來看看,你來這裡幹什麼?」劉母見蘇寧是這麼說話的,便沒有再多說什麼。男娃聽見蘇寧這話,便沒有再理她了。本來想著,這人長相好看,應該和之前來的人不一樣,沒想到竟然和之前的人是一模一樣。他沒再多說什麼,轉頭看向劉母,將自己寫好的東西放在床上。

他看向劉母,很是期待,「祖母,這是我新抄的,很好看呢。」說完,他將其中的一本打開舉起來,讓劉母看。劉母看著男娃進步的字跡點了點頭,「寫得不錯。」蘇寧挑了挑眉也拿起一本書看,只是這一本她剛翻開一頁便看見有一個錯別字。她將書放在男娃面前,給他指了指錯的地方,「這字你寫錯了,改。」

男娃一看確實是錯了,但是他又不好意思承認自己錯了,便看向女子說道,「你懂什麼這就是這樣寫的,是你寫錯了。」蘇寧挑了挑眉,如果今天和她吵架的是劉媚瀾,她肯定會耐心解釋這個字是什麼意思。但是他不是,所以也就沒有必要擔心什麼,「是嗎?我怎麼記得,你這個是錯的啊,你這寫的是禮記吧。」

男娃啞口,但他還是不準備承認自己真的錯了,便說道,「我這個不是禮記,你看錯了不是的。」蘇寧點了點頭,輕笑一聲,「哦那看來是我記錯了,我記得曲禮曰:毋不敬,儼若思,安定辭,安民哉。它說凡事都不要不恭不敬,態度端莊持重而若有所思,言辭要詳審而確定才能使人信服,你覺得這句怎麼樣?」

男娃抿了抿嘴,看向蘇寧,「好了好了我錯了行了吧,但是你也不用這麼指出來吧,明顯在打我的臉,我不要面子嗎。」蘇寧愣了愣后又輕笑一聲,點了點頭,「好,那這個事是我錯了。」男娃哼了一聲,看向劉母,「祖母她是哪裡的人,竟然這麼會說。」劉母笑了笑跟他說,「這位啊是你親叔母,快叫一聲。」

男娃看了看蘇寧,沒叫。蘇寧也不生氣,她看著男娃身上穿著的衣服,一下就能猜到,他肯定是劉政生的娃。「你不叫也沒事,但不要用這種眼神看人。」蘇寧道,男娃看向蘇寧問道,「我都不叫你,你為什麼不出去?」蘇寧輕笑一聲,「我為什麼要出去,難道出去的人難道不應該是你?我又不是過來看你的。」

男娃見說不過他,便轉頭看向劉母,「祖母,她說我壞話,你快幫我訓她。」劉母看了看蘇寧,又看向男娃說道,「你啊,就別淘氣了,出去找人玩知道嗎?」男娃點了點頭,轉身跑出去。開門走出去之後,還自己將門給關上了。蘇寧對這個行為倒是感覺到挺意外的,她還以為這娃有點小脾氣沒想到竟然不一樣。

劉母看著她的表情,問道,「蘇寧,你這是想到了什麼?」蘇寧回過神看向她,「沒有我只是在想這娃為什麼和劉政生不一樣。」劉母皺了皺眉,按理來說,蘇寧現在是劉武的媳婦。劉武是劉政生的三弟,直接叫名字是沒有禮數的,但是她又想到蘇寧剛剛跟她說的那些話,便忍住了,「我看著挺像的哪裡不像。」

蘇寧想了想,但卻沒有說什麼。劉母無奈嘆了口氣,「你走之後,我便看見一女娃站在我床邊。她可跟別人不同,背著大包,一句話也不說。我讓她過來,她便過來聽我講話。」蘇寧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劉母現在說的那個人就是劉媚瀾。她點了點頭,「這孩子從小沒出過遠門,也沒跟人一起玩過變得不愛說話。」

劉母抿了抿嘴她雖然是比較震驚,但好在沒有失禮。「我看那娃像是生了什麼病一樣非但不愛說話,還不理人。我叫了幾遍她才聽著我的話過來,是不是。」她後面的話還沒有說出來,但意思已經很明顯。她是覺得劉媚瀾瞧不起自己,不想跟她說話。蘇寧嘆了口氣,搖了搖頭,「不是,是那孩子耳朵有點不好。」

劉母張了張嘴,又皺起眉毛,「耳朵有點不好?怎麼沒有去看過。」蘇寧聽見這話,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說,「去尋過了,但是,沒什麼用。這是劉武打的,當年他嫌棄我生了個女娃,瀾兒還沒長大便生生扇了幾個巴掌。那時候兩個耳朵都在流血,我急著把人送去看,結果就算是到了地方,也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劉母啞口,不知道說些什麼。蘇寧吸了吸鼻子,看向一邊,「瀾兒從小就聽話,不惹事常在我身邊守著。我們出去住時,劉武常常不回家,我們在家餓得要死,瀾兒便出門要飯拿回來。」劉母聽到這裡也跟著流淚,蘇寧擦了擦臉上的淚,「我常覺得,是我不好,才會讓她這麼受欺負,沒想到她從未怨過我一句。」

劉母點了點頭,「你在我們家這些年受苦了,那劉武現在在什麼地方?娘去給你們做主啊。」蘇寧搖了搖頭,「都過去了,還提這些事幹什麼。他那日出去之後就再沒回來,誰知道他去哪了。我跟著劉彥清回來,那劉政生也沒有問過劉武,還是算了。」劉母問道,「你出了這麼多事,就不想著讓人解決或者去。」

劉母還沒說完,便看見蘇寧搖了搖頭,她便沒有再接著問下去。「這些事誰會解決,我們來的時候,那也曾有一人說這事,結果那知縣就給了八十棍子了事。而且還半點都不提那件事,只說是辱了劉彥清的名。其實之前我就早已想通了,不管之前怎麼樣,現在我只想著好好照顧瀾兒,但是每每想起這個我便怕。」

劉母愣了愣非常不解,「你都已經過去了為何還要害怕?難道說那劉武又要對你動手還是其他?」蘇寧抬手將眼淚擦乾解釋,「不是這個,我總是能看見幾張人臉在對著我笑。他們在笑我,從前、現在。他們笑我,護不住自己的孩子。每次我看見他們的臉,我就想立刻死了算,但是我想拿刀自殺時又想到瀾兒。」

劉母對於蘇寧說的這個人臉,很是不解。如果家裡沒有人,又怎麼可能看見人臉,她看向蘇寧問道,「這不會是撞鬼了。」蘇寧搖了搖頭,「不是,應該不是,我們家旁邊就住著一位先生,有些本事。要是我家中有鬼,他肯定能第一個知道。」劉母點了點頭,那是什麼除了這個,她就想不到還有什麼是一樣的了。

蘇寧長嘆一聲,「那些人臉我都不認識但是我能聽見他們說話,他們笑我護不住兒子笑我瀾兒到現在還是個不會讀書的傻子。我日日在觀音前求我瀾兒平安,但她還是那個樣子。每次看見她,我都能想到那日她雙耳流血躺在地上的樣子。」劉母也不知道怎麼說,便抬手戳了戳蘇寧的胳膊,「好了,你就別哭了。」

蘇寧點了點頭,但還是又擦了擦自己臉上的眼淚。劉母嘆了口氣,「唉,那彥清沒說他要幹什麼?」蘇寧道,「他說讓我跟著他去京城,我說我不想去,讓他帶著瀾兒去就行了我自己一個人回去。」劉母深吸口氣,像是氣急了一樣,教訓道,「我以前怎麼不知道你竟然這般沒頭腦,你一個人回去受苦嗎?不去?」

蘇寧搖了搖頭,劉母嘖了聲,「你不去那瀾兒能跟著劉彥清去?她是什麼樣子你比我清楚不少,到時候她一個人跑出去找你被人抓走了我看你去哪哭。」蘇寧吸了吸鼻子,回答,「娘你放心這個我都想好了,到時候讓他看著不許出門,也就不會跑了。」劉母直接抬手打在她的背上,「你光想著你自己實在欠打。」

劉母下手沒有很重,所以蘇寧幾乎感受不到她在打自己。「你光想著自己,那娃若是能照著你說的來,那便不是你親生的了。」劉母道,蘇寧低下頭看著地上的木板,回答,「若是真的跑出去,再找人抓回去就行。我是不願意回去,當年要是聽了我爹的話,現在就不會是這個樣子,但是我沒有聽,還怎麼回去。」

劉母嘆了口氣,「你是不管多久都過不去了,人早已經離世你跟著去又怎麼樣。那劉武不回來便從今起不要回來了,我也當從沒生過他。」蘇寧看向劉母,將她的手給拉住,「娘你彆氣壞了身子,咱們不說這個了。」劉母緩了口氣,說道,「你叫我怎麼能不生氣,一個兩個都不聽話,唉,你也是一個樣子,犟。」

蘇寧聽見這話,以為劉母像劉彥清說的那樣,趕忙站起身往出走。劉母將她叫住,「等等,你要去哪?」蘇寧頓住,轉過身看向劉母答道,「我之前聽劉彥清說,他回來娘生氣了病重。我怕…」劉母嘆了口氣,「你別出去了就在這坐著,我都在這躺了很久了,不見好把人叫來有什麼用,不過是多了幾碗葯罷了。」

蘇寧又準備往外走,劉母將她叫住,「好了別去了,在這坐著。」蘇寧道,「可是,要是萬一嚴重了可怎麼辦。」劉母嘆了口氣,解釋,「你過來吧,我看那政生給我尋的那個人一點用都沒有。每次給我一看我都要難受很久才好,要不是那娃不給我吃藥,我現在說不定連胳膊都抬不起來。」蘇寧愣住,站在原地。

劉母抬手讓她坐過來,蘇寧沒有動,依舊是站在原地看著她。「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在那站著。」劉母問道,蘇寧忽然想到,自己剛剛被劉政生困住的時候,他拿了不知道是什麼藥用來對付她。中藥之後就是只能躺著,什麼都幹不了,而且還說不了話,之後稍微好一點了,說話就是劉母現在的這個聲音,她不言。

劉母還以為是自己剛剛跟她說話說得有點過分了,人家怎麼說也是在關心,又沒有做什麼壞事,便說道,「你還是過來坐著,我真沒事,啊。」蘇寧點了點頭,又重新坐在床邊。劉母見她坐過來,便沒有再提那件事,又重新問了一個問題,「要我看啊,彥清要帶著你去你就跟著去,回了京城你也好給她擇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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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宮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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