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湯成年,楚太子廢

曲湯成年,楚太子廢

殷王十七年,即楚王四十八年,唐王一百三十五年。夏,楚王於其朝議廢太子,以立華夫人之子為太子。反對者甚眾,是以未定。

翌日,楚有暴雨。半月仍不止。楚王於朝問太史吉凶,太史回道:「或儲未定乎?」

楚王乃複議廢立之事。

楚太子之黨言:「太子已立久矣,為人仁厚,民心歸焉。且殷唐皆有其親者,廢之是棄大國之好。王欲廢,而天降暴雨,是天示王之不可也!」

其時,伯其滑已為太師。昔者其以楚太子德才兼備,立之則國安,若廢之而立華夫人之子,因其母有寵而立者,必不能服人,群王子恐有異心,國或將亂,是以心向楚太子。

華夫人知伯其滑甚得楚王之心,事多從其言,乃使人謂之曰:「太子好直惡佞,此楚王所不喜也,眾所知也。假使其為楚王,太師安得其位?太師操國政久矣,有怨者眾焉,若棄其位,太師豈忘曲大心之事乎?且楚之政,非太師無以治者。太師能獨不慮己也,能不慮楚乎?若菇幸因太師之故為楚王,必以相父待之。」

是以伯其滑之徒乃心向華夫人之子於菇。

太師伯其滑乃道:「楚乃王上之楚也,王欲為之,胡言不可。且母以子貴,子以母貴。王后早亡,楚後宮至貴者,華夫人也,立其子,宜也。且吾觀王子菇之才,不下於太子也。殷之於夫人者,王子菇之胞姐也,何謂棄其親?王欲廢太子而立王子菇,諸臣不遵王命,是天降暴雨以警諸臣爾!」

因太師之言,楚王遂得廢原楚太子揆,立王子菇為新太子。何為不先進華夫人為王后,因而立其子為太子乎?古訓不可也。夫妻者,平也。父子者,父尊子卑。是以廢太子常有,然既立后,雖亡,勿得再立也!

既廢王子揆,是日晚,暴雨乃止。

太史及散朝,乃言於人:「王之問失矣,風雨霜雪之災,陰陽也,乃天地因時而生,因變而化,非吉凶之所在也。吉凶由人,我之答,因王之欲也。」

楚王遷王子揆於清,罷其屬之官。太子菇始參政事。

王子揆至清,其舊屬隨者半,常有怨言出於口。華夫人聞之,訴其言於楚王,楚王笑道:「愚夫之怨言,如野田泄氣爾,何足聽哉!」

因楚半月暴雨,各地洪澇泛濫,田多被毀,恐民年後無以為食,太師伯其滑乃諫楚王借糧於唐殷。楚王從之,乃遣使殷唐。

殷王因王后曲憐之故,初不欲借。曲憐以「罪只一人,何怨乎其民」說於殷王,乃許之。

是時曲憐之弟湯成年久矣,因王后曲憐之故參知政事。聞原楚太子被廢,今楚來借糧,乃請命押糧至楚,殷王知其有謀於楚王子揆,許之。

及唐殷之糧入楚,楚王於王宮設宴酬兩國借糧之情,以美玉金器為謝

禮。及宴畢,曲湯請於楚王道:「昔者王子揆至殷,與外臣有舊,請為一敘。」

楚王未多想,許之。是以曲湯先至清地而後歸殷。

華夫人聞殷使請與王子揆敘舊,楚王許之,乃問於楚王:「王既立菇為太子,何以復資王子揆?」

楚王聞其故,華夫人道:「殷使有言於王子揆者,必欲有謀於楚也。其若謀太子之位,菇尚可還之,妾恐其有謀於大王也!」

楚王驚其言,道:「揆為人也仁厚,能仁於民,豈反不仁於父乎?其必不從也!」

華夫人道:「妾聞外人之言:『匹夫為仁,與在上者不同:匹夫以愛親為仁,在上者以利國為仁。苟利於國,何親之有?』前者唐王因王后之族一人之罪而罪乎其族,不顧唐王后太子之親,是其言之驗也。王上因妾而誤國之舉多矣,妾雖以為喜,王子揆必惡之。既惡其母,必惡其子也。其以王立菇作太子不利於國,則何親於王上?」

楚王道:「然吾已許之,殷使已去,如之何?」

「可先差人打探消息,再做后議。」

楚王言善。及楚華夫人所差之人至清,楚王子揆與其屬已與殷使曲湯入殷。

楚華夫人聞王子揆入殷,大恨,懼其以殷奪其子菇太子之位,遂起殺心,獨不敢言於楚王。楚王查其意,道:「雖然,揆,寡人之子也!」

華夫人乃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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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國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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