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虛國王
五庄觀內,諸人服唐僧之心,乃請其講經。期間,各以不解之事訴與眾人,唐僧皆有言能稍解其惑,愈發敬之。
獨孫悟空見眾人皆有得,己獨無所獲,心中不快,抓耳撓腮,問於眾人:「為何就俺老孫聽不懂這老和尚念的經?」
呂布答道:「大聖無感,乃生既與吾等不同矣!」
孫悟空急問道:「有何不同?快說快說!」
「大聖乃天生地養之石猴,天父地母。然天地無言,四時行焉,百物生焉。天地之無言,於大聖猶父母之不教也。遂雜於花果山俗類之中,后雖拜名師門下,徒學以術,未學以處世之理。是以大聖放任妖性鬧地府、闖天宮,而終有五指山之難。」
「我等生而有父母淳淳之言教以禮義,節制天性,知榮辱,辯廉恥。雖行未有盡善,其不善者,亦常懷慚。孔子曰:『夏禮吾能言之,杞不足征也;殷禮吾能言之,宋不足征也。文獻不足故也,足則吾能征之矣。』唐長老西行取經,非止欲度亡脫苦,壽身無壞,乃欲以其經教民以善也。民節其欲,常知足,則難入危亡,不知困苦。」
「吳子有言:用兵之法:教戎為先。一人學戰,教成十人;十人學戰,教成百人;百人學戰,教成千人;千人學戰,教成萬人;萬人學戰,教成三軍。非止用兵以教為先,治國理家、濟世救民,皆以教為先。民學善而行,知足而樂,節慾毋失,又教以他人,則天下可久安。」
「俺老孫聽不懂你們這些滿口國家天下的大道理,也不能入困於道德仁義,不聽也罷,不聽也罷!」說著就要捂起耳朵。
呂布忙道:「大聖做大聖便是!我等俗人拘於世,方有此等煩惱。想那滿天仙佛,當如大聖,亦不解我等之心。」
孫悟空雖不願聽唐僧講經,然既知其所講並非皆空言虛詞,其人亦不是只知誦經打坐的迂腐和尚,是以不再輕視,稍有尊重,想來後面的取經之路,將太平許多。
既晚,申淑八人告辭唐僧一行各回己之世。
兩日後,申淑與柳無瑕隨滕虛使者入王宮,始見滕虛國王。
其始,申淑以其民之言,想滕虛國王勤政愛民,又年逾五十,必是白髮蒼蒼,當有老態。既見,驚其貌:唇紅齒白,若雙十年華男子,其身修長,面肅,勢盛。
申淑注視滕虛國王甚久,柳無瑕拉其袖,方回神,急忙拜道:「小女子失禮,大王勿怪!」
滕虛國王對其狀習以為常,乃使申淑二人入座,與談。
且說滕虛國王杞姓。上上代滕虛國王,貪財好色,屢加賦於民,又使各城獻美女以充後宮。三年,民不堪其憤,諸城之民圍王宮,殺其王,取其財而歸。眾大臣商議乃使其弟繼王位,兩人同母,皆王后之子。同父同母,其性亦近,又不鑒其兄之亡,是以重蹈覆轍,一年,而身死。無大臣保其二人乎?屢減邊軍之俸,又常以小過遍戲其大臣!
兩王相繼亡於民手,大臣又以上上代滕虛國王之子杞卜繼王位。
杞卜者,今之滕虛國王也。其時,初成年。
何不取王室年長且有德者繼王位?
上上代滕虛國王之前,其王皆非賢德之君。今又有此二王,臣民遂皆欲背杞氏而他立也。既欲他立,何為又立杞氏之子?杞氏宗室壯,欲幼王削其權,使宗室自亂。其民之族大者謀:「先立其幼,幼則不知事,使諸臣假進杞氏城主之無道,幼王憤,必罷其權,其權削者,
亦憤,吾等尋其間,其自亂必成。」
杞卜雖為先滕虛國王之子,其性不同其父與叔,自強且有遠志。然因其母性柔,且其父寵多,是以未有名。及其父王死於民手,其叔繼位,遷上上代滕虛國王之妃嬪及子女於洪城。於途,其見滕虛國民之窮困,嘆道:「使民至此者,杞氏之罪也!」
至杞卜成年之日,有奇遇。有名「大昏君系統」之物,告於杞卜:「敗壞國運,可使爾成仙!」
杞卜駁之:「今國有君,必傳其子。不當國,何以敗壞國運。」
系統道:「爾且待半年!」乃不再言。杞卜亦未放心上。
半年,臣民又殺其叔,果奉杞卜為王,杞卜乃信其言。
系統分析滕虛國臣民之心,言:「臣民已欲棄杞氏而他立,爾敗國運易矣!」
杞卜先謝其所言臣民之欲,又辭之曰:「民之欲棄杞氏,先王無道之故。我既曉其理,今又為王,自當棄先王之無道,-重聚民心,使民豐衣足食,安居樂業,尊於鄰國。若遵君之意,敗國運,民之亡者必眾。因一己成仙之機,而棄國害民,非卜之願!」
系統道:「一將功成萬骨枯!何況成仙,何惜已棄爾之民?」
「使我生有仙緣,得仙使引入聖山,則何惜王位!既生無仙緣,雖君能使小子成仙,殺萬民而成之,小子雖萬死,不敢為!」
系統無法說服杞卜,乃欲徐徐圖之。
杞卜初為王,總其政:降旨減賦;釋因諫言而獲罪之臣,使居原位;罷諸多以讒、佞上位者;召杞氏之富者,曉以理,許以利,施糧於民。
何無求國之賢者?其德未顯,民心尚亂,賢不來也。
三年,民心乃定,其前欲為亂者,知不可為,乃止。強為者,杞氏族人誅之!
五年,杞卜雖三十歲,已生白髮。然知滕虛國民皆已衣食無憂,喜而謂其王后:「寡人無愧於滕虛國民矣!」
王后哭道:「君愛民甚,獨不愛己。妾常恨無殷王后之才,使君獨勞!」
「大昏君」系統見杞卜愛民之心甚堅,無法,乃辭,遺以丹藥一枚。杞卜食之一月,其貌及體皆返剛成年之時!雖年漸長,終不變矣。其時杞卜因國事勞心勞力,後宮只王后一人,且未有子嗣。食之五月,滕虛國王后乃現孕狀。
初登王位民皆背,又以成仙勸昏行。
月非夜半未敢眠,曉星昧旦恐朝遲。
發白身虛體傷甚,國殷民富志初成。
莫言虛名累身虧,金丹天賜彰其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