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唐殷璠之戰
翌日早朝,殷王與諸臣商議練兵之事。
且先說唐楚殷三國官吏之制。楚殷雖各有國策,官吏制度未改秦制,是以三國皆同。太師掌政事,太尉掌兵事,此兩者文武之首。太師之下,有司徒掌管天下土地人口,司寇掌管邢獄,宗伯掌管祭祀及各國宗室牒譜,司空掌管水利及建造,司農掌管糧食徵收儲存及軍隊供給,大行人掌管外交之事,太史掌管記史及占卜。太尉之下,為東南西北鎮邊將軍。往下者繁雜不提。又有迎仙使,乃聯繫世俗王朝與修行者之人。禁衛軍統領,乃守衛國都及王宮之職。此兩者直受君王管轄。四大鎮邊將軍,有大功於國者,授大將軍銜,與太尉同掌天下兵馬,不常設。
唐之練兵,以削其大族為務,故楚殷數百年來,勝之數遠大於敗之數。且若楚殷戰敗,亦可以財貨贖其城,是以楚殷之地域未有因練兵而失者。
殷王及諸臣皆以參前例而行即可。因璠城在殷之西,故欲使鎮西將軍與鎮北將軍共守璠城,鎮南將軍防楚,鎮東將軍因變而動。
曲憐自初此上朝,至今一年有餘而未有一言於國事。聞練兵之事將定,向殷王道:「我有一言,不知可講否?」
殷王大喜:「卿上朝久矣而一事未參,原道卿不好政事,吾常以勞卿而心常懷慚。今始有言,快快說來!」
曲憐乃面向諸臣道:「今之練兵,與昔者當不同。所為敵者,乃唐王后之族,唐太子之親也。唐太子能不親於其族之一人而因夢明其罪,難不親於其族之眾也!假使殷此戰勝,而殺唐王后之族半,待其為王,恐我等之子孫皆疲於與唐練兵,而使楚趁其時亡我殷國矣!」
太尉不悅道:「然則使我殷有意而敗於其乎?」
曲憐回道:「自是不然,有意而敗,亡我士卒,失我國威,且唐王后之族必皆以其乃因力勝我,豈肯感我之情,憐雖不才,亦不敢有此言!」
太尉出言道:「以王后之言,勝不可,敗亦不能,則何以應之?」
曲憐道:「非言勝之不可也。可使人通於唐王后之族,言『以爾等之少,攻我兩軍之盛,必亡矣。殷不願得罪於唐太子,乃於城外作陷阱,爾等陷其中,待我軍生擒,及事畢,唐雖不可歸,命可活矣。』唐王后之族明其理者,必從此言」
太師道:「然則殷王若知,無罪殷乎?」
曲憐言道:「殷王之欲削大族者,止於其國。唐王后之族,被困於殷者,是殷民也。且唐太子與唐王后念其親,而感我之情,豈不從中斡旋乎?待唐太子登基,必因此棄殷擇楚為其練兵之處,我等子孫或亦可獲利於楚矣!」
諸大臣聞言思之,齊聲拜道:「王后賢矣,王上明矣!」
此事既定,乃散朝。
殷王與曲憐回宮路上,眉飛色舞,極贊曲憐之聰慧。然見曲憐無喜色,甚惑,乃問其故。
曲憐道:「憐曾聞,昔者有楚之王嘗謀事,群臣莫能及,退朝而有憂色。太師問曰:『君有憂色,何也?』曰:『寡人聞之,世不絕聖,國不乏賢,能得其師者王,得其友者霸。今寡人不才,而群臣莫及者,楚國其殆矣!』此亦憐之憂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