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旅行準備

有了上次一次和莉拉妮婭偷偷商議被發現的事，白雪這回吸取了教訓，他索性直接光明正大的把佐藤涼子邀請到家裡來。

「媽，我回來了。」

白雪沖著坐在一樓大廳的白依打了個招呼，隨即把身後的涼子推了出來。

「這是我同學，今天來家裡做客，你多備一個人的餐具。」

本來白依沒打算站起來，但是驟然看到兒子帶回來一個女同學還是下意識站了起來。

「呀！是阿雪的同學，怎麼不提前和家裡說一聲……」

……

兩個人簡單的寒暄幾句之後，白雪迫不及待的就拉著涼子包裹著制服的纖細手腕往樓上書房跑去。

「你知道這次游輪旅行的事了？你怎麼想的？」

一邊開口問，白雪一邊鬆開輕輕捏著涼子雪白手腕的手指，把她推到椅子上，自己坐在一邊的床上。

兩個人天天早上天不亮就一起寫字，距離拉進了很多，白雪就不太顧及形象了，隨便的靠在床上。

「是和老校長有關係嗎？」

涼子沒有回答白雪無厘頭的一句提問，而是問出了上次白雪在自己辦公室提過一次就絕口不提的事情。她現在手腕上還帶著白雪送給她的那隻手鏈，自己家裡的女傭是個珠寶鑒定師，她甚至沒有能說出手鏈上鑲嵌的那種有攝人心魄魅力的紅寶石的產地。

「是的，我想問……你是不是願意涉及到這裡邊，這些事如果你知道了以後就徹底當不了一個普通人了。」

白雪猶豫著開了口，他不願意身旁的人牽扯到有關於靈性的世界里。「怪物」「暗網」「背棄者」……這些對於一個17歲的孩子來說太過於黑暗了，強如白雪少時都有夜不能寐的夢魘。

這不是因為他實力不夠強大，而是因為他身邊有難以割捨的牽挂，那些深深鉤連在他心底的情感放大了來自靈性世界的壓力。

不管怎樣，如果不是白雪在這次與背棄者的初步接觸落了下成，讓他意識到自己對這種沒有底線，沒有道德良知的組織沒有能力作任何行動預判。

佐藤涼子抬起了頭，本來就深邃的目光在一瞬間變得凌厲，直直的從白雪的眼睛透入他心底。這一瞬間的凌厲轉瞬即逝，變得溫柔恬靜起來，短到讓白雪懷疑那是自己的錯覺。

「我想，還是與時俱進吧，不能老是生活在安逸圈裡，躲在別人後面。」

與平時佐藤涼子表面露出的溫婉性子截然不同，她的內心天然有一種北國女子的孤高倔強，也許她意識到了白雪那條手鏈是一種保護，她天生不願意躲在別人的羽翼之下。

「……」

白雪對涼子的反應早有了判斷，可是聽到她的鑒定語氣還是陷入了沉默。

「這一切要從一個叫背棄者的組織開始說起……」

房間里許久的沉默之後，白雪用一種低沉的語調訴說著12年前的那樁慘案，當然他隱去了很多一些多餘的部分。

故事提到了35名學生被獻祭，提到了與莉拉妮婭的調查，提到了校長室深處那扇正常人平時看不到的門。

「這個游輪旅行考察也是一件陰謀，也是我聯合老克萊蒙德設下的圈套。我們把本來14天的時間擴大到21天，原本我準備通知委員會打一波伏擊，不過……」

白雪講到這裡，頓了一下，因為他的故事裡沒有提到伊卡的事，所以不知道怎麼和涼子解釋委員會有內鬼。

「因為有線人提供線索，

所以你知道委員會也有背棄者成員，於是委員會靠不住了？」

佐藤涼子何等的冰雪聰明，一下就猜到了白雪一定有故事瞞著她。不過保留一點秘密也可以促進人與人交往的安全感，所以她不打算刨根問底了。

「嗯。」

白雪低低的應了一聲，他有些心虛，不敢看涼子，怕她刨根問底。因為是自己把她拉入了這個漩渦中，她本有刨根問底的資格。

涼子看著這個在學校處事風輕雲淡的同學突然間露出了另一面，不禁在心底有些好笑。不過她沒有表露在臉上，而是直接對目前的信息開始總結：

「首先，背棄者準備獻祭很大可能是在游輪上出手，對嗎？」

「是的。」

想一下子徹底解決兩百多號人最快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把游輪搞沉，尤其是對方有靈性魔法師的情況下，一個較大威力的爆炸靈性魔法就可以模仿出魚雷的效果。

當然白雪猜測他們肯定是用控制類的靈性魔法把船搞翻以應對之後的事故調查。

「其次，你在面對任何靈性魔法師的時候是無敵的，包括以一敵多。」

「是的。」

白雪對自己的實力有著絕對的自信，這也是他敢於設套狩獵背棄者的原因，他有信心在保護所有人的情況下輕鬆捏死任何敵人。

把船弄翻？這在白雪在船上睡覺的時候就是一個可笑的笑話，如果白雪願意，他可以把一艘10萬噸排水量的「福特」級航空母艦變成空天母艦。

「你可以一眼看出來誰是靈性魔法師？」

「遠遠的一眼就足矣了。」

這種判斷題對白雪來說也是小事一樁，所有靈性魔法師身體里都有或快或慢的靈性流轉，甚至靈性魔法師增強自己實力（靈性強度）的手段就是加快自己體內的靈性流轉。

任何細微的靈性波動都逃不過白雪的檢測。

「好，現在我們只需要在游輪旅行的時候同時做到兩件事。」

默默思考良久，佐藤涼子給出了行動計劃：

「根據你所說的，你在上船后可以分辨出所有背棄者，暫時盯著他們，不要打草驚蛇。」

「其次，你延長了旅行考察時間，這是個正確的決定。利用多餘的時間，順著航線附近，找到獻祭的祭壇或者獻祭對象。」

「接下來就是關鍵，把游輪上的背棄者成員全部幹掉，留著他們本來就是個禍害，如果他們挾持學生作為人質就更不好辦了。然後你就可以去放心大膽的毀壞那個祭壇了，如果過程順利的話我們甚至可以繼續旅行。」

「至於游輪的問題，你可以讓老校長選用我們家的船，也方便我們暗自動手腳。其他多餘的助力我們暫時可以不需要了，背棄者能在委員會安插人手，就可以在其它部門安插人手。」

「最後是莉拉妮婭，你要告訴她你的計劃，以免她打草驚蛇。而且你要想辦法和她解釋一下委員會的內鬼問題。」

作為一個潛伏者，身處黑夜，就要隱匿身形，打草驚蛇則功虧一簣。只要亮出獠牙，就要雷霆一擊，勢必一擊必殺。

佐藤涼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結束了一番分析，她剛剛接受了很多新知識，又做出了一番計劃，實在是有些心力憔悴。

「真是太麻煩你了，涼子同學。」

白雪也從床上跳了下來，終於有人吐露心聲，還得到了一個可靠的計劃，讓他這幾天懸著的心終於是放了下來。

前幾天他和老克萊蒙德談了很久，也做出了和這個計劃差不多的決定。不過對於具體時機與細節的把控，還是佐藤涼子的方案更勝一籌，並且她還提供了其他物質方面的助力，真是個得力的「賢內助」。

看了看有些憔悴的佐藤涼子，白雪輕輕抱了抱她，他還是有些後悔把涼子拉到這件事裡面。

「阿雪，請你同學吃點甜……」

伴隨著「咚咚」兩聲，虛掩著的房門被打開，白依手裡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進來。

同一個地點，不同的時間。白依推門進來就看到了和上回差不多的情景——白雪和女同學樓在一起，不過這回倆人衣服沒什麼事。

白雪猛地撒開放在涼子背後的手，就好像那是一塊火炭一樣。

繞是他問心無愧此時也有點緊張，訥訥開口道：

「不是你想的那種……媽，我們下去聊吧。」

「……好。」

白依從牙縫裡擠出了一個字，轉身就往樓下走去。

白雪看了一眼涼子波瀾不驚的眼神，給她使了個安心的眼色，牽起她的手跟上了白依的腳步。

「阿雪沒有欺負你吧，涼子同學。」

樓下的沙發上，白依輕輕拉起佐藤涼子的手，問起了老一套問題。

「沒有，阿姨。白雪和我交流的很開心，讓我學到了很多新東西。」

白依看著涼子身心俱疲的樣子，不由得狐疑的盯著白雪看，又看到白雪掃向涼子的眼神中有一絲愧疚，不由得更加懷疑兩個人在樓上書房做了什麼見不到人的事。

沙發前茶几上放著的是白雪昨天晚上調的芒果奶昔，涼子講了半天，是真有點渴了。她都顧不上應付白依的狐疑目光，拿起杯子就小口喝了起來。

一邊的白雪有些頂不住媽媽的凌厲眼神了，輕輕解釋一句：

「媽，我們倆沒什麼的……不然我就不帶她回家了。」

「誰知道你小子有什麼不正常的愛好……」

「？？？」

吃過晚飯，白雪照例送涼子出去。

「你母親是不是誤會我們了？」

「我已經和她解釋過了。」

兩個人的輕聲細語在桃花苑幽靜的小路上回蕩著，林間幾聲鳥鳴更顯院落靜謐。

一直送到桃花苑門口，白雪看到來接涼子的一輛加長版勞斯萊斯靜靜停在路邊，於是他揮了揮手。

「記得明天準時出現在我的辦公室里。」

邁出兩步，少女迴轉身來，露出一抹甜甜的微笑。明眸皓齒映著月色，也映著少年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