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見家長

卡蘭·西德尼學校花園的一個靜謐角落。

「你是不是瘋了？我該怎麼解釋這件事？」

白雪一改往日的輕聲細語，拔高了聲調，看向身旁刻意把頭偏向一邊的莉拉妮婭。

「倒是我在學校損失大一些吧，你別得了便宜賣乖。」

莉拉妮婭撇撇嘴，回懟了一句。

「現在好了，你這招傷敵一千自損一千，我們倆都沒得解釋了。你到底想幹嘛？」

白雪又拋出了自己剛才沒來得及問的問題。

「我這不是怕你一衝動到處拿著那個筆記本亂跑被盯上了嗎？你應該知道這本活動手冊出現意味著什麼吧。」

莉拉妮婭真的很害怕白雪在她找到委員會調查之前就把這件事暴露出來，這樣除了打草驚蛇之外對於解決問題沒有任何好處。

「特別安全委員會的介入會讓學校里雞飛狗跳，而且我很懷疑他們是不是能分出人手解決這個歷史遺留問題。」

白雪搖搖頭，對委員會的能力表示懷疑，他沒在委員會待過，不過為了歷練自己經常面對怪物。沒少和委員會的人打交道，他們的高端戰力實在是太少了，恨不得一個人掰兩半用。

他很清楚的記得委員會有個靈性爆發是亡靈騎士的大叔，每次帝都附近有什麼異變事件，白雪總能看到他的身影。周一城西山裡出現了迷霧隧道，是他騎夢魘出動；周三城東老城區陷入永夜，白雪還能看到他那隻夢魘在巷子里跳來跳去。

帝都每天那麼多亂七八糟的靈性異變事件，每一個幹員都忙的要死，從莉拉妮婭很少在學校露面這點就能看出來。

「那你打算怎麼辦？總不能把這事捅出去，我們為了維護群眾心裡健康已經廢了很大勁了。」

莉拉妮婭反問道，顯然她對委員會在這件事上也不是特別有自信，沒有什麼特別好的辦法。

「我自己一個人就可以解決問題，你只需要正常生活就行。」

白雪對自己實力非常有自信，反正不論對面是X教還是別的什麼怪物白雪都有壓倒武力優勢的自信，只要一邊調查一邊一路平推過去就行。

「不行，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面對什麼。」

莉拉妮婭固執的搖了搖頭，兩個人聊到這裡索性也不遮遮掩掩了。

「就算你有靈性物品的加持，也不是他們的對手，我懷疑這件事背後有deserter的影子。」

一提到deserter的名字，白雪眯起了眼睛。所謂的deserter就是「背棄者」，徹徹底底的反人類組織。

背棄者成員在身上有一個黑色落日的紋身，他們堅信著任何靈性最終歸途就是異變，並且不惜採用各種反人類手段實驗去開發極端的靈性物品和魔法，甚至人造怪物。

白雪對他們可以說極度厭惡，見一次殺一次。

「這只是我的一種猜測，不過不論如何也不能讓你一個人去調查，太危險了。」

見到白雪變了臉色，莉拉妮婭趕忙補充一句。

「這樣吧，我們可以先進行小範圍的調查，完善手裡掌握的線索。如果事態超出了我們的控制，你就通知委員會。」

白雪權衡一下，做出讓步，畢竟他不想成為學校某種意義上的「風雲人物」。

「……好吧。」

猶豫良久，莉拉妮婭終究是點了點頭，做出了違反原則的決定。即使沒有在這個學校生活太久，但是她畢竟還是對這裡有情感的，

不願意在純潔的校園裡看到污穢。於是她伸出了一隻手：

「我是國家特別安全委員會的臨時幹員，莉拉妮婭·阿萊森。」

「……我是白雪，學生。」

白雪看了看莉拉妮婭伸出來的纖纖玉手，輕輕握了握。

聽到這話，莉拉妮婭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

「現在，我們該聊聊計劃的事了，你對靈性知道多少？你的靈性物品從哪裡來的？」

白雪搖搖頭，環顧四周之後開口：

「學校不太安全了，換個地方聊吧。」

帝都城南郊區，桃花苑小區，白雪不常來的家。

傍晚的餘暉透過火紅的雲霞撒下，將這個臨湖的別墅映照在一片安逸的氣氛里。

由於平時要住宿舍上學的緣故，一家人平時基本不來這裡住，只是偶爾會有人來打掃。

小院里是幾顆石榴果樹，淡淡的白色花兒為這個本就清幽的院子平添幾分素雅。

帶著莉拉妮婭沿著正門拾級而上，隨著電子鎖解鎖，大門應聲而開。一股「家」的味道撲面而來，那是一種溫馨與親情混合起來的香氣，深深地沉入白雪的心裡。

「你對靈性這個概念知道多少？」

三樓，白雪書房裡，莉拉妮婭開始了解起了自己的無意中選中的合作火伴。每次提到正事，她都會格外嚴肅認真。

「靈性啊……」

白雪對靈性的認識是建立在一次次的歷練中的，身體中海量的靈性賦予他強大的感知能力。

靈性的來源據他所知來源於另外一個世界，那是一個永遠混亂無序的世界，就處在他們當下世界的倒影里。那裡充斥著混亂的靈性，當然也誕生了很多很多強大的怪物。

只要有足夠的靈性，就可以扯開空間，進入那個倒影世界。所以這裡會有怪物入侵也不足為奇了，白雪也去過鏡中世界，曾經在哪裡感知到了一些實力無比強大的怪物，有一些甚至讓白雪感受到威脅。

白雪猜測現實世界於鏡世界應該是有一個鏈接通道的，因為人們天生就具有靈性，這種靈性是溫和的、平穩的。與鏡世界那種暴力混亂截然不同，根據這一點白雪判斷現實世界有能力接受一定的靈性並為自己所用。

聽了白雪有選擇的對靈性闡述之後，莉拉妮婭點點頭，開口道：

「你說的這些都是自己對於靈性的一些猜測，我想知道你靈性物品的來源。」

莉拉妮婭一直執著於來源的問題是想知道白雪的具體實力，因為在自己視角下白雪只是個普通人而已。

白雪身上根本就沒有帶什麼靈性物品，這怎麼解釋？他手邊可以稱之為靈性物品的只有戰鬥用品，是他對收藏品古董灌注了海量靈性而鑄造的。

靈機一動，白雪拿下他父親送給他作為生日禮物的羊脂玉項鏈，臨時給這個項鏈注入一點靈性。

「這是我偶然間得到的一件隱藏實力的靈性物品，可以把超出普通人的靈性掩蔽起來。」

白雪一邊解釋，一邊把項鏈摘下來。伴隨著白雪把項鏈取下，他身上靈性強度節節攀升，一直到了接近D級才停下來。

莉拉妮婭檀口微張，驚訝的看著這一幕：

「接近D級的靈性強度？還有隱藏實力的靈性物品？你真是……深藏不露啊。」

話鋒一轉，她又接著問：

「有沒有興趣來委員會啊？高薪高福利哦。」

白雪還不了解打過很多次交道的委員會嗎，於是開口調侃了一句：

「全年無休，無限制加班是吧。」

異變可不會慣著你，晚上三點該爆發還爆發，到時候管你是什麼級別的幹員，都得起床刷怪。

「不願意來算了。」

莉拉妮婭聽到忽悠不到白雪也就沒在繼續開口勸他，而是開始著手分析線索。

兩個人湊在一起把楊燁的筆記本看完，總結出了一些線索：

1：白沙谷意外似乎是有人故意偽造的，讓委員會沒有介入到調查中。

2：楊燁對張天翼留下線索進行過分析調查，線索指向了校長室的某一幅油畫。

3：楊燁在調查過程中似乎被盯上了，為了保留線索將記錄調查過程的筆記本封存在學校里。

「所以，我們接下來有幾件事要做……」

經過一番分析，莉拉妮婭給調查定下了基調：

首先，由莉拉妮婭申請一個委員會的調任務，並且申請協助調查人員名額，便於在騰出調查時間並加強兩個人的聯繫。這點以莉拉妮婭精英幹員的實力做到應該問題不大。

其次，對白沙谷進行實地考察，如果曾經有邪教儀式舉行，在鏡世界或者現實世界可能會留下線索。這點在申請完成後就可以開始了，由兩個人聯手來做。

與此同時，莉拉妮婭到委員會檔案室調查楊燁的下落，雖然筆記本是楊燁留下的，不過白雪猜測他多半已經死於非命了。

最後，找機會去校長室調查一下油畫的事，這個任務兩個人目前沒什麼頭緒，因為12年過去了，油畫還不一定在不在校長室。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12年來，一直沒有換校長，老克萊蒙德·尼爾森一直在位。

就這樣，兩個人的討論告一段落，互相透露了一部分底牌，也得到了一定心理安慰。

就在兩個人鬆了一口氣準備離開這裡回去準備行動的時候，客廳的大門發出「咔噠」一聲打開了，緊接著就是白雪媽媽的聲音傳了過來。

「阿雪，你在家裡嗎？阿雪？」

白雪看了一眼莉拉妮婭，臉一下就白了，心道不妙。

莉拉妮婭用胳膊頂了白雪一下，低聲質問道：

「不是說這裡平時沒人嗎？現在怎麼辦？怎麼直接見家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