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真正的【崩壞】

暗紅色天空沉寂了許久，一陣狂風開始涌動，越來越快，帶著白雪的髮絲迎風舞動起來。

「你殺了我的僕從。」

低沉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彷彿要把白雪耳膜敲碎一樣，在白沙谷回蕩著。

一道身影從虛空中走了出來，它的體態只有正常人類大小，身著一身黑色西服，帶著斯斯文文的金絲眼鏡。

如果拋開眼眼鏡後面那道猩紅的可怕，足以透過重疊的迷霧的目光的話，這怪物還挺像模像樣的。

「人類，為什麼要來到這裡？」

它再度飛近了一點，猩紅的，閃著光的眸子越發瘮人了。

「下面有個祭壇，你知道那是怎麼回事嗎？」

看著對方白皙的皮膚和俊俏到有些妖異的面容，白雪指著剛才被炸成飛灰的懸崖開口提問道：

在鏡世界里，U級怪物可以自由變化形態，他曾經也直面過人形的U級，確實有點麻煩。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你還殺了我的僕從。」

「因為你不想死。」

白雪的回答非常簡單，說這話的時候他輕輕攥緊拳頭，體內奔涌的靈性讓他有些興奮。

下一秒鐘，兩道身影在鏡世界白沙國家森林公園交上了手。怪物手裡出現一把長刀，通體漆黑，不反射一絲一毫的光芒。每一次揮舞，都伴隨耀眼的紅光，顯然，刀身上附著著可怕混亂靈性。

白雪手裡拿著的是一柄單手劍，純銀色的劍身，纖細的劍鋒。幽幽藍光從這把劍身上緩緩亮起，剛才就是這把劍釋放出的斬擊把一座山給削成了兩半。

又是幾次交鋒，靈性碰撞的爆炸聲響徹雲霄，周圍山川零落，亂石橫飛，已經慘不忍睹了。

【世界】

它釋放了一個靈性魔法，白雪能感受到附近很大一片區域和外界徹底隔絕了，那是被用無法估量的靈性構架形成的一個「世界」。

「能死在這招下，你也不算冤枉。記住殺了你的「神」，我的名字叫伊卡！」

伊卡低低的嗤笑著，徹底變成了戰鬥形態——那是屬於怪物的靈性爆發。

隨著伊卡身影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頭游弋「世界」天空的恐怖魔龍，雄壯的身軀，遮天蔽日的翅膀揮動著。它再次拔高，猛地一震翅膀，幾米粗的血紅色閃電落下來，直衝著白雪而去。

「真是麻煩，好好說話還能放你一馬，非得尋死。看來我也得靈性爆發一下，給你長長見識。」

白雪看著迎面而來的巨大閃電，喃喃自語著。

【靈性爆發—Michael（天使）形態】

這種戰鬥形態源自於神話傳說中最強天使米迦勒，只是形態和能力上會從神話中獲得部分力量。

恐怖的靈性波動從天空溢散開來，白色的雙翼張開，藍白色的衣袍迎風舞動。少年睜開了眼睛，澄澈湛藍的光輝灑向大地，這種極致的靈性彷彿帶上了一絲「神性」的光輝。

白雪手裡單手劍光芒更加璀璨，反手一揮，劍光衝天而起，將那幾道雷光擊的粉碎。隨後劇烈的爆炸聲遠遠的傳了出去，整個鏡世界的華北平原都能看見有一道遮天蔽日的劍光略過蒼穹。有不少古老而強大的存在從沉睡中驚醒，抬起頭，用目光掃向遠方。帝都附近的怪物或逃或躲，本能的遠離了這片隨時讓它們粉身碎骨的可怕戰場。

這一劍在靈性爆發加持之下，真的有了幾分「一劍光寒十九洲」的威勢。

魔龍伊卡險而又險的躲過這一劍，

致命的威脅讓它猩紅色的眼瞳猛地收縮了一下，不過很快被瘋狂代替。震蕩山嶽的巨吼衝擊著雲霄，它繼續往上衝天而起，一道更加凝實的雷電噴涌而出，已經接近墨黑色的雷光甚至沒有顯現在天穹。

這是【世界】的法則在為伊卡的攻擊加持，隱沒無聲的雷電在這個靈性構架中的空間里跳躍著，幾乎一瞬間就到了白雪面前。

白雪也此時被【世界】給限制了，他周身糾纏的混亂靈性讓他感覺就行陷入了泥潭一樣。

這就是魔龍伊卡傾盡全力的一次攻擊，勢必要以雷霆萬鈞的力量制白雪於死地，剛才那道斬擊實在是太讓它心驚肉跳了。

看著面前的雷光，白雪的眼神愈發冷漠起來，就像真的成了不染人間煙火的天使。他冷漠的開口，吐出幾個字：

「只有這種程度嗎？那你不過是條大點的……蟲子。」

輕輕抬起左手，白皙修長的手擋在了雷光面前。五指纖細，指節分明，就這樣攔在可以炸毀一座城市的滅世雷法面前。

【絕對靈性防禦】

耀眼的強光驟然閃爍，東亞的天空中，終年不散的紅霧被白光瞬間打透。那是雷光衝擊和白雪的靈性對衝撞擊在一起而迸發的強光。

光芒久久才消散，伊卡已經變回了人形，剛才那一道雷光之後他也有點吃不消了，只維持住了【世界】。他死死地盯著剛才白雪站著的地方，咬著牙：

「死了嗎？」

「當然沒有。」

冰冷的聲音從剛才的地方傳來，一抹耀眼的藍色重新顯現，那是白雪的佩劍在發光。這是它興奮的表現，已經許久沒有這麼打架了，現在它戰意盎然。

「讓我來教教你什麼叫真正的靈性魔法吧，什麼叫真正的【崩壞】！」

白雪眼眸中閃過一絲興奮，左手一揮。

【崩壞】

與之前和那座肉山小打小鬧的崩壞不一樣，這次是真正意義上的【崩壞】。

揮手間，天地的光輝都黯淡下來，伊卡所構築的【世界】在一絲一絲的潰散，不論它如何控制都無濟於事。

「什麼？！我的【世界】！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它仰起頭，看見了畢生難忘的一幕——一個燃燒著黑色火焰的「太陽」冉冉升起，深邃而絕望的籠罩著世界。

鏡世界的一切：土石、高樓、怪物……甚至混亂的靈性，都一點一點的凐滅，被那個黑暗的太陽所吞噬著，換句話說：鏡世界正在崩壞！

白雪直接用靈性構造出一個類黑洞，當然，它的胃口沒有黑洞那麼大。

感受到自己的身體正在被吞噬著，伊卡第一次覺得恐懼。它拚命抵抗著這一切，用盡一切手段攻擊那顆黑色的太陽，巨大的紅色刀嵐在空中飛閃而過，可都無濟於事。

「告訴我祭壇的事，給你個痛快。」

白雪再次提起了祭壇，他看了一眼手錶——約定的時間快到了，沒什麼時間瞎耗在這裡。

進一步加強了【崩壞】的威力，白雪已經想到了如果他遲到莉拉妮婭會很生氣。

死亡在向伊卡一步步逼近，這回它真的是命不久矣了，一個U級的怪物，釋放出了一切手段，面前的人類卻沒有傷到一絲一毫。究竟誰才是怪物呀？伴隨著生命飛速流逝，一種名叫無奈的感覺送心底升起。

「這個祭壇存在有一段時間了，這本來是一些螻蟻策劃的計劃，目標是打開一個鏡世界與現實世界的通道。」

伊卡終究是開口了，緩緩提起了他知道的事。

「他們付出了一些珍寶以及35個靈魂打開了傳送門，但是因為現實世界的一場意外打斷了儀式，於是他們被迫放棄了，那些螻蟻也從鏡世界的另一處裂隙轉移走了。」

見伊卡沒有什麼要說的了，白雪打了個響指，迸發著黑色烈焰的太陽就消散在了天空中。

「我本來可以捏死你，但是沒有必要，那些該死的渣子如果再來你的地盤的話，通知我。」

白雪扔給了伊卡一部諾基亞，然後盯著它的眼睛，冷冷道：

「別給我耍花招，不然，我不用過來就能捏死你。」

之前打敗了U級，白雪都是殺了了事，但是現在白雪明白了一個道理——鏡世界在的話，U級是殺不完的。所以他改變了思路，反正空間穩定的話，U級不會沒事閑的過來玩。

有句話說得好：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乾脆加以利用，先把背棄者這幫子二五仔殺個乾淨。

扯開空間，白雪迅速返回了現實世界，留下伊卡一個人拿著諾基亞愣愣出神。

「這玩意……咋用啊？」

重新沐浴在明媚的陽光里，白雪長長舒了一口氣。解除了靈性爆發的天使形態，緩緩降落道山間小道，還有二十分鐘，剛好到集合地點。

剛落下，一旁的防火提示器就傳來一段音樂：

「帝都森林公安民警提醒您，防火……」

聽著這段熟悉的旋律，白雪步履輕盈的往山下走去，莉拉妮婭正在門口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