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塢島之行 第4節 主線

許久，高樹新瑜恢復了意識，他聞到一陣清新的空氣后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身處在一片桑樹林中。紫色的天上懸著一顆月牙形發光的靈體，散發出來的光芒讓高樹新瑜的身體感到十分舒適，就像是在給他全身按摩；地面則是流動著靈氣的鬆軟黃土地，自己躺在上面就像在床上一樣。樹林里還有各種從未見過的動物植物，彷彿天堂一般。

「你醒了。」嫘星月從前方樹林飄了過來伴隨著溫柔的問候。

「嫘星月！」高樹新瑜激動得笑了，「這裡是……」

「這是我的仙靈境。我需要休息或者修行之類的就會進入這裡。」

「我看不到你的時候就是進入了這裡？」

「有時是，有時我只是隱身。既然你醒了，有一個壞消息要告訴你：你昏迷了兩天，旅店的人知道你是在和黑幫接觸的時候失蹤，已經清理了你的物品，想必你失蹤的消息也應該傳到你家人那裡了。」

高樹新瑜摸了摸口袋說：「沒事，我的手機還在就行，一直待機應該還有電。現在通訊支付等全靠它了，就連身份證、簽證等證件都有電子的。」

「失蹤的消息傳回去，你不怕你家人擔心？要不要回去見見他們？」嫘星月

「我……其實……沒有家人了。五年前父母雙亡后，我變賣了僅存的家產才到神州國謀生的。有些算得上的遠親的也長久沒有聯繫了，也許已經連親戚都沒有了吧……」

「抱歉，我……」

「沒事，這是你的私人空間，我不該長時間打擾的。我們不如出去吧，外面也有要辦的事情呢。」說完高樹新瑜輕輕拍拍身邊的土地站了起來。

「可以。」

嫘星月抬起右手，五指張開，前方出現了白色輕煙向中心旋轉靠攏，形成一個光輪。

「走吧。我自己可以隨意進出，外人的話需要借住通道。」嫘星月走了進去，就看不見了。高樹新瑜緊禁跟上。

出來的地方是污水廠外面的行道樹后。

高樹新瑜朝大門看了看，用懷疑的語氣說道：「這種計劃也能成功？真是不可思議，他們並沒有增加守衛，一切似乎都沒有變化。」

「你錯了，你昏迷時有人來檢查過這裡。據我判斷至少是英雄級的魔物。」

「英雄級！」

「他來這裡掃描了一遍，甚至說他在塢島轉了一圈掃描了整個塢島。應該是沒有感知到你的蹤跡，認為你已經不在這裡或者死亡了。你之前受到大川的直面衝擊，只是用雙手護住胸口，如果沒有我的靈力保護沒有當場死亡，內臟也會被擊碎，活不過一個時辰。我在你床上丟的是我們那時的仙靈用來的求救幫助的法球，已經無法使用了。會讓他們以為你只是一個四處流竄找同類的修靈者。」

「之前你幫我隱藏過氣息，他們就不會懷疑我被隱藏了嗎？」

「刻意掃描時，只要不是實力大於他太多的有能量者都會被發現，而當時你在仙靈境所以他們感覺不到。」

「他們沒有發現你？你已經強到能在英雄級面前隱藏氣息了嗎。」

「我一直在仙靈境中，在外界留有的印記不需要太多的靈力，所以無法被察覺。」

「是這樣……我們今天是要進污水廠嗎？」

「對，我感知不到威武級及以下的魔物，就交給你來感知。我會繼續隱藏你的氣息，我們只是暗查，等下從牆邊翻進去，不要再打草驚蛇。」

「好。

」高樹新瑜雖然沒有異議，但總感覺嫘星月的安排過於簡單了。

高樹新瑜來到牆邊，縱身一躍就跳進了廠內。嫘星月隱身跟著，一個人的隱蔽性總比兩個人的好。

「你跳進來的時候我聽到了吱吱吱吱的聲音，很微弱，以你的力量應當聽不到。」嫘星月輕輕說道。

「我確實沒聽到。」

廠內園區的道路也挺大，只不過看不到一個人。

高樹新瑜來到指示牌下問道：「我們先去哪？上面寫著有倉庫、綜合樓、食堂、脫水機房、沉砂池、污泥過濾房……奇怪怎麼核廢水處理廠，怎麼連個帶核字的廠房都沒有。」

「確實奇怪，遇到你之前我在這裡周圍四處查看的時候也只發現了屏障。廠房內包括入海的地方也沒有感應到核元素存在。」

「是不是氣息太弱了你感應不到？」

「不清楚，不過如果是處理過的核廢水我確實可能感應不到，但是沒處理過的我一定能發現。」

「你的意思是說這裡連待處理的核廢水都沒有？會不會是比你更強的人刻意隱藏了？」

「不可能，按理說這世界上沒有人能對我隱藏氣息。即便是當年的蚩尤也無法做到……走，去食堂，這裡的人應該都被感染了，看看他們吃些什麼，被魔化的人也需要不斷補充力量的。」

高樹新瑜摸著污泥過濾房的牆來到食堂邊，偷偷往裡觀察：「奇怪，園區里什麼人都沒有，連這食堂都是空蕩蕩的。總感覺這裡陰森森的。嫘星月，被魔化后如果不補充能量，能存活多久？」

「如果是剛被魔化的人，能維持三天左右吧。就算魔力耗盡，只要魔核沒有受損，他們也不會死，會失去意識進入休眠狀態；就算其他部位受損也能接上。如果有人給其補充力量，馬上就會醒來。所以你以後就算擊殺了魔人，也要打掃戰場把他們的魔核擊碎。」

「魔核？」

「修靈的叫元靈，入魔的叫魔核。你現在也已經有了元靈，初次出現都會在胸口中心，後續可以通過一些功法轉移別處。」

高樹新瑜把手放在胸口：「是這樣嗎。」

「這裡什麼也沒有，去倉庫看看。」

「一個人也沒有，走快點吧，直接去路上。我會幫你觀察周圍的。」嫘星月小聲說道。

食堂後面就是倉庫，門也只是虛掩著，高樹新瑜過去輕輕一推就打開了。映入眼帘的是橫七豎八放著的被魔化的人。

「這些大概就是污水廠本來的員工吧，他們應該是被魔化耗盡或被吸走魔力后被丟在了這裡。」嫘星月分析道。

「這麼說這裡已經被幕後黑手完全控制了，只有一個魔人在門口阻止想要進來的人。只放一個門衛未免也太自大了，就不怕我們這樣翻牆進來的人？我還是感覺那麼蹊蹺，進來探查莫名順利。」高樹新瑜持保留態度。

「之前我隱身進來的時候雖然看不懂門牌，但是人絕沒有這麼少。看了倉庫里這些休眠的魔人又覺得他們用完了力量被丟在這裡還挺合理。這個時代，哪個地方是放資料的？」

「應該是在綜合樓吧，不過綜合樓里一般是有監控的……啊！不對……這麼大的廠房不可能沒有監控……」高樹新瑜一拍腦門發現不妙，怪不得覺著嫘星月的安排這麼簡單，她根本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代。

「監控？」

「監控可以理解為電子眼，它把看到的圖像在另一個地方播放出來。」高樹新瑜拿出手機播放了幾個視頻給嫘星月看，「就像這樣，監控拍到的也就是這樣的畫面。」

「你的意思是我們現在很可能已經被發現了？」

「我肯定是被發現了，也不知道你的隱身狀態在監控下會不會失效。你聽到的吱吱吱的聲音大概就是監控轉動的聲音，我們剛才走在路上這聲音也有嗎？」

「有的。」

高樹新瑜突然感應到有東西在靠近：「嫘星月，有人來了，你能感應到嗎？」

「我感應不到他，但已經看到了，在倉庫大門正對的路上，好像是大川……」

對方行進得很慢，高樹新瑜趕忙把門關上問道：「你有好的計劃嗎？」

「等等，還有一個比更強大的氣息在靠近，每個人的感應距離不一樣，我覺得他比我弱，不知道他有沒有感應到我。」嫘星月也感覺不妙，說道，「我們用仙靈境出去吧。」

「不行！我已經暴露了，你把給我隱藏的氣息解除。你現在可能還在暗處，就他們算知道有高人在我身邊，也不清楚你具體情況，為了後面的繼續調查，你不能也暴露，能給我開啟仙靈境的通道。現代科技是可以捕捉到空間扭曲的，萬一……」

嫘星月一愣，說：「那你怎麼辦，你不是大川的對手。而且還有更強的魔物，現在他在外面，我帶你去仙靈境他阻止不了的。」

「門口的大川好像停止前進了，等等，讓我考慮一下。」

嫘星月看著高樹新瑜雙腿一直在緊張地發抖，覺得他就是在嘴硬，一會兒還是得讓自己把他救出去。

「嫘星月。」高樹新瑜的語氣變得很沉重，「你不了解現在的科技，之前的任何欲蓋彌彰的行為很可能已經被看穿了。這是應該一個陷阱，大川停止前進顯然是想等我跑。一旦你開啟仙靈境通道他們一定會通過某種設備或者能力探測到，或者研究出能探測到的東西。還請你這次不要輕舉妄動。我已經想到辦法了，你放心吧。你也說了，外面有更強的魔物，我堂堂……雖然我怕得很，但總不能讓一個女人為我涉險吧，你快去仙靈境，把所有你的靈力都收回去。應該還沒有暴露。」

「你……」嫘星月很意外地看著高樹新瑜，覺得他的形象突然高大起來。

「自從第一天遇到了這些事，我輾轉反側睡不著，那時就有了覺悟。我就算死了你們可以再找其他人代替，之後請你們繼續查下去。……對了，雖然你美若天仙，法力無邊，但你對現代東西了解太少，回去以後還是要補齊相關知識……」

「我……」

「嘿嘿，你要是覺得不好意思，就給我點福利。」

「啊？」

高樹新瑜指了指自己的臉頰。

嫘星月本想生氣，想到對方將要面臨生死難關還是忍住了，也沒過多爭論。憋紅了臉，也不知是氣的還是害羞，在高樹新瑜臉頰上親吻了一下。

「好了，此生無憾了，你快走吧。」高樹新瑜對她甩了甩手。

本來天不怕地不怕的嫘星月見高樹新瑜對現代科技的一頓吹捧，也心生恐懼，順了他的意先去了仙靈境。但還是留下一絲靈氣在他身上，可以聽著外面的動靜。

大川見倉庫里的高樹新瑜遲遲沒有行動，便沒了耐心，直接砸門而入。

嫘星月在仙靈境靜靜的聽著。

她聽見大川罵罵咧咧的走進高樹新瑜：「哼，小崽子，這次怎麼不跑了？」

「這不是在等你進來嗎。我們也算老相識了，敘敘舊？」高樹新瑜回道。

「本大爺可沒工夫跟你扯淡，說吧你和嫘祖什麼關係？」

「什麼？我不明白。」

「不明白？」

「嘭」的一聲，應該是大川出招了。隨後聽到高樹新瑜被擊到牆上的聲音，他倒在地上咳了幾聲，應當還是帶血。

大川的腳步聲靠近：「還不明白？那我就提醒提醒你。你身上的之前門衛屍體上殘留的桑葉和濃郁的女人香已經被證實，那是嫘祖特有的體香。還有在你房間床上搜到的東西，經過考古學家鑒別，就是軒轅黃帝時期的物品，也散發著嫘祖的香味。之前你從窗戶摔下突然消失，恰好，這種消失能力只有當年的嫘祖才會使用。」

聽到這裡嫘星月感到一陣懊悔，正如高樹新瑜推測的，自己的自作聰明反而暴露了一部分信息。現代的科技和幾千年前不可同日而語，有好多她不能理解的事物。從大川所述來看，嫘星月確實還沒完全暴露，如果現在撤走日後潛入也會方便許多。那高樹新瑜怎麼辦，雖然也認識不久，他還是東來國的人，但畢竟是自己間接害了他。現在大川只是誘餌，對方想讓她在監控之下用仙靈境接走高樹新瑜，或者在「眾目睽睽」之下殺了大川衝出去，而外面還有未知的敵人……

「你想知道？」緩了許久的高樹新瑜說話了，「想知道的話跟我來……」

隨後便聽到了兩個人走路的聲音。

「你在這給我繞彎子？就你這點微末功夫，你跑不了的。」走了許久大川有些不耐煩了。

「就是這了。」高樹新瑜話音剛落嫘星月就聽到了「茲」的一聲，隨後「撲咚」的一聲。

嫘星月等了許久都沒有聽到有人說話，只能聽到好像隱隱約約在水裡的動靜，她閉上眼睛但嘆了一口氣。

明明在來的時候，姬昊天讓她暗中保護一個外國人還非常不情願，甚至覺得對方死了她才能安心偵查。可是她對現代情況一無所知，就連字都不認識。來的時候還要變身成天真的小姑娘問這問那，路費能賴就賴，才勉強抵達了塢山。

嫘星月凌亂了，她不知道這次賣隊友的行為是對是錯。憑自己英雄級的實力，在這裡保住高樹新瑜是十拿九穩。但是現代科技的先進，使嫘星月產生了對未知的恐懼，她不知道暴露了會有什麼後果，這次她退縮了也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中。

嫘星月坐在仙靈境桑樹林的河流邊，靜靜地看著水面，會想著之前發生過的事。

不知神遊了多久，從放置在高樹新瑜身上的印記給她傳來了一陣嘩啦嘩啦水聲，接著是一個小女孩的尖叫聲和喊叫聲，她用的東來語，嫘星月沒聽懂，不過聽起來應該沒有危險。

接著有腳步聲接近，接著傳來一個男人焦急的聲音。

一會後，嫘星月聽到了「滴嘟滴嘟」的聲音，她並不知道是救護車，但也能從周圍的嘈雜中聽出船靠岸了。

隨著一陣搬運聲，滴嘟滴嘟的聲音又響起了。

此後發出的聲音也沒有什麼讓嫘星月覺得有危險的，想必是得到救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