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桃園有血

第八章 桃園有血

()一男一女兩個修士在並肩而行,兩人均身著道袍,男的瀟洒飄逸,女的靚麗出塵。

「宋師兄,我青雲有數千附屬家族,每年都會有無數弟子要求入宗,為何還要到世俗去選弟子!」那女子眉角上揚,神情略顯刻薄,破壞了那張靚麗的臉。

男子笑了笑道,「師父交代了,我們去做就行了。

女子皺眉道:「這紅塵濁世,還真是一個淤泥坑,在這裡呆一會都渾身不舒服,我們還是快些吧!」

說著,一提腳尖,身體飄起,順著小路便疾馳而過,男子慌忙跟上。

進了桃園村,第一個看到的便是老張的桃園酒肆,被環繞在茂密的桃林間。

老張酒肆里人聲鼎沸,濃郁的酒氣充斥其間。

兩人對此顯然非常不適。

「酒sè財氣,最是銷人心魂,這些凡人哪?」女子不屑地搖了搖頭。

酒肆里的眾人也立即現這一男一女,男子且不說,女子卻是這般漂亮,還有一股清香的氣息。

酒肆里的眾人立即鼓噪起來,一隻只如被yù望充滿的野獸。

「自從桃花仙子隱匿,如此絕sè出塵女子,當真少見!」

「縱比不過桃花仙子,亦不遠矣!」

「這身材,這臉蛋,嘻嘻!」

「元那女子,過來陪洒家喝杯酒,我送你一張丘狐皮!」

這男女的到來,顯然為這酒館帶來了一陣歡樂,所有人都笑了起來,其實,這些人也沒有惡意,口上花花,卻無人動手。

可是,女子自修行以來何曾受過如此粗鄙的言語,只見女子眉頭猛地上揚,似鐮刀劃過,眸子里煞氣瀰漫,鋪天的寒意籠罩整個酒肆,

喧鬧的酒肆突然安靜下來,落針可聞,許多人猶若吞了一個鴨蛋被卡在喉嚨里,說不出話來。

「我們好像碰到了帶刺的玫!」有人小聲道。

「不是玫,是吃人的花,食人花,他們是仙人!」有人驚恐道。

「完了,仙人吃飽了沒事幹,怎麼來到這種地方呢!」有人沮喪道。

眾人面面相覷,這下子真碰到硬邦邦的鐵板,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讓你嘴賤,這下子,至少一陣皮肉之苦恐怕是免不了的,只希望仙人大人,手下留情,給自己留下幾條胳膊腿。

可是,他們還是低估了問題的嚴重xìng。

男子冷漠地掃視了一圈眾人「幾隻螻蟻而已,不必在意!」。

「可我不喜歡!」女子道。她生氣的倒非這些人的鼓噪,但那句這女子「縱然是比不上桃花仙子」卻真正觸動了她心底的怒氣。他是脫凡俗生命的修者,怎會比不上一個凡俗農家女子。

「那踩死便是!」男子很隨意地說道。

老張和楊旭正在喝酒,酒是桃花釀,酒很香,花更醉人。

老張已經醉了,可楊旭不願醉,醉了怎能享受這塵世的風景。

烏雲來了,遮住了陽光,大地上彷彿有著波浪流淌,殘落的花兒在涼風環繞下更顯凄美。

凄美,反而更合楊旭的心境。

思念如殤,楊旭沉醉在這感傷的旋律中,不可自拔,更不願自拔。

突然,老張睜開蒙醉的眼眸,一瞬間變得清醒。

「帶馨兒和嬋兒他們離開這裡!」

「怎麼了?」楊旭問道。

「是血,桃園有血!」

桃園村是美麗的地方,她平靜而安詳,似乎永遠是迷濛著雙眼在享受陽光和明月。

母親的故事雖然凄切,但也唯美,像是一篇童話。

這些年楊旭雖一直擔憂天庭那把達摩克斯之劍,但也一直生活在童話里,他被母親和小姨保護的太好。

可是眼前這一切,卻如一盆冷水澆在楊旭的頭上,冷徹心扉。

這時,他才現,自己所在的世界,從來都不是一個唯美的神話。

世上只有一個桃園,但姬瑤走後,這世上便再無桃園。

這本就是一個吃人的世界。

不,比吃人還可怕!

老虎餓了不會吃人,但人不餓,卻一樣會殺人。

洪荒世界,本就沒有律法,欠債不必還錢,殺人不必償命,弱肉強食,這是**裸的叢林世界。

當一地的屍體,擺到楊旭的面前,那冒泡的血水瞬間擊破了楊旭天真,如水晶般碎裂一地。

就在不久前,他們還在一起嚎叫啃豬蹄,煮酒論女人。

可是現在,他們都死了,躺在上一動不動,臉上還露著驚秫和不可置信的神情,事實上,他們自己也不想信自己就這麼死了,地上打破的酒罐里,酒水還在往外冒,可是他們再也喝不到了。

滿地的屍體間站著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眉頭緊蹙,女的捂著鼻子。

「太難聞了,難道這些凡人的身體都是糞便做成的嗎!」女伸出手扇了扇鼻子,樣子很可愛「我已經很小心的不開那麼大的洞,怎麼還是那麼腥臭!」、

「所以我等修士,才要結嬰化神,以脫這骯髒軀體,達至長生啊!」男子笑了笑道。

老張靜靜地站在牆角,看著在屍骨中談笑的男女,聞之默然,面現悲戚。

楊旭亦是靜默無言,雙手拳頭握起「這就是修士嗎,當真修的連人xìng都沒有!」

「你們是誰?」楊旭沉聲問道,聲音里有著壓抑不住的怒氣。

「哦,這裡還有兩人!」那兩人似乎這才注意到楊旭他們的存在。

男子居高臨下地掃視了這兩人,目光先是被老張吸引過去:「原來是這方圓百里的土地神,不是由香火凝結,而是由yīn魂直接封命,倒是有趣,雖然脫了輪迴之苦,卻真靈cao於人手,更是永無離開這方土地之rì,不知是值也不值?」

「這洪荒,上至聖人,下至螻蟻,又有哪個真正zìyou!」老張苦笑著搖了搖頭,接著道:「不知二位來此間何時,我的這些信徒又因何事得罪二位,遭此橫禍!」、

「他們出言侮辱我師妹,該不該殺!」那男子出聲道。

老張嘆了口氣道;「既然他們已經被仙師出手懲戒,奪取了xìng命,還請二位離開,人間凡土,本就不是修士所處之地!

「你在趕我們走!」那女子杏眼圓睜道。「你這小小土地,好不識趣!」

「我們來此還有要事,此時還不能走!」那男子搖了搖頭道。

「凡間有句俗語,叫入鄉隨俗,二位既然來到凡塵,那就應當守塵世的規,遵凡俗的距,視人為畜,動輒殺人,草菅人命,不管二位有何事,我這百里人間,卻是容不得二位,還請二位離開!」

女子眼中怒意閃現,「就憑你這小小土地,也想趕我們走,我們若不走,你又待如何!」

那男子也手安劍柄。

老張默然無聲,是啊,他只是一個小小土地神,又能拿他們如何。

「夠了!「徒然一聲暴喝響起

卻是楊旭終於無法忍受,但是當怒氣達到極致,紛亂的腦海,卻緩緩歸於平靜,像暴風雨來臨的前夕,平靜中卻蘊含著滔天的憤怒。

「既然不想走,那就永遠別想走了!」楊旭寒聲說道。

幾人一起望向楊旭,那男子還在想是誰口出狂言,一看之下,卻只是一個少年武者,便覺好笑。

「楊蛟!」老張慌忙拉了拉楊旭的衣角。

「我知你們以凡人為螻蟻,可你們可知,這些人對於他們的妻兒來說卻是整個天地!」

楊旭卻是不理,上前一步,來到前方一個大汗的屍體前,單膝跪倒在地,說道:「這位赤著胳膊的漢子,他叫葉平,他剛娶了一個妻子,是我的族妹,名字很好聽,叫紫月,或許已經做好了晚飯,正等著他回家,他們成親才兩個月啊!」

楊旭幫那漢子細心地整理下衣衫,合上雙眼,又邁步向前。

「這位年輕人,他叫寧滿,他沒有父母,但他有一個小侍女,叫桑桑,長的黑黑的,是他撿來養大的孩子,他們相依為命,那孩子現在估計正在滿世界地鑽賭場和酒肆找尋他!」

「這位名叫蘇忘,本是這山脈深處一蠻族,這是他第一次走出大山,看看這外面的世界,他有一個夢想,要把他蠻族的家,變得像桃園一般美麗!」

楊蛟一步步向前,每走一步,輕輕地說出死者的姓名,幫他們合上死不瞑目的眼睛。

「他們有妻兒,有父母,有夢想,可是現在,他們都死了!」

「他們是我的朋友!」楊旭合上最後一個死者的眼眸,低聲道。

「更是大夏的子民!」楊旭接著道。

「是誰允許你們將我大夏的子民像牲畜一樣宰殺!」楊旭厲聲道。

一股沛然無匹的氣勢從楊旭身上散,像是一隻dú1ì翹石之上的一隻暴怒的王者雄獅,在對著自己的敵人怒吼咆哮。

那男女修士,駭然想要後退,卻猛然想起,眼前的人,不過是凡俗的一個少年武者,自己竟然被一個凡俗少年嚇的後退兩步,頓時有些惱羞成怒。

「螻蟻,都是螻蟻,踩死兩隻螞蟻,又算什麼!」那女子嚎叫道。

「是嗎?」

楊旭的聲音冰冷的如寒窟中吹來。

「在我眼中,你等,何嘗不是螻蟻!」

只見楊旭眼中jīng光爆閃,一雙手裹著勁氣,閃電般地向著那女子的胸部探去。

已經碰到那處柔軟,楊旭的眼眸卻寒光不減。

「撲!」像石頭落進深潭,楊旭的手刺進了那女子胸膛,血花四濺,滾燙的鮮血染滿了臉。

不僅是楊旭的,還有那女子。

「你!」那女子顫聲道,聲音里充滿不可置信。

「誰允許你將他們視為螻蟻!」

楊旭寒聲道,滿眼冷酷,伸出左手,向女子推去。

女子緩緩倒地,楊旭的手裡卻多了一塊血肉。

靜,令人窒息,涓涓的血流如注。

整個過程生在電光火石間,所有人甚至沒有反應過來。

「你這是什麼神通?」男子吞著吐沫,顫聲道。

「神通?呵呵!黑虎掏心,想學啊,大街上隨便都可以買一本!」楊旭看向男子,露齒一笑,齒牙間似乎散著森森白光:「離我這麼近,怎麼你也不想要心了!」

男子神情駭然,慌忙向後退去。

楊旭卻未動手,而是輕蔑地笑了笑,指著地上的抽搐的女子道:「勸你還是快些把她送回宗門,我知你等修士,最是惜命,有很多保命法門,現在回去,說不定還來得及!」

楊旭知道,那男子已經心有所懼,他需要一個理由離開這裡,所以,他給了那男子一個最合理的理由。

那男子深深地看了楊旭一眼,眼裡一陣掙扎,但還是被憂懼淹沒。

就像是楊旭所說,修士,最是惜命,當然,惜的是自己的命。

男子最終還是抱起女子,飛快地向外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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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蓮燈之楊蛟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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