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賣藝

()太陽穿透樹葉，點點亮斑，亂花了人眼。

叢林茂密，以楊旭的洗髓修為，也足足穿行了半天，直到黃昏rì暮之時，才出了叢林，到達了城鎮。

熙熙攘攘的人群，來來往往的車馬，乾乾淨淨的青石道路，還有那些賣勁吆喝的商鋪小販，無不訴說著這城鎮的繁華。

楊旭走在小道上，眼睛里閃過一抹迷惑，按照歷史的記載，這時候應該是夏朝，人類不過是剛剛擺脫生產力極其低下原始社會，進入了極其野蠻殘酷的奴隸社會。可是這裡琳琅滿目的商品，有些甚至連楊旭自己也不識功用的東西，又是從哪裡來的呢？

當然，夏朝極其以前的歷史本來就不可考證，歷史學家甚至無法確定真實的夏朝倒地存不存在，有所出入，是在所難免，可是這些出入也太大了。

這街道之上，甚至還有許多身穿絲衣，露著雪白大腿的女子，來往穿梭，簡直亮瞎了楊旭的眼。

破衣爛衫的楊旭，行走在街道上，散著腐臭的氣味，自然引得人人側目，逼之唯恐不及。

楊旭搖頭，邁步要去旁邊的衣鋪賣身衣服，然而，卻在門檻之前嘎然而止。

他突然想起，現在的他，身無分文！

楊旭哭喪著臉，生在世外桃園的楊旭，從來沒有想到，他有為錢愁的那一天。

四處望了望，只見那牆根yīn影處，倒是蹲坐著一些衣衫襤褸的乞丐，前面放置著一隻空空的破碗。

楊旭咽了咽唾沫，難道自己要淪落到與乞丐為伍。

狠狠的搖了搖頭，楊旭瞬間擺脫了這個想法，堂堂穿越者，禹王輪迴轉世身，再怎麼著，也淪落不到靠出賣尊嚴吃飯的地步。

「咣，咣，咣！」只聽幾聲鑼響，楊旭注目望去，卻是一賣藝的男女，在表演胸口碎大石，百斤巨石，壓在女子瘦弱的嬌軀上，隨著女子的胸口一起一伏，只聽「砰！」地一聲，鎚子落下，巨石碎裂兩塊，露出被絲巾籠罩著的白白酥胸，四周的人們轟然叫好。

楊旭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心道，「賣藝倒是一個不錯的注意!」再怎麼著，自己也是一個洗髓境武者，表演一出假把式的能力還是有的。

這般想著，楊旭卻現，那邊賣藝的人越圍越多。

胸口碎大石表演完了，莫非又有什麼新鮮節目，好奇是國人的天xìng，楊旭也不例外，快步上前走去，四周的人兒自動掩鼻分出一條道，國人謙讓美德自古有之，楊旭十分感動。靠近了人群，楊旭便聽到一聲流里流氣的聲音。

「今天大爺就要看胸口碎絲巾，莫非怕爺不給銀子！」

楊旭一拍額頭，頓時忍不住爆了一句久違的粗口，「靠，惡霸戲良女，穿越文最惡俗的橋段啊！」

對於當救美的英雄主角，楊旭並沒有興趣，那女子雖美，但是太過瘦弱，比起馨兒尚且不如，更比不上小姨的妖嬈多姿，不過，那女子胸部倒是十分有料，讓楊旭十分期待。

再一使力，楊旭已經擠到最前方，當然不是為了英雄救美，而是為了看得更清楚一些，從這方面來講，無論是作為前世的宅男，還是今世的楊大郎，楊旭從來都不是一個純良的人。

只是，這一近看，便覺的這女子眉眼間好生熟悉，那楚楚動人的眼神頓時喚起了楊旭的記憶。

猶記得，桃園還在，那是一年冬天，還沒有雪，jīng力旺盛的孩童們四處嬉鬧。楊旭扯下片片樹葉，上面寫下一歪詩，摺疊成飛機，灑下那些姑娘們的閨房，通常情況下，都免不了一陣追逐怒罵，當然這漫罵，也是楊旭的樂趣所在，並不以為惱。借著孩童的特有的胡鬧權力，倒也無人將他如何。

只有那個女子，看到飛進窗子里的樹葉，反而撿起來，珍而重之地夾在書本里。他微微一笑，對著他說聲「這是我今年收到的第一份禮物，謝謝！」

隨著時間流逝，那笑容慢慢變淡，但一直當作一份美好珍藏在心底。

只是，為什麼，那個嫻靜優雅的女子，今rì會淪落到當街賣藝的地步。

看著碎裂兩半的石頭，楊旭突然感覺到心口一痛，更為剛才那份期待感到恥辱。

「快點啊，莫非想要讓大爺親自來碎！」那惡霸繼續道，伸出雙手，眼裡散著紅光。

「快點，快點！」周圍的人們也起鬨道，面目猙獰。

然而，這一切，似乎卻彷彿離楊旭越來越遠，此刻他眼裡只有那女子絕望到極致的眼神。

惡霸布著老繭的黝黑爪牙，眼看就要碰到女子的胸口，人群里，女子已經無處可躲，那同來的男子，握著大鎚，卻卑怯地躲在一旁。

惡霸的雙手已經握著絲巾，卻現自己的右手再也無法動彈，側目一看，卻現一衣衫襤褸的少年低著頭，顫動著身軀，握著自己的手頸。

惡霸頓時大怒，「哪來的小乞丐，滾！」

伸出左手想著楊旭扇去，「砰！」一聲碰撞，只見那隻手掌也被楊旭的右手滯留在半空。

「什麼！」強大的握力幾乎把那惡霸的手脖捏醉，惡霸頓時瞳孔一縮，痛的吸氣連連。

就在這時，楊旭抬起頭，血紅的眼眸，透出滔天的煞氣。

「你該死！！！」

無邊的恐懼淹沒了那惡霸的心神，楊旭飛起一腳，那惡霸不由自主的向著後方飛去，直到跌落到人群之外，口噴鮮血，再也倒地不起。

「殺人了！」有人驚叫，人群四散而逃。

轉眼間，這一段長街便已空空。

踢出這暴烈的一擊，楊旭的心情漸漸平復。上前幾步蹲下，探探那惡霸的鼻息，還好，還有生息。

在任何一個秩序的地方，殺人都是一件麻煩的事，楊旭縱然不懼，卻也沒有必要，所以在踢這一腳的時候楊旭最後留了力，伸手在他的胸口打入一道勁氣，護住心脈，然後一個耳光扇過去，那惡霸幽幽轉醒。看到楊旭，頓時大駭失sè，幾又昏厥過去。

滾！

楊旭站起身，雙手後背，驀地一聲大喝。

那惡霸雙手雙腳並用，如被激了潛能般，飛奔而去。

嘴角露出一絲笑意，爛衫飄飄，楊旭立於街頭，范兒十足。

卻見那惡霸，於那街道拐角處，又回過頭來，喊道:你且等著，此事沒完！

楊旭嘴角一抽，正yù追去，卻已見那惡霸急急消失在拐角。

楊旭回頭，轉身走向那女子，十餘年的歲月風霜，並未在她的臉上留下太多痕迹，只是在她的眼睛里，寫滿了困苦滄桑。看著那眉眼間熟悉的痕迹，楊旭這才想起那女子的名字，叫清兒，楊清兒。

「你還好嗎？」楊旭緩聲道。

「沒事，謝謝你！」女子捋了捋額前散亂的長，驚魂未定地道。

「沒事就好！」楊旭點頭道。

身後傳來幾聲腳步聲，卻是那男子，提著大鎚走來。

「清兒，我們回去了！」男子嗡聲道。

楊旭眉頭微蹙，這男子並未看向自己，但楊旭還是明顯地察覺到他那眼底的不善，可能是顧及自己的武力，所以未敢表露。當然，對這男子，楊旭更是不喜，相比那惡霸，這男子身為楊清兒的同伴，而任由楊清兒被欺負的行為更讓楊旭厭惡甚至痛恨。

「嗯！」楊清兒點頭，眼眸里閃過一絲無奈哀傷，就要隨那男子離去。

「等一下！」楊旭突然出聲道，指著男子道，「姐姐，他是你什麼人？」

「是我師兄！」楊清兒答道。

「那就好辦了！」楊旭舒了一口氣道。

「什麼好辦？」楊清兒有些疑惑，話音未落，便感到一陣風從自己身邊掠過，本能地眯了眯眼睛，再此看去，卻又見面前的少年，笑意盈盈，站在那裡扭動著手脖。

「這下感覺舒服多了！」楊旭道，然後揮了揮手，邁著步在青石小道上，緩緩走向遠方。

楊清兒望著楊旭的背影，只是覺得有些許熟悉，卻又想不起來，直到楊旭拐過街角，這才轉頭，卻現師兄不知何時不見，四下張望尋找，卻見師兄不知何時癱倒在牆根處，面容扭曲，嘴角帶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