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蕭衍

()月光透過叢林，留下斑駁的月影。

蕭衍吐了一口鮮血，背靠著大樹，軟軟癱倒下來，微微喘著著粗氣。

那被茂密枝葉覆蓋的黑暗處，突然出現亮點幽幽紅光，一隻黑sè的獵豹踏著落葉邁著緩緩的步伐走來。

蕭衍遙遙頭，苦笑，伸進懷裡，掏出一根火摺，他知道，只要點燃這根火摺，立刻就會有人來救自己。

可是，救了又如何，回去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心愛的女子嫁給自己的大哥，然後忍受所有人的嘲笑嗎？

如此，不若葬身豹口。

生亦何歡，死亦何苦，蕭衍將手中的火摺甩了出去，神sè一片寧靜。

豹子已經縱身躍起，蕭衍卻只是靜靜地望著黑黑天幕上被星光環繞的月。口裡喃喃道，「月兒啊！」

然而，就在這時，叢林里突然傳來簌簌之聲，由遠及近，那將要撲下的豹子，頓時寒毛大豎，宛若受驚的老鼠一般，飛快地竄入叢林，轉眼便消失不見。

一道龐大黑影從叢林里躥出，砰地一聲，停到了蕭衍面前。

蕭衍轉過眼睛，靜靜的看著眼前身披鱗甲的猙獰巨獸，巨獸轉動著咕嚕嚕的眼睛，彷彿隨時思考著什麼，鱗甲之上泛著幽幽寒光。

「你是要吃我嗎？那麻煩快一點，最好一口吞下去，可以少些痛苦！」蕭衍平靜地道。

巨獸不舍地轉開眼睛，心道：「人肉的滋味其實還是不錯的，本獸倒是想吃，可讓背上的這位看見，還不扒了我的鱗片清蒸紅燒啊！」

「你不吃嗎？」蕭衍嘆了口氣，拍拍身上的泥土站了起來，「莫非這年頭，妖獸都改吃素了，唉，想死都不可得！」

「撲哧！」巨獸後背上楊旭輕笑出聲，這人倒真的很有意思，充滿了看透生死的洒脫。

「誰？」蕭衍一驚，出聲道。

「是我！」楊旭從甲獸的後背上縱身躍下。

蕭衍看到破衣爛衫的楊旭，似乎並無意外，只是眼睛里有些嘆服：「想不到兄台竟可以懾服如此級別的妖獸，看來這次洛郡衛所入門試煉，兄台是必中無疑了！」

入門試煉，楊旭心下有些疑惑，面上卻不動聲sè。

這時，蕭衍解下腰間的布袋，遞給楊旭，「兄台，拿去吧！這是我這九天來所有的收穫，只剩下一天時間，我已然入門無望，被兄台拿去，卻也算沒有白費！」

楊旭本能地接過布袋，打開一看，裡面卻是裝著幾塊晶體，五顏六sè，或深或淺，晶體裡面似乎有著一個個凶獸在痛苦地咆哮。

「獸晶！」楊旭心下一驚。

楊旭悟了裂山式，似乎也打開了禹王記憶的大門，關於獸晶的信息漸漸浮現。自上古之時，天地萬物，受天地元氣，rì月jīng華滋養，時深rì久，部分生靈便會擺脫蒙昧，產生靈智，從而自主的修鍊，修鍊到一定程度，這些生靈便可以選擇度過九死一生的化形天劫，重塑經脈肉身，一旦度過便可以化為先天道體，從此，修行便可一rì千里，這部分妖族被稱為妖jīng。還有一部分，畏懼化形天劫，將吸收而來全身jīng華集中一出，形成獸晶，作為力量之源，專修獸身，雖然一樣達到大神通境，化形net，卻進展極為緩慢，這部分妖族被稱為妖獸。

而楊旭手裡拿的，赫然便是獸晶，妖獸一身之jīng華所在。

淡淡的月光下，獸晶閃爍著熒熒的光，甚是美麗，然而，楊旭終究不是女人，更不是龍族，對著亮晶晶的東西沒多大興趣。把這袋子一收，楊旭抬手把它扔還給了蕭衍。

「你這人好生奇怪，我什麼時候說要拿你東西！」

「你不要？」蕭衍疑惑地道。

「我要這個幹什麼，不能吃，不能穿，獸晶里蘊含的元氣極為狂暴，對修鍊的助益也不大！」楊旭搖了搖頭。

「兄台，難道不知，此次試煉是以獸晶數目和質量為準，獲得足夠多的獸晶，不但可以入門，還可獲得獎勵！」

「獸晶，入門試煉！」楊旭心下猜測，不會是正好趕上衛所的入門考試了吧。

「你是說，你們現在正在進行入門試煉，誰獲得獸晶多，就可以進入衛所？」

「是這樣的，衛所入門試煉三年一次，凡洛郡未滿十六歲家族子弟，皆可參加此次試煉，兄台莫非不是參與衛所入門試煉的，那如何進入這試煉場地！」

「家族子弟？」楊旭皺眉，「那要非家族子弟呢，平民和奴隸呢？」

蕭衍搖了搖頭，道：「平民和奴隸是沒有資格參與這入門試煉！」

「是嗎？」楊旭臉上平靜，內心卻是怒意滔天，嘴角泛起一抹冷笑，曾經承載著王者榮耀的衛所，竟然就這麼成為權貴的遊樂場。

站在楊旭身邊的蕭衍突然覺得空氣中泛起淡淡冷意，不自禁地打了個寒戰。

「兄台，你怎麼了？」蕭衍問道。

楊旭回過神來，搖了搖頭笑道，「沒事，只是想起一些事情，對了，在下楊旭，敢問兄台姓名?」

「在下蕭衍，楊兄應該聽說過！」蕭衍抱拳道。

「你很有名嗎？

「洛郡的廢材三少的老三，就是我！」蕭衍指著自己的鼻子道。

「廢柴三少，這名聲還真有意思，你排老三，那麼你前面是否患有兩個人，都是誰？」

「杜家的老大杜偉，君家老二君邪，我是蕭家的老三蕭衍。」蕭衍微微有些赫然，心道，這位楊兄的好奇心真大。

楊旭哈哈笑了起來，拍著蕭衍的肩膀道：「莫灰心，大禹王曾言，苦心人，天不負，莫欺少年窮，終須有rì龍穿鳳。」

蕭衍疑惑地看向楊旭道：「楊兄，大禹王什麼時候說過這句話？」

「剛才說的！」楊旭答道。

蕭衍頓時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