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不眠之夜

校園的夜晚很是絢麗，為了讓學生有個放鬆心情的狀態，四處都閃爍著霓虹燈。

不僅僅是為了照亮學校角落的黑暗，更是為了驅除學生心中的陰霾。

因為時間有限，她回不了家，來回要有二十分鐘左右的路程。

現在距離上課只剩下半小時了。

於是吳霍就和她一起去食堂吃飯。

嗯，就是厚著臉皮的！

因為臨近晚自習，所以食堂幾乎沒有人。

找了個角落坐下，吳霍便開始扒飯，坐在一旁的她哪怕吃飯，依舊保持著優雅，一口口送入小嘴中。

看得出來這是刻在骨子裡的習慣，體現的是不一般的教養。

或許是運動消耗了大量能量，挺能吃的，看著她不停往嘴裡送食……

本想秀色可餐，看著她。可被她那警告的眼神威脅了一番，只能默默低頭吃著剩菜飯。

女孩子好像都不太喜歡被別人看到大口大口的扒飯。哪怕她心理素質再強，一直被別人盯著看也覺得有些不舒服。

雖然知道吃飯盯著別人看很不禮貌，但吳霍還是有些忍不住。

那種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牽腸掛肚般的念想。

來晚了，那也就只能吃剩菜剩飯了。

但吳霍看著她盤子里豐盛的飯菜，忍不住腹誹道，不就是會賣萌嘛，真的是，小嘴巴甜的，阿姨長，阿姨短，給阿姨樂得，便宜又量多。

再瞅瞅自己盤裡，那一顆焉了吧唧的白菜，有些生氣！

一時嘴快喊出了阿婆，頓時給她氣得手腳都不利索，使勁哆嗦，好不容易按住瓢子，卻只剩下幾顆丑不拉幾的白菜。

含淚吃完，不能浪費。一粒米飯都不留下，這是袁爺爺教會我們的道理。

解決完晚飯後，將乾乾淨淨的盤子放到回收集中處。

兩人便相伴而行，進入教室。

她是感覺這沒什麼奇怪的，而他是巴不得這有些奇怪的。

剛到教室，晚自習鈴聲便敲響了起來。

晚自習沒有老師，應該說今天是星期一，剛開學沒多久，學校有很多事務，老師們都去開會了。

這也造就了有些鬧哄哄的班級。

因為剛開學沒多久，老師們布置的作業，沒有筆頭的。

都是讓學生們自個溫習，預習書本。

雖說現在的吳霍對於學習來說，已經算不上堪憂，甚至可以霸榜，但還是有著薄弱的學科。

雖然班級有些吵鬧，但吳霍和黎明的小天地一直很安靜。

因為預習，沒有和吳霍交流。而後排都是女生，吳霍也從沒和她們講過話。

夜晚蟬鳴附和，與喧嘩聲相得益彰。

可這讓某些人有些學不下去了。

「吵什麼吵，還讓不讓人學習了？」

大聲拍打著桌子，魏苒很是不滿，心想著正班長不來管，還要她這個副班長出頭！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眾人一跳。班級頓時安靜了下來。

沉浸心神的黎明身形一顫，驚慌得不小心將手中的筆彈離手指，滾落在吳霍椅子下。

忍不住捂著胸口，深深舒緩一口氣，才好了許多。

彎腰將筆拾起，手指下意識觸碰著她的手肘。看著黎明小同志精神有些萎靡，頓時不滿。

喊就喊，拍什麼桌子！？

將筆遞給她，吳霍輕聲說道：

「喝口水，別緊張。」

人嚇人，是真的會嚇死人的。

真是一點也不知道分寸！

看著獲得了成效的她，忍不住得意洋洋，絲毫不在意旁人皺起眉頭的目光。

不經意瞟了一眼前頭的黎明和吳霍一眼，坐下來繼續做著自己的事，彷彿剛才不是她所為一樣。

不排除她有一些故意的成分，或者準確來說，可能對不是成為正班長而產生嫉妒和針對。

畢竟自己幾次冒頭請求才得到一個副位，而她什麼也沒做，就白送一個正班長。

「怎麼樣，好多了么？」吳霍移回目光，擔心地問道。

喝完水后，緊張的心情也是隨之平復。

點了點小腦袋，趴在了桌子上，閃爍著可愛的眼睛，看著吳霍，對他說到：

「真的很吵嗎？我都沒怎麼感覺出來誒？」

「或許吧，有可能是她喜歡作怪，看書吧。」

沉浸心神，人對於周邊環境的感知就會變弱，但說實話，提高班的素質還算不錯了，大家也都是控制著一定的音量。

可能是給她閑得沒事做吧，畢竟剛開學嘛。

「你能幫我看一下這道數學題嗎？想不出來。」話音有些猶豫，口齒難開。

對於她，那是有求必回。看著她將課本慢吞吞移到了中間，吳霍沒將書本拉近，而是湊到中間，在她的身旁，離得特別近，像是挨在一起一樣。

小心思罷了，不興說！

離得近，便聞到了她身上散發著迷人的香味。

下午的運動讓她留了汗水，但身上卻沒有一股異味。

女生真是神奇。尤其是她。

不經意間胳膊膀臂的觸碰，讓她忍不住想遠離，但又覺得這樣很不禮貌，便鼓著小嘴警示著他。

暗爽的同時目不斜視，看向書上的內容，挑了起眉頭：

「這些不還沒教？」

「嗯，預習，你會做嗎？」

「嗯…，會一點吧，紙和筆給我。」

……

特別喜歡那種晚自習，那種在花季年紀里，可以和喜歡的人坐在一起，兩人互相交流，相互看著對方，可以很是溫馨，很是熱情，不受於外界的打擾。伴隨著月光的照耀，夏天的味道，朦朧了那段青春的記憶。

吳霍記得高中時期有著這麼一件趣事：

前桌女孩問著后桌男孩數學題目，男孩說他也不會，女孩只好作罷，轉身回去。可男孩的同桌也是一位女孩，一手拿筆，一手托腮，同樣問他那道題目。男孩說等等我，跑去了年段室問老師，回來給她講。

雖然我是不會，可我能為你，學會。

雖然不是他的故事，但那句話，有幸可以成為他故事裡的篇章。

「真厲害，沒想到，深藏不露呀。」

「沒有，才哪到哪兒呢。」

眯著眼睛笑成月牙，勾起的笑容露出了可愛的虎牙。

拍了拍吳霍的肩膀，像是大老闆鼓勵小員工，示意他很不錯。

趁著這時候，她心情還好，吳霍便提出，要她的電話號碼。

別問為什麼不要通訊軟體的聯繫方式，前世成為朋友，知道她很少碰手機。

因為擔心自己上癮，戒不掉，所以主動換掉只能通訊的老人機。

這，就是祖國的未來啊！

這回倒是很爽快，因為這對她造成不了實質「傷害」。

就好比如剛才在講題目的時候，某狗爪子一直按住她的小拇指。

以為她不知道，或是說假裝不小心。雖然有些不滿，欲言又止，小嘴一直憋著很辛苦。不過這還好，起碼沒有相當過分。

因為放假的時候怕不能見到她，所以吳霍才提出小要求。哪怕能夠聽聽她動人的音線，心靈也可以得到許些慰藉。

更多想的是，能否再進一步。

……

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轉眼就到了晚自習放學。

還是老樣子，死皮賴臉的跟著她。

沒有背著書包，只是抱著書本，一米六五的身姿遠看上去有些高挑。

學校周邊的路燈有些昏黃，濃濃的夜色下，氣氛逐漸氤氳。

以前只能遠遠現在她，而現在卻可以和她並肩而行。

想想自己真的變了很多，從那個，只她說話都會有些靦腆羞澀，到現在，只和她說話，就能讓她有些靦腆羞澀。

到了熟悉的轉角，燈紅的夜市和深暗的小巷將夜幕分割成兩半。

在那光暗分界線上，兩人稍作停留。

「我送你回去？」

「不用啦，明天見嘍！」

「好，剩下的路，注意安全。」

「嗯吶，拜拜。」

望著倩影緩緩消失在深巷，進人圓墩鐵門，吳霍也轉過身子，離開。

希望下一次，能夠成為陪伴你那最後一段路程的人。

……

早先就跟老闆說道拿兩份福鼎肉片，那傢伙說有事，先回外宿，喊他幫忙帶一份。

別的不說，這確實（雀食）是真的香得可口！

不過吳霍不喜歡吃辣，作為一個南方人，不屬於川蜀的南方人。

其實有時候吃慣大魚大肉，鮑魚海參，倒是可以嘗試一番，這人間最樸實的美味。

回到宿舍，門虛掩著，燈光有些撲朔。

異常地十分安靜。

推開一看，桌子上有著許多酒瓶子，空氣中還夾雜著几絲煙味。

讓人感到有些壓抑。

不禁皺起眉頭，將大門鎖上，掃視著周圍。

從他房門縫邊間隙瞧去，那道身影倚靠在牆角，食指和中指夾著一根香煙，遠看人，絲毫整個人都寫滿憂愁。

「怎麼了，嗯？」

一進入房間，便被電腦旁的小型膠捲相片給吸引，看得出來，其中那一男一女，是李君朝和他女朋友。

把手頭他那一份夜宵放在電腦桌上，吳霍便開始打算進食。

將煙頭掐滅，伸手揮了揮空氣中瀰漫的煙，他知道吳霍不喜歡煙味。

抬起了眼皮子，勉強露出笑容：

「沒啥事，就是想抽會，喝點兒而已。」

「我時間有限，別兜圈子繞彎，兄弟有事就直說，如果口齒難開的話，晚上好好睡一覺，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他很想將之前對餘慶光說的那香煙稅再給他說一遍，但是如果再扯下去的話，估計就天亮了。

雖然他今天補了差不多快一天的覺了，但是，身為祖國接班人，總是熬夜很不好的。

「唉，要來點么？」

他晃了晃從身邊拿起的酒瓶子，對吳霍問道。

一般情況下，吳霍不會隨便喝酒，酒精難以讓人保持清醒。何況明天還要上課，那更不能輕易喝酒了。

不過看著酒瓶子，突然間讓他想起有首很久遠的歌曲，應該算是歌吧？

那是屬於閩南風的，好像就做午酒肝燙霉磨……

扒拉著夜宵，思緒卻飄遠了。

「唉，也沒什麼不能說的，」話語扯斷思緒，他頓了頓，露出自嘲的笑容，似乎變得有些淡然。

漸漸空氣沉默起來，他抬頭看著房間牆壁上，那裡貼著一張海報。

是一個女孩子。

因為這張海報，可以讓他天天見到的。

「晚上興沖沖地趕回來，在網上，和她聊天，我女朋友跟我說道，我和她談戀愛的事……」

目光不舍地在海報上移開，語氣在這時偏轉，流露出有些無奈，又有些不自在：

「被她家裡人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