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這什麼鬼豪華酒店？洗澡水怎麼調都是熱的，冷氣機吹暖氣。這曼德勒什麼鬼天氣，半夜三更還能這麼熱。前幾天和小算盤喝早茶散了后，翻了翻他給的筆記本，頓時精神了起來，立馬就打電話給他說這工作我接了。兩天後我就收到了他安排的機票酒店票子就飛了過來，胡亂地逛了逛附近的幾個景點，明天就會去曼德勒玉石市場。

那筆記本里記載了一段南明永曆帝的歷史，然後一個南明永曆鮮紅璽印「敕命之寶」蓋在其中一頁，而另外一頁是對曼德勒玉石市場的素描。這鮮紅色透出這顏料不會太舊，應該是這幾天里才蓋上去的印，至於那塊玉璽是否真料就不得而知了。而玉石市場又是緬甸玉的集散地，這三者必有關聯，明天得去逛一逛。

「到了那邊有個地頭蛇會帶你逛玉石市場，他會挑幾個讓你過目，如果你覺得可以的話，我老闆就會買下來。「臨上飛機前小算盤交待我道。

到了早上五六點才蓋上了眼睛，不到八點鐘就醒了過來。洗洗刷后跑出去找吃的。剛踏出酒店門口就聽到有人喚我：「陳先生早。」

我一看是一個三十左右瘦削的男子騎著小摩托從我身後而來。

「要吃早餐嗎？上來吧，我載你。」他畢恭畢敬地道：「我是小龍，小算盤交待我等著你的。」

我們來到一中餐館，點了早餐后，趁早餐還未上桌前小龍道：「等下我們要去的玉石市場里有三家的貨最好，還有兩家的就有時候還可以，所以我們就逛這五家就好了。」

「嗯，我就只是看而已吧。」因為小算盤都不曾和我提起議價的事，所以我只是負責鑒定，至於談價錢那方面就留給他們自己搞了。

「是的是的，你覺得好的我們會記下來，過後公司會直接跟那商家談的。」小龍笑咪咪道。

吃完早餐吹了一陣胡話后我們就出發去了玉石市場。裡面幾個長棚排列，數十個檔子相連，人頭攢動。「這陣子遊客比較多。」小龍帶我來到一個相對少人的檔子，那檔子的人看到我們立刻空了兩個位子讓我們坐下，顯然小龍事先就和他們溝通好了。

店家拿出幾粒翡翠原石出來，小龍遞了把手電筒給我，白霧沙皮，芙蓉種，冰種，白種，種水中等。我小聲在小龍耳朵旁道：「都中等級吧。」小龍聽後點點頭，對店家說了幾句緬甸話就帶我走去另一家。

這一家店面比較大，我們穿過一門帘進入內堂，燈光敞亮，店家和小龍說了兩句客套話后拿出兩粒原石放在檯面上，比了比手勢示意我們隨意鑒定。我拿上手掂掂敲敲，摸摸皮殼，再用手電筒照了照，心裡一陣驚喜，好料子啊。轉過頭去和小龍咬了咬耳朵，小龍不斷點頭，心底不斷打著算盤，隨即和那店家談起了價錢。我站起身告訴小龍說要出去繼續逛，通常談價錢這環節最耗時間，反正也不關自己事，不如去找些有趣的看看。

無聊地逛著那一攤攤石頭，以前剛入行時還非常有興趣，每一粒石頭都想切開看，每一粒石頭都想抱著睡。後來明白了，都只是一門生意，哪有那麼多寶石讓你來發掘。滿足一下撿到寶的心理就好。

忽然聽到一陣吆喝，東西摔爛一地的聲音，上前兩步看到人頭聳動。-「騙子，還錢來！」一個年輕女子操著普通話罵道。

「貨物出門，又你情我願的，更何況這是上等的冰種。

我退給你不就是告訴人我賣假貨了嗎？你要搞事的可以去報警！」店家罵還她。

「這粒爛石頭你敢要我幾十萬？」那女子拿起那石頭怒砸那店家。

那店家迅速拿起一木板抵擋，那石頭打在木板上，不偏不倚地向我彈射而來，我立即伸手抄了下來。我瞄了那粒石頭，被切割了一小片，看那皮殼和那霧色肉色，不對呀，真的是一個好料子。為什麼她會上門來吵。

不過閑事莫管，我正準備走上前去物歸原主。只見那女子道：「我這就去找警察，你等著！」說完氣巴巴地轉身就走。我立刻喊道：「喂，你的石頭呀！」

奈何人群圍了三圈，怎樣也擠不進去。等我擠過人群后那女子早已離去，我捧著那粒石頭對那店家道：「你們的石頭。」

「是她的石頭，我們已經賣了，不關我的事。」店家搖手道。

我一時愣住，那是想怎樣？「你們為了這粒石頭吵呀，這石頭打向我，現在她走了，那我應該給回你們呀。」

「不不，不是我們，是應該給回她。石頭已經賣了，一手錢一手貨，收據什麼都有的，我們不賣假貨，不會要回她的石頭。」店家一邊收拾殘局一邊搖頭道。

看熱鬧的人群也隨著那女子的離開散去了。

那要如何呀？好像惹上了麻煩事。

「你去警察局找她吧。」店家指了指東南方向。

去警察局？去自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