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交代後事
李樂平靜靜地躺在病床上，感受著體內厲鬼的侵蝕程度。
遺忘鬼是一隻恐怖程度很高的厲鬼，它的殺人規律就是令人遺忘自身，從而導致一種無法逆轉的記憶損失。
李樂平嘗試回憶過去的經歷，卻發現自己的記憶已經如碎片般，處於一種混亂不堪的狀態。
人本就會忘記那些過於久遠的記憶以及那些不重要的記憶。
此刻，李樂平發現自己已經遺忘了很多東西。
這是一種難以說清楚的狀態。
一個穿越來的記憶，跟原身的記憶混雜成為一起，二者的記憶各有損失，卻又相互彌補，最終莫名其妙地構成了一條完成的記憶鏈。
偏偏，這拼湊而來的記憶卻又合情合理。
從記事起，直到今天。
一個人的記憶被遺忘后出現了空缺，另一個人的記憶就補了上去。
兩個人的記憶彷彿被強行合成了一個人的記憶，一點問題都找不出來。
這或許是因為遺忘鬼的影響，又或者是某種其他因素導致的難以理解的情況？
但李樂平很清楚，自己過往的記憶對於自己並不重要。
在神秘復甦的世界，最重要的就是有關原著的記憶。
知道更多的信息，才能有更大的可能活下去。
可偏偏，對於這部分的記憶也有不少缺失。
大概，只能回憶到楊間和朋友圈產生衝突的部分。
更多的，他已經不記得了。
「該死的……」李樂平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記憶出現了空缺，可偏偏就是什麼都想不起來。
這種詭異的侵蝕令他感到無比煩躁。
而這種關乎記憶的侵蝕仍在進行著。
遺忘鬼始終保持著復甦狀態。
李樂平能感覺到，自己的記憶仍在時刻被遺忘。
記憶中出現的空缺就彷彿裂痕般不斷擴大，最終徹底將站在上面的李樂平吞噬。
「必須駕馭第二隻鬼來平衡遺忘鬼的侵蝕。」李樂平盤算著。
利用厲鬼之間相互平衡，從而延長厲鬼復甦的時間。
只是，即使原著中存在不少駕馭了第二隻鬼的馭鬼者，但是延緩厲鬼復甦的方式卻各不相同。
每個人走的路線都是不同的，每個人的路線也是無法複製的。
因為平衡的方式完全取決於你駕馭的厲鬼。
記憶中，楊間是通過與人皮紙交易才駕馭了第二隻鬼，無頭鬼影。
通過將鬼眼寄存於鬼影身上，實現了對無頭鬼影的壓制，並且延緩了鬼眼的復甦。
只是，李樂平並不打算跟人皮紙互動。
時間線上，自己應該至少比楊間早一年成為馭鬼者，而這時候的人皮紙根本不可能在方鏡手上。
更何況，人皮紙有自己的智慧，是一隻厲鬼，必然會在關鍵地方埋下陷阱等你跳進去。
楊間能僥倖跳出幾次大坑，但李樂平不敢保證自己有這個運氣。
至於鬼櫥……
那個玩意的恐怖程度也很高，與它交易，涉及的都是有關民國的舊事，即使駕馭了第二隻鬼，李樂平也不想在現階段去參與探查民國時期的舊事。
那個時代活到現在的人，以及那個時代留下的靈異，根本不是駕馭了兩隻鬼的馭鬼者能夠承受的。
駕馭第二隻鬼是一件需要謹慎對待的事，李樂平雖然有了一些頭緒，但卻並不急著實施。
在真正開始行動前，
能做好充足準備，就一定要提前準備好。
鬼燭和替死娃娃雖然是總部分配的，但是這個時間段，這些靈異道具應該還沒有成功產出。
目前，唯一的硬通貨只有一個。
黃金。
當務之急是黃金，黃金能夠隔絕靈異，能夠用來關押厲鬼，也是目前李樂平能夠想到的，唯一一個能夠影響厲鬼，同時自己最有希望搞到的東西了。
看著李樂平從病床上坐起，眼中重新亮起了光彩，一直在旁邊沒有出聲的方珺這才說道：「怎麼樣？整理清楚了？」
先前的接觸已經讓方珺清楚眼前這名年輕人知道的信息恐怕不少。
至於究竟知道多少，還有他是從哪知道這些消息的。
方珺其實已經不關心了。
他已經快死了，沒必要再去糾結這些。
方珺伸手入懷，從上衣中取出了一部造型奇特的手機。
總部配備給負責人的衛星電話，李樂平知道這玩意。
可下一刻，方珺卻出語驚人。
他把衛星電話放到了病床旁邊的床頭柜上，隨後道：「這部衛星電話，交由你暫時保管，這是總部特別打造的，不會受到厲鬼力量侵蝕，而且電量能夠維持一年，只要不是遇到特別嚴重的情況，手機也能一直保持通話。」
李樂平雙眼微眯，看著方珺，疑惑道：「這種手機應該被回收吧？裡面應該有很多重要的信息，輪不到我來使用吧。」
方珺搖了搖頭：「你現在已經成為了馭鬼者，應該特別對待。」
他的聲音沙啞，猶如一個活不了幾天的人在交代後事般：「你很有潛力，我不清楚你知不知道有關馭鬼者和總部的事情，但是我已經活不了幾天了，等跟你交代完最後這些事情，我就得找個黃金棺材把自己裝進去了。」
沒有人比馭鬼者自己更能了解自己的身體狀況。
李樂平也沒有急著插話，他只是靜靜等待著面前這名行將就木的中年人做出最後的交代。
李樂平並不認為自己是一個好人，但是，對於那些心懷正義，能夠為他人犧牲的人，他終是抱以敬意的。
尤其是在靈異事件中，對於這類拼著厲鬼復甦都要處理靈異，最後自己根本不會有幾天好活的人，李樂平自然是肅然起敬的。
「我死之後，大川市會有新的負責人接手，你昏迷的這兩天，總部已經確定了前來接手的人，只是我不看好他。」
方珺很直白地告訴了李樂平一些情報。
「我並不否認他是一個很有能力的人，但那個人是一個很勢利的人，如果讓他負責大川市的治安，一定會出亂子的。」顯然，方珺很不信任即將接手大川市負責人的那個人。
「你不可能要求每個人都跟你一樣大公無私的。」李樂平開口道。
方珺打量了一會兒李樂平，隨後搖了搖頭：「我的時間不多，具體的我也不想和你辯解，你已經成為了馭鬼者，以後肯定會和他有接觸的，到時候你就懂我的意思了。」
「我現在告訴你這些，只是讓你提前做好心理準備，免得到時候吃了大虧。」
「好。」李樂平也不會拒絕別人的善意，「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