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遺忘的力量

挖掘遺忘鬼真正的靈異力量。

李樂平十分理智，但他知道必須趁早挖掘出自身的潛能。

現在，並不是遺忘鬼域的極限。

挖掘出的力量越多，他才能在以後的靈異事件，甚至是馭鬼者之間的對抗中活下來。

下定決心后，李樂平就沒有猶豫。

他雖然無法像楊間的鬼眼一樣疊加實現鬼域層數的突破。

但是，這裡是他的鬼域，是遺忘鬼的鬼域。

他能自由控制遺忘鬼域的強度。

李軍的鬼火鬼域真正展開時會伴隨著火焰。

「那麼，我的遺忘鬼域呢？」

李樂平沒有猶豫，他覺得自己還能承受得住，所以選擇徹底放開了自己對鬼域的限制。

灰暗的陰霾瞬間侵蝕了整個世界。

匪夷所思的事情發生了。

老人已經被自己塞進地面里的這件事情給嚇得暈了過去。

而他的四周，開始閃過一幅接一幅的畫面。

鬼域雖然被灰暗的陰霾所籠罩，但是，鬼域內的一切都是具有色彩的。

然而，這些飛速閃過的畫面中，所有的一切都呈現出一種無法理解的黑白色。

像是一部老式的電影，黑白的畫面在遺忘鬼的鬼域中播放著。

黑白色的畫卷，就彷彿是在看電影一般。

李樂平就是觀影者，看到了老人的過去。

這是屬於那名老人的記憶。

「不可思議。」

看著眼前飛速閃過的畫面，李樂平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這是遺忘鬼更深層次的靈異，一種無法解釋的現象。

而作為駕馭了遺忘鬼的馭鬼者，李樂平甚至能感覺到，只要自己一個念想，他就能夠自由對眼前這部老舊的黑白電影進行刪除。

也就是，所謂的，讓老人遺忘掉自身的記憶。

甚至控制得好一點，李樂平都可以自由選中特定的時段，特定的某個人，然後讓老人遺忘掉這段記憶。

「真是可怕……」

李樂平非常清醒，他知道這種詭異的能力究竟有多麼恐怖。

這才是遺忘鬼真正的能力。

記憶上的抹除，人類最珍貴的東西將會變成玩具一般，任他玩弄。

這一刻，李樂平的心裡產生了一種衝動。

他想試試，將這名老人的記憶抹除掉一半后，會有什麼樣的變化。

「要試試嗎？」李樂平捫心自問。

「不，不行。」他恍然驚醒，隨即後退了幾步。

能駕馭厲鬼之力會被稱為馭鬼者，但同樣鬼也會逐漸地駕馭人。

就像楊間的無頭鬼影總是想著給自己拼湊齊身體一樣。

遺忘鬼也在影響著李樂平的思緒，誘惑他不斷使用遺忘的力量。

將一個普通人的記憶抹除乾淨是很輕鬆的，因為這根本不會涉及任何的靈異對抗。

可是，即使如此，這也會加快遺忘鬼的復甦，更會讓李樂平自己在不知不覺間沉淪於遺忘的靈異力量中，迷失自我。

這是厲鬼的本能，也是讓馭鬼者防不勝防的，在心理上的暗示，或是誘惑。

「該死的……」感受著自己腦海中的記憶空缺變得越來越多，醒悟過來的李樂平滿頭冷汗。

不知不覺間，遺忘鬼就已經開始影響他的想法了。

周圍的灰暗開始迅速散去。

四周恢復了原樣，路燈重新亮起，遠處的居民樓也亮起了燈光，

周圍的人影浮現，很快就恢復了原先的模樣。

一個老人昏倒在地，立刻引起了原本聚集在此處的人群的驚呼。

「啊！有人暈倒了！」

「快叫救護車！」

「別亂碰他，等下你被訛。」

人們彷彿是第一次見到這個老人，他們忘記了先前發生的一切，忘記了李樂平被老人碰瓷的經過。

當老人醒來過後，他也只會一臉迷茫地看著圍觀的人群。

他也會忘掉李樂平的。

這並非李樂平動了什麼手腳，而是他記憶中的遺忘鬼每時每刻都在影響著他周圍人的記憶。

有點類似於遊戲中的被動技能。

又一次，李樂平被遺忘了。

然而，李樂平其實並沒有走遠，他就站在不遠處的路燈下，默默注視著這一切。

即使是在路燈下，他的身體依舊被一種說不出的陰暗所包圍著。

他沒有完全取消鬼域，而是將鬼域的範圍縮小到了僅限於自身。

他想測試一下，遺忘鬼的遺忘能力究竟有多強。

從懷中上衣口袋裡取出了一個筆記本。

李樂平在上面寫下了：8月5日，7點52分，我一拳打向了路燈桿，手破了，很疼。

合上本子，收好。

隨即，他毫不收力地，一拳錘向了身旁的路燈。

「嘶……」

血肉之軀砸在了堅硬的金屬上，疼得令他嘴角抽了抽，倒吸了一口涼氣。

拳頭的已經破了皮，滲出了鮮血。

他一邊握著發抖的手，一邊開始遺忘自己先前跟電線杆拳擊的記憶。

下一刻。

「嗯？」

李樂平呆在了原地。

他遺忘了自己跟路燈單挑的記憶。

「我這是……揮拳了嗎？」

他有些迷茫地看著自己握著手腕的手掌，握拳的手完好無損，一點傷痕都沒有。

他的記憶停留在了即將出拳的那一刻。

李樂平能感覺到，自己動用了遺忘鬼的記憶，也感覺到自己的記憶出現了空缺。

只是空缺太多，讓他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有沒有打出這一拳。

他取出了筆記本，快速翻開。

上面清楚地記載著時間和發生的事情。

「也就是說，我已經揮拳了。」李樂平肯定道。

他又一次打量著自己完好無損的拳頭，上面不存在任何傷口，自己也沒有感覺到任何的疼痛或是不適。

「不可思議……」李樂平感慨著靈異的力量。

他遺忘掉了自己剛才一拳打向燈桿的記憶，將這一段經歷抹去了。

而那一段讓自己受傷的經歷也隨著自己被遺忘的記憶一起消失了。

「類似於重啟，但代價是我會遺忘掉那段記憶。」

李樂平分析著此刻的狀況。

他感受著自己的這種狀態。

使用了遺忘鬼的靈異力量，自己的確是越來越像是鬼了，如果不是因為他的記憶還保存著，讓他沒有忘記自己是「李樂平」的話。

這就是所謂的馭鬼者，既是人，又是鬼。

很快，他從鬼域的狀態中退了出來。

這次測試很成功，雖然代價也很明顯，但是至少讓他在真正跟靈異對抗前，挖掘出了遺忘鬼的使用方法。

這很重要。

沒有停留多久，李樂平離開了此處。

只留下一個被打出了拳頭印記的燈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