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你賠不起
頗有幾分家庭煮夫的味道。
忽然回憶起在楚苑的日子,荀木給她煮飯的畫面,眼角竟有些濕潤。
洛承看見她,眼裡滑過一抹驚艷。
鍾離楚楚只是稍微打理了下頭髮,清水洗臉,就足以迷倒萬千。
她的皮膚皎潔如月,歐式小俏鼻樑,天然櫻紅唇畔,乍看清純,實則嫵媚。
洛承看得片刻失神,回過神,朝她打手勢,「過來端菜。」
只這一句話,鍾離楚楚突然覺得整顆心都暖暖的。
餓了整整一天一夜,有人煮好飯給她吃,能不感動嗎?
這麼一想,鍾離楚楚覺得洛承也沒有那麼壞。
雖然之前鬧得不愉快,但他至少救了她這一次。
鍾離楚楚走過去端餐台上那盤煎至金黃的魚,注意到洛承臉上纏至後腦一圈的紗布,隱隱有些自責。
「你的臉還好嗎?」
洛承翻炒菜的動作頓了下,緊接著砰哩哐啷的聲音響起。
金碧輝煌的廚房瞬時有驚雷乍響,洛承拿著金柄鍋鏟不像在炒菜,倒有幾分干架的陣勢。
鍾離楚楚看著他驀然加大的動作,撇了撇嘴,默默端著美味菜肴上桌。
最後一道菜出鍋,鍾離楚楚端菜放到桌上,欲言又止。
這黑乎乎的東西到底是個啥?
能吃嗎?
就算他臉上的傷有那麼點嚴重,也不至於禍害食物吧。
這男人脾氣比牛屁還大!
「這個就不要了吧?」
洛承瞄了眼,摘下花圍裙,落坐,「又不給你吃,你急什麼?」
「......」
鍾離楚楚自知理虧,沒再頂嘴回去。
要不,她主動道個歉?
畢竟傷到臉,還是很影響他的市長形象。
鍾離楚楚悄悄瞄了眼已經自顧自用起餐的男人。
注意到他臉上大顆大顆的汗水,濕了額發,也打濕了鼻樑上臉上橫著纏繞的紗布。
汗水摻到傷口上,想想就痛。
她是很想關心他一下,要不要擦擦汗,換個葯什麼的。
但是有了廚房的前車之鑒,她沒有多話,怕這男人哪根筋不對,惹惱他。
現在她只想大飽口福,好好填填自己委屈了一天一夜的肚子。
「站起來!!」
鍾離楚楚剛坐下,對面的男人跟吃了炸藥兩千噸炸藥一樣,突然被點燃,引爆。
「怎......怎麼了?」
鍾離楚楚被嚇一跳,慌忙站起來,左右張望,又檢查凳子。
她以為是哪裡有什麼問題。
「你嚎什麼!」
被莫名其名嚇一跳,誰都有脾氣。
「誰讓你坐下的?」
「吃飯我不得坐下?」
鍾離楚楚移了下凳子,又氣鼓鼓坐下。
「啪!」,洛承大掌叩下閃閃發光的黃金筷子。
「鍾離楚楚你是我的奴僕,你憑什麼跟我同桌吃飯!」
切!
鍾離楚楚前一瞬對他的好感瞬間全無。
還真把自己當土大王了!
「好,我去廚房吃!」
她惹不起還躲不起嗎,她走!
鍾離楚楚拿著自己的碗筷,開始挑喜歡的菜夾進自己的碗里。
筷子剛伸出去,一隻沒禮貌的手順勢奪走了她的筷子。
「你幹什麼?」
「主人的餐食,你不配吃!」
「你幼不幼稚?」
鍾離楚楚伸手去搶,被他反手一握,抓住手腕,掙脫不開。
「鑒於你昨晚對我造成嚴重傷害,罰你三天不準吃飯。」
三天不準吃飯!
原來一大早搬空廚房就是為了不准她吃飯。
洛承深黑的眸盯著她又氣又不敢反抗的樣子,心裡才平衡了些。
「你很想吃飯嗎?」
「......」
鍾離楚楚扭動被他抓緊的手腕,「你給我放開!」
她根本不懼他,看向他的眼神里甚至有幾分警告的意味。
又是這種高高在上,目中無人的眼神!
洛承臉色微變,英俊的臉龐瀰漫危險......
「看來你是一條聽不懂人話的蠢狗!」
手腕被捏得吱吱響,她感覺骨頭都快要被捏得粉碎。
「你才是狗!你全家都是狗!你最狗!」
洛承鋒銳的眸色一沉。
他還沒見過這樣膽大的女人,敢在他面前放肆!
很好!
他向來喜歡有挑戰性的東西,挑戰越大,征服起來才越有趣!
「留著你的高傲倔強!」,他放狠話,「小心被我踩在腳底摩擦......」
洛承忽然鬆手,鍾離楚楚還在掙扎中,猛一使勁,被自己甩出去。
她被椅子絆倒,狼狽倒地,黃金特質的椅子磕破黑曜石地板,氣派的黃金椅也凹陷幾處。
后腰撞到金屬,鑽心的痛感蔓延在她的身體……
男人朝她走過來,如同巨大的一尊雕像立在她面前,修長的身影背著光壓下來。
刻薄的眼居高臨下的凝著她,嘴角噙著一抹姿肆的諷笑。
「你又犯錯了,我的僕人!」
「你給我滾!」
鍾離楚楚大聲吼,心裡委屈的要命,淚意翻湧,眼淚奪眶而出。
鬼才是他的僕人!
她從小到大從未受過如此委屈,身邊人都是將她當公主一樣供著,寵著。
她說東,就沒有人敢往西。
「你混蛋!」
鍾離楚楚握住自己紅腫的手腕,哪怕是這樣輕輕觸摸也是鑽心的疼。
肯定是廢了。
她為什麼會落到現在這個地步?
突然間,情緒在這一刻爆發……
一夜之間,從高高在上的首富千金成為通緝犯。
還被這個無恥,卑鄙的下流痞子當作傭人使喚。
現在手也斷了......
飯也沒得吃……
似乎有無窮無盡的委屈難受從心口蔓延開……
「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她恨他,她把對所有人的恨在這一刻都拿來恨他了。
恨自己的無能,恨父親的不管不顧,恨厲心凌的心狠手辣,恨她的三個同父異母的姐妹出生。
她恨所有人,更恨自己不夠強大,不夠狠。
才會讓厲心凌得逞!
「你以為灑兩行眼淚,我就會饒過你嗎?」
「昨天晚上你摔碎的金鳳凰玉碗,此刻你磕破的冰島黑曜石地板,黃金飛鷹太師椅,統統都需要賠償。」
「什麼時候你賠得起,什麼時候才能吃飯。」
洛城語氣刻薄,但看見她的眼淚,心臟像被什麼厲害的爪牙揪住一般難受。
鍾離楚楚抿緊唇,委屈感爆發,淚如潮湧,一波接一波,怎麼都擦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