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約定
盯著外面的風景,蘇狸笑得很開心,祁陽答應幫她了,那就說明念卿哥哥有救了。
笑著笑著,眼淚又不自覺的流了下來,蘇狸自嘆道,傻姑娘,你還哭啥,這不是最好的結果嗎?念卿哥哥沒事,他不會死。可是為什麼還要哭呢?
蘇狸狠狠地用兩隻袖子擦著眼淚,有什麼好哭的,不就是姑姑不答應嘛,不就是以後都不能見到念卿哥哥了嘛,有什麼好哭的?
「阿狸。」房門被推開,蘇鳶走了進來,看到滿臉淚痕還有未乾的眼淚,蘇鳶苦笑,為什麼阿狸又要走上了她和姐姐的老路?這就是身為姑蘇的詛咒嗎?
上前將阿狸給抱在懷裡,撫著她的頭髮,不停地說道:「對不起,對不起。」她不是故意不讓她與凡人在一起的,是她不能,甚至自己,都是這樣。
「姑姑,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她不服,什麼天定,她一定要證明他們是錯的。
「阿狸,對不起。」看著蘇狸,姑姑沒法回答,這個解決辦法她與姐姐尋找了很久,乃至姐姐現在都沒有音訊。
蘇狸的心沉了沉,真的就沒辦法了嗎?
「阿狸,姑姑不希望你有事,懂嗎?」捧著蘇狸的臉,蘇鳶乞求道。
「我知道了,姑姑你先出去吧,我想冷靜冷靜。」待蘇鳶走後,蘇狸盯著外面的世界,手指輕輕地摳著窗檯。
這是她嚮往的世界,確是個不容她的世界。從小到大,自認為沒有做過什麼,但卻被天地所排斥,終日躲在這個山中。
蘇狸看了很久,久到她反應過來時腳已經麻了,最後望了一眼窗外,轉身。站立在桌子旁,拿起來上次在姑姑房裡偷拿出來的毛筆,沾了硯台中的墨,開始寫了起來。
——念卿哥哥,十五日廟會?橋相見,阿狸定將所有告知於你。
字還是如同剛學會的孩童一樣,歪歪扭扭,甚至塗改的讓人看不清楚。
蘇狸看著,笑了笑,若是念卿哥哥看到了定會取笑她的吧,這麼久了一點兒進步都沒有。將手中的紙折好,放入準備好的信封中,封口。
雙手捧起信封,放置心口,以平息內心的痛苦。
翌日,祁陽再次來到玉山小院,手中還拿著一個食盒,裡面是祁鳳為這個小姐妹準備的好吃的。放她聽到蘇狸又被關禁閉並且比上次有過之而無不及時,掀開被子就想往這邊跑,被侍女小青給攔下了。同時派遣人來找祁陽,讓他來勸勸祁鳳。
所以,就看到今日來玉山小院的祁陽了。
抬手敲了敲門,等裡面的人兒說了應了聲后,推門而入。
「老狐狸。」蘇狸有氣無力的叫道「你終於來看我了。」
「好點了嗎?快來吃點東西,鳳兒專門為你準備的。」徑直走向石桌,將食盒放在上面,將裡面祁鳳準備好的小點心一一端了出來。
看到點心的蘇狸撲了過去,雖說她是妖,可半月都不吃東西,可對於一個熱愛美食並且每天都要吃的妖來說,一天多沒吃東西已經是極限了。
「總算是沒白疼這丫頭。」一邊往嘴裡塞東西的蘇狸一邊說。有這樣的姐妹就是好,聽到自己被關禁閉第一件事就是給自己準備吃的,這是多少年的友情換來的啊!
「慢點吃,沒人跟你搶。」看著吃的津津有味的蘇狸,祁陽的心情也變的好多了,他就是喜歡看著充滿活力的蘇狸,至於前幾天的阿狸,都讓他心疼的不要不要的。
「對了,老狐狸,讓你查的東西你找到了嗎?」想到那件事,蘇狸吃東西的速度也慢了下來,盯著祁陽問道。
「還需要一段時間。」祁陽不想這麼早,甚至都不想查到。可是他卻見不得她傷心的樣子。
蘇狸知道,這樣的事沒辦法快,可是時間不等人,誰也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
思考了一下,大步走向書桌前將不久前這下的信拿了起來,遞給了祁陽,說:「老狐狸,求你幫我把這個交給他好嗎?求求你了。」
祁陽看著手中的信封無言,心裡都快要嫉妒死那個叫念卿的男子,他怎麼贏得阿狸的歡喜呢?為什麼不說他呢?
看著為了那個凡人而卑微到塵土中的阿狸,祁陽都想去人間捶了念卿。看看啊,他從小就愛的人,那麼高傲的一個人,現在能這樣的卑微的求自己。
「我會的」祁陽沉著聲答。
「老狐狸,我就知道你會的。」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蘇狸跳了起來抱住了祁陽。
祁陽微怔,繼而雙手想回抱,結果蘇狸就退了回去,一雙手空落落的抱著空氣。看著興高采烈的蘇狸,祁陽自嘲的一笑,蒼白而又無力。
阿狸啊,我要拿你怎麼辦呢?
待蘇狸吃飽后,祁陽收拾好桌上的殘餘,拿起食盒就往外走了。從那一抱后,就沒再說過一句話。
這一套下來,看得蘇狸一陣一陣的,不解他是怎麼了?
念府
盯著外面黑下來的天空,念卿披著外套蒼白的站在窗前。
忽的,牆上突然出現了一個人影,那是個男人,高大的,氣勢強大的男人。
念卿笑了,他想到了阿狸,她也是這樣翻牆進來的,只不過沒有這麼光明正大。
兩人對視,念卿敗下陣來,道:「不知兄台來此何事?」
祁陽也不語,像看一隻螞蟻一樣睥睨著他,可不就是嘛,對祁陽來說,念卿這弱不禁風的身體,捏死他就跟他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不,或許說更簡單些,畢竟他這身體早已支撐不住了。
就這樣的一個凡人,阿狸也不知喜歡他什麼,一個連自己命都要阿狸來救的人,有什麼資格擁有阿狸。
將阿狸給的信封從胸口拿了出來,隨手一拋便掉落在念卿的腳下,隨後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消失在這黑夜之中。
念卿看了腳下的信封,又抬頭看了看無人的牆頭,蹲下身子撿起了信封。
拆開,將其中的信紙取了出來,內容呈現在念卿的眼前。
這是阿狸的筆跡,毋庸置疑,也只有她能將字寫成這樣。看清內容后,眼神暗了暗,抬頭往外望去,早已沒人了,也不知剛剛那人與阿狸什麼關係?阿狸怎麼不自己來找他,生氣了嗎?
廟會,離現在不到半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