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顧秋雪會來，謝暗瑜出乎意料。

謝暗瑜給顧秋雪倒了一杯熱水，顧秋雪握在手裡取暖。

顧秋雪臉色蒼白，她笑了笑，說道：「暗瑜啊，你知道嗎？後天就是夢兒的生日了。」

謝暗瑜點了點頭，表示知道。用著平淡的語氣說話：「阿姨，我正準備給她買個蛋糕。」

顧秋雪平淡地笑了笑，表示放心了。

謝暗瑜看著她，眼裡全是哀傷。

一位偉大的母親，臨死前，把自己女兒的所有事情都已經安排好了，害怕自己的女兒會過的不如意。

落葉隨風飄蕩，一片飄到了小圓桌上。

田夢靜靜地坐在那裡，望著那片落葉，眼裡全是空洞，一絲光熱都沒有。

顧秋雪回來的時候，走得很慢，她感覺寒風刺骨，不禁瑟瑟發抖，路上還時不時會咳嗽。

田夢看到顧秋雪回來，燦爛地笑了笑。

田夢大步流星地走過去扶著顧秋雪走到小圓桌旁坐下。

……

田夢的生日到了，謝暗瑜提著蛋糕來到田夢家。

田夢蓬鬆的長頭髮垂在腰間，兩側留有一些短頭髮，穿著紫色的長袖，藍色的長褲，格外清新。

謝暗瑜的頭髮隱隱遮住了眉毛，穿著黑衣黑褲，很好看很好看。

兩人在桂花樹下站著，謝暗瑜目不轉睛地溫柔地看著田夢，田夢對他笑了笑，表示感謝，謝暗瑜也勾起嘴角微笑。

桂花靜靜地飄落，這小小的嫩黃的桂花十分美麗，給這個世界帶來無限美好。

三人在大樹下坐著，都非常開心。田夢戴上了壽星帽，謝暗瑜和顧秋雪一邊拍掌，一邊異口同聲地唱著生日歌：「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田夢也忍不住拍了掌。

這一天，大家都沉浸在歡聲笑語之中，無憂無慮的。

多想時間停留在這一天。

謝暗瑜陪田夢過完生日就回去了。

田夢洗完澡，扎著一個高馬尾，悄悄地走到顧秋雪身後，抱住她，「媽媽，你的生日在春天，我也要給你辦一個生日派對。」

田夢何嘗不知道母親熬不過冬天了呢，可她還是盼望出現一個奇迹。

顧秋雪笑了笑，輕輕地拍了拍田夢的手，「好！好！」

一個月過去了，冬天就要來了。

院子里，每一個地方都是哀傷的。

在那一天，一位偉大無私的母親去世了。

舉行葬禮的那一天，天空烏雲密布，狂風怒號，電閃雷鳴，接著就是傾盆大雨。

參加葬禮的人很少，每個人都沉浸在悲痛之中。

把靈轎放在火葬的柴堆旁，隨即一陣火焰出來，迅速地蔓延開去。

田夢眼睜睜地望著母親被火葬，哭泣著，顧不得擦去腮邊的淚水。

田夢沒有撐雨傘，無情的雨水打在她身上。

謝暗瑜在一旁安慰著她。

不知過了多少天，田夢把自己關在房間里不吃不喝，她坐在角落裡，頭髮凌亂地垂在腰間，臉都哭腫了，眼睛都哭紅了。眼裡黯淡無光地望著其它地方。

她知道會是這樣一個結果，可她沒有想到的是，真正來的時候還是會那麼痛。

外面依舊下著雨，雨水「啪啦啪啦」地打在窗戶上，它們彈奏出一首無比哀傷的曲子。

謝暗瑜在門外站著，不想去打擾她。看到她這樣，謝暗瑜的心也好痛。

原本這個黯淡無光的少年卻想給這個女孩光。

一天過去了，兩天過去了……田夢終於肯出來了，她的頭髮凌亂地飄散著，眼裡沒有一絲光熱，她清瘦了許多。

田夢先洗了個澡，換了一身衣服。她換了一件白色的襯衫，一條黑色的長褲，眼裡沒有光，臉上沒有任何錶情。

田夢踏著沉重的腳步走進顧秋雪的房間，她打開了門，裡面的一切都是那麼整齊。

田夢用手撫摸著這裡的一切，都在懷念。

她走到書桌，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