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應催詔蔡邕官升三階,討奸賊曹操檄召諸候
話說蔡邕,字伯喈,陳留郡圉縣(今河南杞縣南)人。
少年時即博學多聞,喜歡文學、數術、天文、經文、音樂。曾拜著名學者、太傅胡廣為師。
蔡邕孝敬父母,疼愛晚輩,和睦親鄰,佳譽遠播。
其母卧病三年,蔡邕床前伺候,不論盛夏還是嚴冬,天氣如何變化,都沒有解過衣帶,七十天沒有睡過覺。
母親去世后,就在墓旁搭建一間草屋守孝,一動一靜,都遵守禮制。
他與伯、叔及其堂兄堂弟同居,三代沒有分家。
他把獨生女兒蔡琰視為掌上明珠,傾心教誨,聞知蔡琰被番邦所擄,悲痛至極,七天七夜閉門不出。
一隻兔子很馴順地在他住宅旁邊跳躍,又有木生連理枝,遠近的人都覺得奇怪,前來觀看,無不稱讚其品行高尚。
蔡邕才華橫溢,學富五車,多才多藝,傾慕朝野。
他是漢代最後一位辭賦大家,所作賦文大多為小賦,取材多樣,切近生活,語言清新,往往直抒胸臆,富於世態人情,很有藝術感染力。
其代表作品為《述行賦》。全賦短小精悍,感情沉重,批判深刻,情辭俱佳,是當代抒情小賦的力作。
他表現男女情愛的小賦,風格大膽直率。
《青衣賦》就是相當感人的作品。
在這篇言情小賦中,他真實地坦露了對一位出身微賤的美女的愛情,以真摯的感情,表現了人情與封建禮法的矛盾撞擊。
蔡邕曾收集漢朝歷史,編撰史書,因李傕作亂大多散失,只有《靈紀》及十意,又補諸列傳四十二篇。
所著詩、賦、碑、誄、銘、贊,連珠、箴、吊、論議及《獨斷》、《勸學》、《釋誨》、《敘樂》、《女訓》、《篆執》,加上祝文、章表、書記等文體共一百零四篇流傳當世。
蔡邕詩歌流傳有四百多首,但由於當時戰亂連年,沒有保存原稿,均由其女蔡琰憑藉驚人記憶力默寫而出。
蔡邕生平喜藏書,多至萬餘卷,晚年將藏書載數車贈送王粲后,家存藏書還有四千多卷。
蔡邕散文長於碑記,工整黃雅,多用排偶,舊時頗受推重。
蔡邕又精於書法,擅篆、隸書,尤以隸書造詣最深,其字結構嚴整,點畫俯仰,體法多變。有蔡邕「書骨氣洞達,爽爽有神力」的評價。
靈帝命工匠修理鴻都門(東漢時稱皇家藏書之所為鴻都),工匠用掃帚蘸白灰粉在牆上寫字,蔡邕從中受到啟發而創造了「飛白書」。這種書體,筆畫中絲絲露白,似用枯筆寫成,為一種獨特的書體,對後世影響甚大。
《書斷》評論蔡邕飛白書時說「飛白妙有絕倫,動合神功」。
蔡邕亦通經學,熹平四年(一七五年)有感於經籍距聖人著述時間久遠,文字錯誤頗多,被俗儒牽強附會,貽誤學子,於是與五官中郎將堂溪典、光祿大夫楊賜、諫議大夫馬日磾等人,奏請正定《六經》文字,靈帝予以批准。
蔡邕便親自用紅筆寫在碑上,讓刻工刻好立在太學門外,這就是中國第一部石經「熹平石經」(又稱漢石經、一體石經)。
碑新立時,來觀看及摹寫者眾多,一天之內,車子就有一千多輛,街道也因此堵塞。後來儒者學生,都以此為標準經文。
蔡邕還擅長音樂,精通音律。
在陳留家鄉,有個鄰居準備酒菜請他赴宴。
他剛到門口,便聽到一股暗含殺氣的琴聲傳出。
蔡邕懼怕,轉身而回。
請他的人告訴宴客主人:「蔡先生剛來,到門口就走了。」
蔡邕向來被鄉里人尊崇,主人感到非常奇怪,連忙追趕上蔡邕,問起至門不入的原因。
蔡邕說:「吾平日和睦鄰里,未曾與人結怨,為何謀害於我?」
主人大驚:「等你未到,只是早一會開宴。怪罪我客人未到便已開宴也就罷了,謀害之事從何說起?」
蔡邕這才說出原因:「吾剛到門口,便聽到宴席間有人彈琴,琴聲暗含殺機,不是害我卻是害誰?」
主人賭咒發誓,說是絕無害人之心,硬是拉著蔡邕到屋,詢問屏風後面彈琴客人琴聲情由。
彈琴客人說:「剛才彈琴時,看見一隻螳螂正要撲向鳴蟬,蟬將飛走還沒有飛走,螳螂的動作一前一後。吾恐怕螳螂喪失機會,一時心慌。這難道就是所謂殺心流露到音樂中嗎?」
「原來如此!」蔡邕莞然一笑。
蔡邕吳地避難時,曾聽到一塊桐木在火中爆裂聲音,知道是一塊製作音樂器材的好材料,便把它揀出來做成琴,音色非常美妙,但是木頭尾部依然被燒焦了,所以當時人們叫它「焦尾琴」。
蔡邕遇害后,焦尾琴保存在皇家內庫之中。據說後世齊明帝在位時,曾取出焦尾琴請彈琴高手王仲雄彈奏。王仲雄連續彈奏五天,並即興創作了《懊惱曲》獻給明帝。後傳至南唐中主李璟手中,后又贈與大周皇后及至李煜,李煜死後歸宋室所有。據傳,明朝崑山人王逢年還收藏著蔡邕製造的焦尾琴。
相傳蔡邕拆柯亭第十六根竹制笛,命名「柯亭笛」簡稱「柯笛」、「柯亭」,其音色優美。后泛指美笛,也比喻良才。後世史書對蔡邕製作「柯亭笛」多有記載,如伏滔《笛賦序》:「柯亭之觀,以竹為椽,邕取為笛,奇聲獨絕。」《晉書·桓伊傳》:「(桓伊)善音樂,盡一時之妙,為江左第一。有蔡邕柯亭笛,常自吹之。」
蔡邕由於任性,意氣用事,一生仕途坎坷,跌宕起伏。
漢桓帝聽說蔡邕琴彈得好,命陳留太守督促他啟程入朝。
蔡邕走到偃師,聽人說中常侍徐璜、左悺等五侯,擅權不法,不願與其為伍,便假稱生病,返回家中。在家無所事事,品玩古董,不與時人來往。
蔡邕被司徒橋玄徵召為掾屬,受到橋玄厚待。后出任河平縣長,又被召拜為郎中,在東觀校書,升任議郎。
當初,朝廷認為州郡會相互勾結結夥營私,於是下令互為婚姻的家庭和兩州人士,不得互相擔任監察官吏。
後來又有三互法,規定互為婚姻家庭和兩州人士不得交互為官,禁忌更加嚴密。
蔡邕上疏建議靈帝廢除近禁,不要拘於時間與三互法,只要合適的就可以任用,但靈帝沒有理會。
漢靈帝喜愛辭賦,創作《皇羲篇》,引來很多無操行趨炎附勢的人,都在鴻都門學任職,喜歡講一些地方風俗、鄉里小事,靈帝非常高興,不按常理予以升遷。有幾十個市井小人,謊稱自己是宣陵孝子,都被授予郎中、太子舍人的官職。
蔡邕看不慣,上疏《密言七事》。
靈帝雖然採納了部分建議,如親自在北郊迎祥氣,舉行辟雍禮儀,又下詔把那些以宣陵孝子為名被任命為太子舍人的,統統改任丞尉,但卻引來了被彈劾官宦的嫉恨。
靈帝即位不久,常有雷霆疾風,傷樹拔木,地震、冰雹、蝗蟲為害,而鮮卑又侵犯邊境。
靈帝問群臣造成怪異現象的原因。
群臣都守口如瓶,不肯盡心。
蔡邕上奏,認為婦人、宦官干預政事,是怪異發生的原因之一,並彈劾太尉張顥、光祿勛瑋璋、長水校尉趙玹、屯騎校尉蓋升等人貪贓枉法,又舉薦廷尉郭禧、光祿大夫橋玄、前任太尉劉寵,建議向他們咨議朝政。
靈帝看了奏章很是嘆息,起身如廁時,奏章被曹節在後偷看,致使內容泄漏。
被彈劾的人都非常恨蔡邕,企圖打擊報復。
中常侍程璜使人匿名誣告蔡邕。
靈帝因此下詔質問。
蔡邕上疏為自己辯白,但由於得罪人過多,都在靈帝面前說他壞話,終被打入監牢,判「棄市」極刑。
中常侍呂強憐憫蔡邕無辜,替他向靈帝求情,靈帝也想起了蔡邕之前奏章的話,下詔將他免死,與家屬被流放至五原安陽縣,不得因赦令而免罪。
靈帝因蔡邕才高望重,正好次年大赦,赦免蔡邕,准許返回原籍。蔡邕自從放逐到被赦免,歷時九個月。
蔡邕正準備啟程回歸故里時,五原太守王智為他送行。酒行數巡,王智起舞勸蔡邕,蔡邕不理。
王智是中常侍王甫的弟弟,本就很驕橫,丟了面子為賓客所嘲笑,就破口罵蔡邕說:「罪犯也敢輕侮我!」
蔡邕甩袖而去。
王智非常恨他,於是密告蔡邕心懷怨恨,誹謗朝廷。
靈帝寵幸的人也都誣陷他,蔡邕害怕無法倖免,於是逃命江海,遠走吳會之地,往來依靠泰山羊氏,在吳地共待了十二年之久。
且說董卓聽從李儒「以收人望」的建議,徵召蔡邕入朝受命。蔡邕託病不至,董卓令人再次催召。蔡邕懼怕誅滅全族,不得已只好應命。
蔡邕一入朝,就被任命為代理祭酒,接著又被舉為侍御史、治書侍御史、尚書,三天之內,遍歷三台。又升任巴郡太守,留任侍中,一月之內官升三階,很受董卓敬重。
董卓聯合司徒黃琬、司空楊彪一同攜帶鈇鑕到朝堂上書,要求為建寧元年(一六六年)九月被政治定性(誣陷)為叛賊的陳蕃、竇武以及次年「二次黨錮」中被捕遇害的眾多黨人***。
劉協准奏,恢復陳蕃等人爵位,提拔其子孫為官。
董卓做出親近士人的姿態,徵召名士如荀爽、韓融、陳紀等入朝為官,又選拔大量名士如韓馥、劉岱、孔伷、張咨、孔融、應劭、張邈等擔任地方太守等要職,甚至不計前嫌,對厭惡自己棄官而走的袁紹、王匡、鮑信等人授以太守,以示和解。
董卓一面擢升名望,沽名釣譽,收買人心;一面誅宮屠市,施展***,彰顯軍功。
何太后、少帝及帝妃唐氏九月初一被困於永安宮,九月初三即被董卓以「怨望作詩」為借口,遣派武士將何太后拋攛樓下,絞死唐妃,鴆殺劉辯,葬屍城外。
下葬時只允許獻帝前往弔唁,公卿以下不允穿戴孝服,只是素衣而已。
董卓趁何太后遺體下葬,開啟文陵(漢靈帝陵墓)時,使人偷取其中珍寶。
董卓還派人掘刨何苗棺木,肢解屍體,拋棄道邊,又殘殺何苗母親舞陽君,棄屍於園林,不準收斂。
董卓殘忍成性,酷刑立威。侍御史擾龍宗拜見董卓時忘了解除佩劍,董卓借題發揮,下令將其活活打死。
董卓仗著軍權威勢,放縱士兵劫掠富戶,搜刮財物,欺男霸女。
二月陽城村民社賽,男女聚集一起。董卓命軍士圍困,將男性全部戮殺,千餘顆人頭懸挂車下;將婦女及掠取財物,裝載車上,揚言平叛賊寇大勝而回。
到城門外,焚燒人頭,把婦女、財物分散給軍士享用。
大司農周忠兒子周暉聽說陽城變故,趕往陽城,董卓非常厭惡,派兵將其劫殺。
自此,董卓每夜入宮,玷污宮女,夜宿龍床,肆無忌憚。
董卓知道曹操雄才大略,想與他一起謀議朝政大事,以示愛才,表奏擢任曹操為驍騎校尉。
曹操認為董卓驕橫跋扈,殘暴不仁,終久必敗,遂不就拜。
董卓非常生氣,對李儒說:「孟德文韜武略皆非常人可比,不為我用,必當除之。否則後患無窮。」
李儒說:「曹操無妻小在京,獨居寓所。可差人往召,如不來,便擒而斬之。」
董卓依其言,即派獄卒四人去寓所傳召曹操。
獄卒去了良久,回來報告說:「曹操未回寓所,不知去向?」
董卓大怒,遂令遍行文書,畫影圖形,捉拿曹操:擒獻者賞千金封萬戶侯,窩藏不報者與其同罪。
且說曹操不接受董卓任命,知道董卓乃睚眥之隙必報之輩,是一個與人哪怕是有一丁點怨恨,甚至有一些言差語錯也會極端報復的人,豈能善罷甘休,於是沒回寓所,帶著幾個隨從,策馬直奔城門。
守門兵士問他,答說「丞相差我出城辦理緊急公務」,說著縱馬飛奔出城,連天加夜東歸故里。
這日天晚來到成皋縣城(即虎牢關,今河南鄭州西滎陽境內),見城門張貼畫影圖形緝捕文告,便繞城而行。約半夜時分至一密林,曹操與隨從牽馬至林深處,正待歇馬進食,忽有一群壯漢圍攏過來搶劫馬匹財物,曹操與隨從刺殺數人,一人跪地求饒:「我是莊主呂伯奢長子,四個兄弟已被殺,請饒命。」
曹操一聽是呂伯奢的兒子,心想:呂伯奢也曾為官,不至於貧窮到靠搶劫度日的境況,怎麼卻教養出如此不肖之子,便隨口說道:「吾乃沛國譙人曹孟德,與汝父相識,饒你去吧。」
那人爬起便走。曹操轉而一想:吾已自報姓名,若告知其父,豈不禍事?於是趕上,將其刺殺,既而凄楚不已:「寧我負人,毋人負我!」人云: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曹操防心過重,難怪會給後人留下「寧教我負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負我」譏諷之口實。
曹操繼續東行,路經中牟縣(今河南鄭州東中牟)依然繞城而行,卻被拿獲。亭長懷疑是逃亡囚犯,押送到中牟縣衙審查。
縣衙一些官吏已經知道曹操是在捕要犯,曹操卻說自己是複姓皇甫商人,只有從事文字記錄的功曹任峋依照緝捕文告影形審視良久,知道此人就是曹操,便打發其他人散去,對曹操說:「曹公休要瞞我。吾隨縣令楊原去洛陽見過曹公,故此認得。聽說董卓待公不薄,為什麼卻要叛逃,自取其禍?」
曹操說:「燕雀安知鴻鵠之志。那董卓女干詐殘暴,上亂宮廷,下禍百姓。吾今回歸鄉里,就是要招募義勇,舉兵討伐董卓,以安天下。」
任峋一聽,喜出望外:「曹公如此志向,令人敬佩。不瞞曹公,吾堂兄任俊,字伯達,正與中牟縣令楊原商議如何抗擊董卓殘暴。如若起兵,吾定勸說堂兄跟隨曹公。」
曹操大喜,問起姓名,任峋回答:「姓任,名峋,字伯通。今楊縣令去堂兄處議事,吾送曹公出城。」任峋親自把曹操一行送出城門,自去找楊原、任俊報告。
曹操離開中牟,連夜趕往陳留,見到父親曹嵩,備說散家資,招義勇,討董卓之事,曹嵩恐怕家資不足,說孝廉衛弘在這一帶很是富有,且疏財仗義,如能相助,大事可圖。
曹操設宴請衛弘到家,陳數董卓殘暴不仁、欺君害民罪惡,表白自己匡扶正義、拯救黎民決心。
衛弘欣然同意:「我早就有這樣的心愿,只是遇不到像你這樣的英雄。既然孟德有如此志向,願拿家資相助。」
曹操喜不自勝,遂豎起一面上書「忠義」二字的招兵旗幟,廣招義勇兵丁。
數日間,應募義勇如雨駢集,接踵而至。
先有陽城衛國人樂進、山陽巨鹿人李典來投,接著沛國譙人夏侯惇及族弟夏侯淵各引壯士千餘人前來歸附,又有從兄弟曹仁、曹洪各引千人來助。
衛弘盡出家財,置辦衣甲旗幡。曹操散盡家財,又得四方捐送不計其數的糧食物資,一面寫《檄文》送達各州郡府,號召各路諸候舉兵同伐董卓;一面移兵己吾,訓練軍馬。
中平六年(一***)十二月,曹操躊躇滿志,於己吾(今河南寧陵西南)誓師起兵,以展宏圖。
曹操率軍路經中牟,令軍隊駐紮城外,只帶數名親隨進城到縣衙致謝任峋放歸之恩。
縣令楊原聞報,隨帶任俊、任峋出迎,備說聞知孟德己吾起兵,即著任俊籌措糧草,徵集宗族家客數百人迎候,以便隨軍聽用。
曹操甚喜,囑託楊原、任峋精心治理地方,良善對待百姓;指派任俊押運糧草斷後,率部隨軍出發。從此,任俊歸附曹操。
曹操每次出征,多是任俊主管軍備及糧草籌措運輸,功績顯著,很得曹操信任。此是后話,暫且不提。
且說各路諸候接到《檄文》,紛紛響應。
韓馥,字文節,潁川人,先為御史中丞,被董卓舉薦為冀州牧。
韓馥知道袁紹痛恨董卓,派遣從事到渤海郡監視,防止太守袁紹興兵。
韓馥曾經接到東郡太守橋瑁詐稱京師三公舉兵討伐董卓移文,猶豫不決,召集從事商議:「吾是應當幫助董卓,還是應當幫助袁紹?」
從事劉子惠說:「起兵是為了江山社稷,講什麼董卓、袁紹!」
韓馥自知言短,有些慚愧。
劉子惠又說:「行兵打仗是兇險之事,不宜挑頭為首。可以觀望其它州郡動靜,如有挑頭髮動者,然後隨和響應。」
韓馥竊以為是,冀州較為殷盛,兵糧充足,與其它州相比,較為強盛。如果舉事成功,功勞沒有在冀州之上者;倘若失敗,也非冀州為首,只不過是被迫脅從而已。當接到曹操檄文,韓馥書至袁紹,數董卓罪惡,聽起舉兵。
袁紹聚集麾下文武,引兵三萬,離渤海與曹操會盟。
初平元年(一九零年)正月,冀州牧韓馥及各州刺史、各郡太守雖各懷心態,但都率領各自兵馬,共有十七路兵馬,有三萬者,有一二萬者,多少不等,浩浩蕩蕩,從四面八方投洛陽而來。正是:己吾舉兵討董賊,諸候奮起應曹公。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