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天涼好個秋

「達爾文主義是哪十二個字？」

清晨天微亮，遠方戈壁被日光照耀，反射出一層金光。

「『過度繁殖』、『生存鬥爭』、『遺傳變異』、還有……等一下。」

「你這樣可不行，考試你連這個都背不到，那你生物考個鎚子。」

李思仁背著破舊的背包，左手拉著弟弟張耀文的右手，背向荒野，面向城市。

張耀文低頭，重新思考著，「嗯……好像是『適者生存』！對，就是『適者生存。』」

「對咯」，李思仁點頭，「就是『適者生存』，記住了？」

李思仁鬆開張耀文的手，停下來問道：「你確定在這裡？」

「嗯，確定，哥你搞快點。」

李思仁爬上牆，轉手掏出一塊磚，比著牆縫卡住。倒不是怕牆垮了要賠錢，怕的是等一下磚掉下砸中人。

張耀文趴在斷牆下，抬頭眯眼看李思仁。李思仁踩在那堵爛牆上，趴在旁邊的居民樓牆把手上的紅磚卡住。

「誰是哥呢？小兔崽子，敢命令我呀！」

「嘻嘻。」張耀文一臉賤笑，背起背包說到：「現在不都是大哥在前面沖，小弟喊加油嘛！」

李思仁跳下爛牆，敲了張耀文一下頭，說：「昨天晚上又做夢了？」

張耀文不回答，見李思仁卡號磚後背上背包，向巷子外走去。

早晨，雖然日輪沒有升起，但遠邊一抹霞紅燦爛了一片天。就算是這樣明媚的早晨，兩兄弟單薄的衣服，還是抵不過刺骨的寒風。

因為鬼怪，兩兄弟流落於世，離開故里。李思仁從10歲流浪到13歲，李思仁親弟弟張耀文從6歲跟哥哥，流浪到現在8歲。

鬼怪，未知生物，外表像像長了紅毛的狼。目前為止沒有任何官方資料報告「鬼怪」，一般平民也不知道鬼怪的存在。若不是兩兄弟經歷過「鬼怪之亂」，也許一輩子都不知道其存在。

「鬼怪之亂」是倆兄弟的自己的說法，指的是「故里」的那次鬼怪襲擊事件。這是倆兄弟一生的痛。

那時兩人小，他們躲到樹上，看到「鬼怪」像狼一樣撲向人身上，將它那張噴出塵灰的嘴對準人脖子，隨後狠狠咬下。

想像中的鮮血淋漓並沒有發生，但更恐怖的事情出現了——那人臉上充滿了恐懼和痛苦，嗚嗚呀呀的發不出聲音。轉眼間地上空無一物，被撲倒的人和「鬼怪」都消失了，如同小說里的鬼怪般神秘、恐怖。

在父親的掩護下，兩人逃出「故里」，流浪於世。父親因掩護他兩而不知蹤影。從那時，10歲的李思仁帶著6歲的張耀文，一路顛簸逃命於此。

因此，「故里」三千人口，只剩李思仁和張耀文兩人存活，兄弟倆稱這次大難為「鬼怪之亂」，將這種生物叫「鬼怪」。

那時太小，李思仁沒聽過父親講故鄉的名字，所以兩人一直用「故里」來代稱故鄉——他們不知道故鄉的名字，長大了也回不去吧。

「你快點上學，我還要打獵，不然明天飯都沒錢吃。」

李思仁摸摸褲兜，裡面就幾個鋼鏰兒，今天早餐錢應該是有了。中午張耀文可以在學校吃補助午餐，而李思仁嘛……蚯蚓湯能喝的。

快步走進城市，清早沒啥行人，兩人走的是城市主街，但還是沒人，就像一個死城。

見狀，張耀文突然拉住李思仁的手，口中說道：「老哥躲一下，有事來了……第一個事件！」

李思仁拉著張耀文跑到一邊，背靠牆后觀望。「有事？還是又頭痛」

「噓……等，等一下，我昨晚的夢裡看到過著場面，無人街道、軍用車輛。」張耀文閉眼回憶，突然睜眼道：「哥，等一下你看會不會來人，來人有沒有帶狼面具」

幾秒鐘后，空蕩大街傳來轟鳴聲，隨後一輛綠色軍用吉普開過。與張耀文想的一樣，車屁股後面又幾十人，全副武裝跟著這車。

「這是……」李思仁定睛一看，來人沒有戴著面具，不過臉都長得一樣。

這時李思仁突然意識到：他們不是長著同張臉，而是表情都一樣，以至於李思仁分不出這幾人。

「哥，他們帶面具了嗎？」

張耀文這樣問，李思仁回答到：「沒人戴面具，但這架勢……估計是當兵的。」

可這地又沒啥事，怎麼招惹這群當兵的。看這軍車的確是正式的，可後面跟著的幾十人——除了背了把大槍，還都拿了一把大劍。

李思仁他倆離包子鋪一共300米，這距離張耀文看不清楚明白。但對於李思仁來講，他能清楚看到每個人，甚至連他們臉上的毛孔都看的一清二楚。

張耀文聽李思仁說，思考三秒后回：「先溜，進城裡說話，待在這裡也沒動靜。」

李思仁聽後點頭，悄悄**回頭跨步，帶著張耀文離開。

幾百米開外吉普車上，車上長官望向李思仁方向，問道：「剛才那街口子，是不是有個人走過？」

「連長，那是有人走過……哎呦別打了。」

車后警衛兵向前報告，當長官聽到「連長」時臉都綠了，連忙罵到「臭小子，保密工作你忘了？」

聽到這話，幾十個人都笑了。他們都是緊急雇傭來的，也不知道暫時老大怎麼樣，目前看來還是好相處的。

長官說教完，下車向眾戰士喊到：「各位能人異士，這幾天飯錢我包了，你們那個任務嘛……」

「明白！」

眾人跺腳，右手、右腳、右眼同時發出紅光，猶如野獸見著兔子般激動。

長官也高興，此時他以為這幾個人好管，心想：「不過比普通人有力量嘛，上面擔心啥？」

但到了路上時，長官才知道：野獸的心，是不受控制的。

這地方說是城市，但其實挺小的，常住人口就一萬人。橫豎一共二十二條街，橫十一條豎十一條，最長的街也就七百米。但好像因為這裡出過大人物，所以這地挺有名。

李思仁和張耀文一路奔跑，跑到張耀文學校門口后喘氣。見學校門口有家包子鋪，李思仁將硬幣摸出：「老闆，來四個包子，兩肉兩糖。」

李思仁接過老闆提來的包子，將兩個肉包給張耀文，說道：「去上學了，快拿著滾去學習。」

「嘻嘻。」張耀文接過包子，咬了幾口吃下。李思仁蹲在店門口旁，大口大口吃下。

張耀文吃下完包子，望向四周后說道：「老哥，你今天有大貨，記著用那個來啊。」

李思仁突然一愣，隨後坦然道：「懂了，但願如此。」

「有紙嗎？」張耀文把包子揣進兜里，「不需要我去學校薅本子了」

「夠了啊。」李思仁一臉尷尬，起身言：「你別暴露我啊……走了。」

張耀文見李思仁站起，先快步跑到校園門口，喊著「老哥我先走了。」

走吧，自己也該走了，李思仁如此想到。

（店老闆：大早上擱著煽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