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決戰衡州
這時一個護衛飛奔上城躬身道抱拳道：「殿下，各位將軍，昨夜所鑄二十門虎蹲炮，以連同彈丸一齊運來，還有殿下造的爆破筒，手雷也到了。」
「哦，全抬上來，虎蹲炮一丈放一門，手雷嘛，城門左右，一丈放一筐。」
「哈哈哈。」李乾德撫摸著炮管上的鐵箍放聲大笑起來。
這玩意機動性好，能隨時換地方，可以集中火力，佛郎機跟紅夷炮不能挪動地方，賊兵太近了就用不上。
「殿下英明神武，城門又加此利器，賊兵何能進也。」劉黑虎適時拍起了馬屁。
護衛們抬著一筐筐手雷小心翼翼的送上城頭，守城軍卒看了也不覺得稀奇，那葯捻火繩說明了一切，那玩意叫轟天雷，宋朝就有。
隨後有幾十根碗口粗的鐵棒被抬了上來。
軍卒們有些驚愕，不知道是什麼玩意。
當滾木吧有些浪費。
見軍卒們交頭接耳，朱由榔大聲道：「這個東西叫爆破鐵筒，內有火藥，待賊兵衝到城下，點燃火繩砸下去，威力不輸佛郎機炮。」
「有此等利器，衡陽無憂矣！」指揮使劉黑虎恨不得馬上點著一根扔下去。
城下，賊兵先鋒漸漸逼近，大群百姓被驅趕著走在最前方做肉盾，總兵李乾德嘴角抽搐起來，當即請朱由榔下城，畢竟藩王能做到這個地步已經非常鼓舞士氣了。
「李總兵，只管調度指揮，不必理會本王。」朱由榔豪邁的揮手道。
「既然如此，恕臣照顧不周，紅夷炮點火發炮，打亂賊兵部署。」李乾德一聲令下，炮手立即抽出燒紅的鐵條點火。
「轟。」伴著驚天動地的炮響。
賊兵陣中哀嚎一片，幾十個人被炮彈砸的粉身碎骨，傷者更是無數。
「噗噗。」一陣箭雨襲來，上百個後退的百姓被釘成了篩子，再也無人敢後退
後面督戰的孫可望陰沉著臉叫道：「馬上擂鼓開始攻城，傳令炮手給我把城門樓轟平了，全軍聽令，破城后許你們劫掠三日。」
十幾個小旗得令，在軍陣中不住穿梭吆喝。
「弟兄們，跟老子殺進城去，小娘們隨便玩，有銀子我們先拿，都給老子沖。」一個千總揮動的鬼頭刀不停吆喝，滿臉渴望。
「殺進城去，活捉桂王。」
「劉熙柞那個老兒，這次跑不掉了，老子要活剮了他。」
「掌盤子，聽說衡州城的娘們白白嫩嫩，我可要多玩幾個。」
亡命徒們叫囂著，開始衝擊，前邊當炮灰的百姓若是跑的慢了，當場就被砍掉腦袋。
「反賊草寇，不知死活，佛郎機，虎蹲炮，分先後發炮，打賊兵的攻城梯。」李乾德怒吼道。
「砰。」
一發炮彈打在城牆上，徑直嵌了進去，大片磚石被擊的粉碎。
那明顯的震動感讓人有些心悸。
由於這種實在炮太重，張獻忠部也不過帶了兩門，但這玩意確實是攻城利器，不過開幾炮必須停下降溫，否則過熱容易炸膛。
看著被驅趕而來的百姓越來越近，李乾德毫不猶豫下令開炮射擊。
虎蹲炮，佛郎機，怒吼著噴吐彈丸傾泄火力，無盾無甲的百姓身體被不斷撕成碎片，血雨滿天，哀鴻遍野，慘嚎不斷，宛如人間地獄。
「砰。」
又是一發實心彈打來。
幾個軍卒連帶著垛口被一齊打成碎肉，灑落城頭，飛濺的血液落在朱由榔臉上，還帶著少許溫熱。
城上軍卒神情驚駭，面有懼色。
炮彈余勢未衰，落入城內，在地上砸出個深坑。
朱由榔的手竟微微有些發抖，他感覺體內有種莫名情緒在醞釀。
「我去你麻辣隔壁，拼了。」
前世，這等大場面他也只在電影里見過，經歷過最殘酷的戰鬥也不過是圍剿過十幾個毒品販子。
正所謂慈不掌兵，義不養財。
孫可望不在乎百姓死了多少，他本來就是為了消耗明軍火藥箭矢。
朱由榔一個健步，站到被打碎的垛口前拔出寶劍厲聲喝道：「日月山河不墜，大明江山永在，明軍必勝，給老子開炮，開炮。」
附近明軍士卒遲愣幾秒后紛紛大吼：「明軍必勝，明軍必勝。」
虎蹲炮怒吼，噴出的大小彈丸覆蓋數丈，主彈往往會將賊兵連同盾牌打碎，散彈則射破盔甲進骨肉中，讓很多賊兵喪失戰鬥力。
城下賊兵踩著同伴屍骨以衝到五十丈以外，
賊兵中幾人抬著幾門虎蹲炮落地，開始炮擊，進行火力壓制。
「殿下請回府坐鎮，不可再置身險地啊。」劉黑虎跪地祈求，他對明王印象極好，不希望這位郡王掛了。
「今日我軍必勝，殿下還是先回去吧。」李乾德喊道。
「孤有天命在身，區區紅夷炮豈能傷我，待賊兵衝到城下立即扔手雷給我炸他狗娘養的。」
朱由榔面無懼色的大吼。
城上諸將自動忽略了第一句，不再勸阻。
後世有個定律，兩枚炮彈落在同一個彈著點上的概率大約是八百萬分之一。
更何況是這沒譜的紅夷炮，概率估計在千萬以上了。
所以朱由榔才有恃無恐。
虎蹲炮，佛郎機，畢竟不能連發，大西軍已衝到城下幾十米處，弓箭手們開始朝著城頭髮射箭雨，不時有官軍中箭跌落城頭。
城上火銃手紛紛開始反擊，嘶嘶冒煙的手雷如雨點般投下，爆炸聲混合著嗆人的火藥硫磺味瀰漫開凱。
城下賊兵頓時混亂不堪，被炸的哭爹喊娘。
一公斤黑火藥爆炸的威力也能比的上一顆小鬼子的香瓜手雷了。
竹筒手雷雖然破片效果不行，但裡邊混合的瓷片鐵屑，葉可造成嚴重傷害。
火器的震懾力在這個時代是無與倫比的。
此時，攻城的大西軍主意到了朱由榔，覺的他是個大人物，下一刻箭矢如飛蝗般射來，壓的明軍一時抬不起頭來。
見雲梯架起，勾住城頭，朱由榔俯著身子道：「給我扔爆破筒，點著了扔。」
一群王府護衛應聲而出，點燃爆破筒，掄起扔了下去。
反正不都用瞄準，三十幾斤，單靠重量也能壓死一片。
「轟。」
「轟。」
爆炸聲，殘嚎聲不斷，二十斤火藥威力可比三斤炸藥，它落在人群里，是毀滅性的力量。
城下血肉橫飛，衝擊波四散，盔甲，竹梯，人體，殘片漫天飛舞。
後邊的大西軍開始躊躇不前，讓他們上城去衝殺，他們絲毫不會害怕，但白白死在明軍火器下，就太不值了。
趁著城下混亂，明軍瘋狂投擲手雷。
二十門虎蹲炮也開始發威，這次減少了裝藥量，攻擊距離也被縮短。
孫可望看著躊躇不前的部下，他冷冷地笑了，這才剛開始。
消耗的並不是他嫡系老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