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販賣玻璃珠

片刻之後，張淵明回到了灶房，手裡捏著根泛著光澤的東西。

他沒想到，鎂條這麼快就能派上用場了。

拿著鎂條，掏出卡巴軍刀，張淵明再次蹲在潮濕的柴火跟前，

魚娘歪著頭，不明所以。

李夢白卻是有些心驚，張淵明身上怎麼會有匕首這種利器。

不怕殺氣衝撞了聖賢嗎？

「不知道好使不。」張淵明嘀咕了一聲，用匕首輕輕在鎂條上一劃。

「噗！」得一聲，燦爛的火花落在草絨上。

即便草絨有些潮濕，但鎂粉的燃燒，輕易得就點著了它。

「哇！老爺，您是神仙嗎？」

魚娘頓時驚呼，李夢白也是不可思議地看著張淵明。

隨著草絨的燃燒，張淵明的心情也變得輕鬆起來。

「想什麼呢，自然不是。」張淵明笑罵。

「這件事情，記得不要聲張出去，要不然收拾你。」張淵明半威脅地說。

魚娘嚇了一跳，連忙捂住嘴巴。

張淵明心情愉悅，本來還準備給這主僕二人露兩手燒菜絕活的，卻被李夢白死活攔住，鼻涕眼淚都下來了。

張淵明覺得自己如果非要做飯，李夢白很有可能會做出一些極端的事情。

「這就是封建社會啊。」張淵明感嘆。

現在的歷史進程雖然不一樣了，但是最核心的東西，依舊難以撼動。

它需要時間來慢慢磨滅。

吃飯的時候，也是只有張淵明一個人，因為按照禮數，女眷是不能上桌的，只能在伙房裡面吃。

這讓張淵明心裡很彆扭。

有朝一日，他一定要改變這種現狀。

吃過飯，張淵明決定要開始自己的計劃了。

首先是改善家庭的生活。

「先拿顆玻璃珠去縣城看看，在這種年代，如此工藝的玻璃製品，應該不會常見的吧。」

張淵明揣著匕首，準備出去打聽打聽。

若是值錢，就有改善生活的資本了。

他所在的楊柳鄉，離縣城不遠，也就半個小時的路程。

但卻把他走的氣喘如牛，就這，他還在半道上歇了好幾次呢。

「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走路都能被風颳走，這就是讀書人所追求的品質么？」

「廢物一樣！」

張淵明對於自己的身體情況，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鍛煉身體的計劃，也要趕緊開始實施了。

「先去打聽打聽，看看跳棋裡面的玻璃珠子值不值錢。」

家裡的財政危機，已經不是賣幾件文玩能解決得了的。

縣城挺熱鬧的，張淵明轉了半天，發現了許多奇怪的事情。

比如那縣衙，居然通體是由紅磚建造而成。

再比如路過的一家權貴，那閣樓的高度，恐怕是已經超過十米了！

但是普通人家，還是住的泥瓦房，破落不堪。

極不協調。

半天後，張淵明來到了一家珍寶閣。

「客官，來進來看看！」店老闆非常熱情，他們目光毒辣，像張淵明這樣的讀書人，一般都是冤大頭。

張淵明點點頭，跟著他在裡面看了看，有些驚訝。

本以為這個時代的玻璃，還比較原始，還停留在綠玻璃的程度，但是現在看來，已經有半透明的白玻璃出現了。

但是純透明的玻璃，還是沒有出現。

它們的價格也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昂貴。

「客官是看上琉璃了么？」老闆胖胖的臉上堆滿笑容，喜歡琉璃的客人，一般都不會缺錢的。

張淵明點了點頭，但是臉上明顯帶著一些嫌棄。

「色澤雜亂不堪，都是劣等貨。」

張淵明一句話，就讓珍寶閣的胖老闆破防了。

「客官，您這話可不能亂說！」胖老闆喊道。

張淵明面帶譏諷，說「怎麼，我說的不對么？」

胖老闆哼了聲，說「我們珍寶閣的琉璃，可是能工巧匠燒制出來的上等貨物。」

「除了官窯貨，再也沒有東西能超越它們！」

「你來找麻煩之前，也不提前在外面打聽打聽！」

胖老闆已經把張淵明當成專門來找茬的人了。

然而張淵明嘲諷之色更加濃重。

「井底之蛙。」

胖老闆氣結，叫道「呵呵，聽你這麼說，莫非是見過更好的，非官窯的琉璃品？」

張淵明笑了，說道「那是自然，你的這些琉璃，和那些精品相比，簡直就是粗製濫造，兩者有如雲泥之別。」

胖老闆給氣笑了，指著張淵明道「你這迂腐的讀書人，信口胡謅，真是枉讀聖賢書！」

「有本事，把你口中所說的精品拿出來瞧瞧啊？」

張淵明哦了一聲道「你說拿就拿，我若拿出來了呢？」

「你若能拿出來，我關了我這家店！」胖老闆有些急了，但他並不認為張淵明能拿出來更加精美的琉璃品。

張淵明搖了搖頭，從懷中摸出一件東西，表情看似有些無奈「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說完，攤開手掌。

一隻泛著光澤的，渾圓琉璃珠，出現在胖老闆的面前。

晶瑩剔透，光芒璀璨。

胖老闆看得有些痴了，不自覺的伸手就要去摸，張淵明收回了手掌，恰到時候。

「怎麼可能，世間怎麼可能有如此完美的琉璃珠！」胖老闆表情僵硬，有些失魂落魄的樣子。

張淵明暗自好笑。

普通的一個玻璃珠，卻是超出了這個時代的工藝太多太多。

「和你那些相比怎麼樣？」張淵明平靜說道。

胖老闆臉上滿是苦澀「先生您說得對，兩者相比，真的是雲泥之別。」

「不！我的那些東西，根本就沒有資格和您那件相比！」

胖老闆對張淵明的稱呼，已經從客官變成了先生。

張淵明笑了笑，拍了拍胖老闆的肩膀道「沒有見過，就不能否認它的存在。」

胖老闆點頭「您說的是，是我孤陋寡聞了。」

「不過先生，剛才我那番話有些猖狂了，您看咱能不能」

胖老闆臉上帶著諂媚，他剛才被張淵明的激將法激得有些過了頭，失去了理智，居然說出了要關門大吉的賭注。

「要不您看上什麼東西了，直接拿了便是？」胖老闆小心翼翼的。

張淵明看著他的樣子有些好笑，不過他也沒當真，他只是來賣東西的。

「看你也算真誠，這樣，這可琉璃珠，你出個價，價格實誠了，我就不計較那件事，而且把它賣給你。」

「若是敢框我」

張淵明的臉色滿是威脅。

胖老闆額頭見汗，在大明朝，一個讀書人的威脅可沒有那麼容易打發。

「一定，一定。」

當張淵明走出珍寶閣的時候，他懷裡揣著四張一百兩銀子的銀票。

按照這個時代的物價，大概相當於人民幣二十萬。

這還是張淵明客氣之後的價格，胖老闆被感動得一塌糊塗。

張淵明含淚血賺二十萬。

跳棋裡面的玻璃珠一共六十顆，若是全部拿出來，就算打了折扣，也在兩萬兩銀子以上了。

路過一間茶水鋪，張淵明感到有些口渴，就順道進去了。

「來壺最好的茶！」張淵明叫到。

小二是個機靈鬼，聞言頓時跑了過來，眉開眼笑。

速度很快，一壺上好的茶水，就準備好了。

張淵明抿了一口，心情舒暢。

這時，旁邊桌上，幾個短衫打扮的年輕人，吸引了他的目光。

一個年輕人披散著頭髮，正在奮力和其他幾人爭辯著什麼。

「我們的周圍，絕對不是什麼都沒有，而是存在一些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在支撐人和動物存活，使物體產生變化，比如點著柴火，比如讓鐵器生鏽！」

聽見年輕人所說的內容，張淵明驚訝地差點打翻手中的茶水。

這是什麼？民間天才？

都開始研究起空氣了？

若是沒有記錯的話，現在的西方，也才提出燃素這種概念吧，怎麼一個小縣城，就有人開始研究空氣的成分了？

張淵明頓時凝神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