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刀出如虹
一襲青衫悄然離開墳地。
因為已是三更,路上有沒有客棧,就算有此時也應該關門了。
張守正隨便找了一個空地,席地而坐,伸手吐了口唾沫,搓了搓手,然後雙手捻了捻。小心翼翼的掏出剛剛賺得的一百兩銀子,一顆一顆的數了起來,又拿出之前在集市上買的蔥香烙餅,邊吃邊數。
師傅經常勸誡他說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今天憑著本事賺了那麼多銀子,若是師傅看到這麼多銀子,應該會很高興吧。
數完銀子后,張守正將銀子仔細放好,又掏出那把摺扇。張守正正坐在地上,望著一輪明月。想著此刻林漁應該即將到達京城了吧,不知道林漁有沒有入睡,是否也同心心念念的她也一樣望著眼前的一輪明月。
張守正當下很是憂鬱啊,喝酒喝酒,一口便可銷去萬古哀愁。
夜深人靜,皎潔的月光灑在大地上,也灑在青衫客的臉上。天地間陽氣初升,青衫客停止飲酒,開始打坐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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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九天之上,有一個青衫老道士被四位天將阻攔在南天門之前。
青衫老道士笑呵呵問道:「怎麼,就憑你們也敢攔我?」
四位天將心中叫苦不迭,娘嘞,咋就碰上個這麼難纏的傢伙。無奈,其中一將小聲開口道:「真君,我們要是放您進去,俺們這日子也就到頭了。俺們怎麼敢攔您啊,整個天庭就沒幾個敢攔您的,是吧。我們也就是做做樣子,您老體諒一下我們,下手輕點?」
青衫老道士點頭道:「倒也是,按照天庭的尿性,這事屢見不鮮了。」
四位天將忙點頭稱是並感謝道:「真君大氣」。
不等四將說完,青衫老道士便一拳揮出,拳勢如虹。
四位天將忙祭出法寶阻擋,用處不大,只是抵消了部分拳勢。四位天將被餘下拳勢轟出百丈之遠,受傷頗重,肯定一時是站不起來了。法寶也瞧著也受損不輕。
青衫老道士點頭自言自語的念道「唉,太久沒出拳,力道大了一點兒。」說完便不再看躺在地上的四將,飄然離去。
不多時,又有一位蓮花冠道士趕到,他仰天扶額道:「又得收拾爛場子了,你們四個等下,我去去就回。」說完同樣御劍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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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無事,不覺已是天明,張守正緩緩吐出一口濁氣,清點行李,起身再出發。
經過昨夜的修行,之前在蓮花峰上的消耗算是補回來了。氣府又壯大了幾分,受益頗多,但同時想要實現質的飛躍也更難了。
昨夜的那一筆交易,至少足以支撐短時間的遠行,暫時不用為錢財憂愁了,只要不花錢大手大腳就問題不大,當然,一路上若是能順帶著小賺一筆只要不違背本心便小賺一筆。
正這樣想著,前方隱隱出現一個茶肆,孤苦伶仃的矗立在驛道旁。
張守正想著還沒喝過茶,便走進茶肆。茶肆的生意十分紅火,張守正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張空閑桌椅下座。
雖然店鋪生意很忙,但店小二十分精明能幹,張守正剛剛下座,店小二便笑臉前迎。
店小二看著來人是個生面孔,便口若懸河的推薦道「客官,來點啥?我們這的烏龍茶最是著名,您看我們這這麼多顧客,大多都是為了一嘗烏龍茶而來。這茶都是本地人種的,自產自銷,價格也不貴,絕對公道,十顆銅子一壺好茶,絕對物有所值。」
張守正要了一壺烏龍茶,直接倒在碗里牛飲起來,一碗喝完,砸吧砸吧嘴。有些苦澀,果然不如黃酒好喝。但十顆銅子買的,再難喝也得喝下去,真不知道為啥這麼多人都愛喝這茶。
張守正正想著,一個大苒漢子腰胯大刀走了過來,四處張望。
張守正看著此人目光掃視了一圈也沒發現什麼,便開口問道「若是不介意的話,我這還有個空位。」
大苒漢子也不客氣,一屁股坐在張守正對面。「小兄弟,謝了」大苒漢子抱拳道
張守正此刻嘴裡發苦,奶奶的,這茶越喝越難喝,可算是喝完了。顧不得回答大苒漢子,張守正忙取出酒壺,倒了滿滿一碗黃酒,一飲而盡,衝散滿嘴苦味。喝完后才向大苒漢子致意。
大苒漢子剛想要向店小二要一壺茶,瞧見張守正的酒壺,大苒漢子肚裡的酒蟲那是爬個不停。於是,大苒漢子搓了搓手,不客氣道:「小兄弟。我這帶的酒都喝光了,可憐這茶肆也不賣酒,你看..你那酒壺裡的酒能不能分我點,放心,絕不白喝你的酒。」
張守正想著反正酒還有不少,便給大苒漢子倒了一碗。大苒漢子立即道:「小兄弟真豪傑。」
兩人便緩緩飲酒,大苒漢子主動說著自己那些江湖事迹,講了講當今天下武學十人,講了講當今天下形勢。當然,吹牛成分居多。兩人相談甚歡,剛開始漢子還會有些拘謹,喝完一碗只是再喝了一碗就不多喝了。
張守正笑言道:「沒事,酒多。」說完便給大苒漢子又倒了慢慢一碗。倒完后沒多久,張守正便後悔了。
倒完酒,大苒漢子哈哈大笑道:「豪氣,小兄弟真豪氣。」這一倒,大苒漢子徹底不客氣了,與張守正言語不斷,酒也沒少喝,大苒漢子酒量還極好,一碗接一碗,直喝掉張守正正常一葫蘆酒的量方才罷休。畢竟,財不露白,很直白的道理。
張守正苦兮兮道「這位大哥,這下子咱倆都沒得酒喝了。」
大苒漢子一手拍在張守正肩上,也虧得張守正體魄好,不然就直接躺下了。大苒漢子歉意道:「這酒意來了擋不住,一不小心喝多了,小兄弟見諒,見諒,正好我也要西行,咱倆不如一道走,等到碰這個酒壺請你喝頓好的。」張守正自然也不會計較這些酒。
想著一人西行十分無聊,有一人相伴也是極好,張守正便點頭答應了。只是如此一來,張守正就真不能喝酒壺剩下的酒了。
雖然喝了一個正常葫蘆量的黃酒,但大苒漢子毫無醉意。張守正喝的少,也沒有醉意,兩人便立即啟程。
「小兄弟,哪裡人?」
「敢問小兄弟大名?」
一路上,張守正和大苒漢子有問有答。大苒漢子名為祁成山,據大苒漢子說自己在江湖中也算小有名氣,人稱「大刀祁」。
大苒漢子和青衫客並肩走在道路上。
「最近不少江湖勢力都遭到打壓,據說官府有意要整合江湖勢力,為此專門訓練了一支對付江湖人的騎兵,這些騎兵身配勁弩,個個都是好手,又有被官府招攬的山上神仙人壓陣,就算是百人敵,千人敵碰上這支騎兵也討不到好,等到一身真氣耗盡便只能束手就擒。」
「這支騎兵只對付一些打著除暴安良的旗號卻做的是傷天害理,持武亂禁之事的江湖人,只要不做那出頭鳥就不會被騎兵追殺。雖然說是如此,但是否真的這樣誰又知道,這樣一來就不會形成成股的勢力與官府相對,鈍刀子割肉,最終達到整合江湖勢力的目的。呵,官府還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盤啊。」
祁成山向著張守正講著這些江湖事,張守正認真聽。
「不說這些了,糟心。來來來。我再給你講一下前些日子老哥我親眼目睹的一戰,那一戰可謂是驚天地,泣鬼神。秦以謨和澹臺仲純聽說過沒?」
張守正搖頭。
大苒漢子眼睛瞪得賊圓,看你小子還背著個木劍,竟然連秦以謨都沒聽說過,祁成山有些不相信。
「這秦以謨乃是劍南州的劍道第一人,最有望躋身武道十人之列。至於澹臺仲純則是神仙中人,此人曾嘲笑劍南武道舉目望去無一人,也好意思稱作劍南州。這不,前不久,秦以謨與神仙中人澹臺仲純約戰與劍南山之巔,後者拒不迎戰,秦以謨便一人一劍抄了澹臺仲純的老窩,奈何澹臺仲純早已布下符陣,可就算如此,秦以謨仍是打的澹臺老狗亂竄。」
「詹台老狗最後不知道施了什麼神仙法術,將秦以謨困在原地,不得掙脫。秦以謨也不是吃素的,雖動彈不得,卻劍道大成,以心御劍,出劍如虹,劍氣長了足足三尺,劈向詹台老狗,詹台老狗此刻正嘲笑秦以謨,這一下可笑不出來嘍,這一劍直接將詹台老狗劈成兩半。」
「老哥我看了這場大戰後那是心意澎湃,雖然老哥我不是耍劍的,但總有一天,我祁成山也要刀出如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