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過往
在崎嶇不平的道路上,車輛在道路上快速的疾馳。
在搖晃不定的車中,封閉嚴緊的鐵棺里,赫伯利望著漆黑的棺壁詭異的陷入了平靜,他閉上了雙眼。
時間回到最開始,在交易完成後的密談中。
「赫伯利你決定好復仇了嗎。」布斯的話從身後傳來,赫伯利一愣,開始沉默下來。
「是的」他回應道。
「人死不能重來,就像奧特一樣,你可以把那些器物還給我,我能給一筆一輩子也用不完的財富。」布斯的話語還在身後傳來赫伯利沒有理會他。
「為什麼赫伯利?你跟奧特沒有熟絡到可以為他拼上性命的那步吧,我可以提供給一個隱蔽的地方,讓那些在暗處的人永遠找不到你。」布斯接著喊道。
赫伯利停下腳步,開始望向那位老人,道:「確實,我確實沒有到可以為他拼上性命的那步,但是你知道嗎?我很怕,我很怕像他們一樣,死在哪一個角落,悄無聲息地離開,這股恐懼感讓我寢室不安,你叫我要帶著這一輩子的恐懼躲藏,像個螞蟻一樣,這是我絕對辦不到的事情。」緊接著他,頭也不回地離開。
又是一陣沉默后,他聽到了一聲嘆息聲落下,輕微的抽噎聲開始響起,「奧特原以為你不會死的,沒想到只留下我一個人了」
他看到了,那位精明無比的商人拿下了他的那副眼鏡,抹著淚水,此時的他好像只是一位失去摯友的老人。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是我想儘力為自己的過錯做修補,如今想來奧特應該是被當成儀式的一部分。將獵物放生在恐懼逐漸迎來死亡,這確實是他們會做的事,我沒能在關鍵的時候幫他。」布斯痛心疾首地說著。
「我不能再錯下去了。」
「為了讓你不白白送死,現在我要告訴你一些超凡的秘辛。」
「你必須要知道點什麼,否則就算拿著這些東西去找他,也只是資敵而已,悼亡人是冬之途徑中的學者能夠熟悉運用超凡力量,意味著他已經是走在長生者路上的第二步了。」
「等等,我們這個世界有著長生不死的人?」赫伯利聞言,驚疑地回過頭來。
有,他們是司辰下的待者。布斯早帶回了眼鏡,臉上的淚水逐漸失去蹤跡。
你知道《撒該福音》嗎?七是聖經中的最完美的數字,根據斷代的歷史來看,《聖經》很可能是講述人類如何以肉體之身走上飛升的道路。
傷口是其中人類飛升的核心要素,它代表著受難與痛苦,每添上一道疤痕,離長生者則更近一步,傳說中耶穌遭受七重的磨難后,造就了七道傷口,在第13人中的背叛得以飛升,他很可能是人類歷史上第一位成神的人,同時《聖經》也是啟之性相所公認的飛升路線。
但傷口即是神聖的印記也可以被認為是罪惡的滋生,冬之途徑的飛升者他們信奉改造肉身來得到神的喜愛,他們堅信著《落日之禮》便是飛升的途徑。
肉體凡胎最多只能承受六道,就是說走上冬之一途的他們有六次改造身體的機會,每個部位只有一次,你將會面對一個披著人皮的怪物。
布斯緩緩地說出這龐大且沉重的事實,這使得他一時難以接受。
「這麼說來,我是一點勝算也沒有嗎?」
「是的」
赫伯利沉默。
記憶開始閃回,當初聽到這消息后,恐懼,無力,憤怒的感覺如潮水般襲來。
但抓住比德之刃的手一直在顫抖,他發現了,不是在恐懼,是興奮,他的內心竟然在歡呼著自己有了力量可以去反抗。
我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啊。
想到這裡,他的手中不禁握緊刀刃,閉著眼的臉上開始掛起微笑。
或許在城市下生活,一直都在被各種事物所約束著自己,在一場復仇里,只需要將自己真實的那面流露出來不就好了。
他睜開雙眼,瞳中已滿是癲狂,是時候了。
手中拿出門之匙,將它用力地按在冰冷的鐵柜上,它開闢出了道門,他從中鑽出。
......
伊戈爾在駕駛方向盤行駛在道路上,他敏銳聽到了車的後背處出現了詭異的聲響,沒等他反應過來。
他感受到冰冷的接觸物與上膛的聲音,在看不見人影的身後傳來了句「別動,告訴我接下來的路怎麼走,以及坎特夫的一切....」
伊戈爾不敢隱瞞,他還有家庭,家中的幾個小孩還在嗷嗷待育,他還有著生活等他。
當他說完一切,他就被赫伯利丟下車去,正當他為死裡逃生感到慶幸時,他看到了那個人的眼神,雖然只有一瞬間,但感覺為誰在哀悼。
他突然感覺到身上有點瘙癢,他看見了,手臂上不知何時有了一道細小的傷口....
「抱歉了,我不能暴露我的蹤跡。」
他駕駛著車輛駛入了前方的黑夜,在道路的終點一座莊園在森林中屹立。
........
坎特夫坐在椅子上,他在扶額思考著,最近家族來信了,看來他們已經知道,我將古斯特洛銀幣弄不見了。
但沒想到懲罰只是這個嗎,將我調到其他城市去,想必我的哥哥會很氣憤吧,對他很重要的兩枚銀幣就這樣不見了。
他的嘴角微微上揚,揮了揮手,暗處的一個人走了出來,他問道:「還沒找到嗎?」
「沒有,那個奧特死了后,我們第一時間搜尋了他的房子還有他的親人處,但都沒有發現那兩枚銀幣的下落。」
「那麼你是說,你們不僅害我弄丟了珍貴的兩枚銀幣,還要冒著處罰的代價最後空手離去?!」他握住酒杯的手微微用力。
他的手下冷汗直流連忙說道:「但是我們已經知道是誰拿走了,在這幾天監測下,最大嫌疑人的兩位,一個還在地下醫院內的空間里工作,但另一位叫赫伯利的人已經消失好幾天,我的手下說,他最後進入了康斯大道那,我有確切把握是他拿走那兩枚銀幣。」
坎特夫的眉頭微皺,微微沉吟了會:「康斯大道嗎?那裡確實不一般,家族中的人,沒有一個能在那布下眼線。」他示意手下退下,在空闊的房間中,他一個人思考著,要不要動用那個儀式。
正在思考時,他的靈感忽然一動,他敏銳地發現周圍人的靈似乎減少了。
怎麼回事?
他叫來手下去查明情況,但等了一會發現,靈的減少還在繼續,他身邊的人也沒有一個回來報信。
難道是教會的人?他開始驚疑不定起來,那群波斯曼人不是在東方搞叛變,教會的高層應該無暇顧及這裡。
他咬了咬牙,拿出了把小刀割開手臂上放出了鮮血,畫好一個了召喚信使的儀式。
從陣眼中出來一個無目少女,他將信遞給了她。不過這樣還不夠,這裡即使位於城市的邊際,也不知道靈使什麼時候可以送達。
他決定拿出在弗拉奧姆拍賣行得到的武器「懺悔者」
這柄劍的作用很大,他能根據受害者的毛髮,進行遠程詛咒,三階下的必死無疑。但同時副作用危害一樣大,它無時無刻地都在吸收使用者的鮮血,但他的身軀可以很好地彌補這個缺點。
或許還沒有到逃走時候,他發現靈的消失,是很緩慢的,代表來的不是門徒以上的層次,那麼自己還有一搏之力。
他首先謹慎地去到靈最先消失的地方,他發現了具屍體,他挑了挑眉,說是屍體也不對,因為眼前的可以說是由碎肉拼湊的人形。
他逐漸分析現在的線索,從開始到現在,靈消失的時間不過很短暫,若是只用超凡的能力,那麼這人的實力必高於我,但是我沒感應到附近靈場的變化,那麼他是憑著武器來殺戮的。
根據屍體的形狀上看來應該是刃之途徑的武器,雖然不知道來襲的人屬於哪個途徑,但能肯定的是他的位階必小於我。否則沒必要躲藏起來。
他開始鬆了口氣,自己有些驚弓之鳥了。
那麼可以試一下那個,他的額頭開始長出肉芽,逐漸形成一個眼睛的模樣,不同於一般人眼,額中的那隻狹小眼閃爍著微光,外皮下覆蓋著透明的鱗片,帶有一股陰冷狠厲的氣息。
黃瞳靈蛇,這種生物最珍貴的就是他雙眼,在達到冬的第二階段,他已踏過了枯骨教堂,在神的允許下,他又獲得了一次傷口處的改造,這一次他選擇了頭部。
黃瞳靈蛇的眼睛,擁有著蛇類的熱量感知還有識別高速移動的作用,不僅能給他身體一定的抗毒性,更重要的是,他帶著光的性相,能勘破三階下的藏蹤。
他感受到了,一個物體在莊園內的牆壁中移動。
他露出獰笑,在他的感知里,這個人類的靈是一片黯淡,那麼他只是普通人罷了,在物體中飛快地穿梭,看來他還有啟之途徑的物品。
他收回了靈瞳,頭上的第三隻眼逐漸閉合又恢復成光滑的表面,他同時也在測量著自己使用的極限,第一次使用,精神上的污染還是比預估的還大點。
不過,在閉合之後,它的熱量感知還在,那麼.....在那嗎。
他的背部開始冒出六根長滿絨毛的腿部,開始在牆壁上行走,每一步都帶著碎石的抖落和粘稠的液體。
赫伯利此時還不知危險正在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