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兩人坐在後排，看著鐘錶秒針轉過一圈又一圈

下課鈴也在程浩的期盼中應聲響起，而講台上的人卻始終滔滔不絕

「同學們啊，我再講幾分鐘，這幾個知識點很重要，記好了，一定會考到…」老師用教桿不時地敲著黑板的板書

而程浩只是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絲毫沒有要記的樣子

那老師跟他對視了一眼，輕聲嘆了口氣，繼續講著自己總結出的知識點

終於，在程浩帶有怨氣的眼神下，那講台上的老師走出了教室

程浩立馬起身衝到林漫旁邊坐下

陳淵抬眸看了眼時間，搖搖頭也只好跟過來，林漫停下手中的筆抬頭看著他們道「海哥找你們什麼事啊？還特意叫你們去」

「就讓我們好好學習，沒什麼的」程浩從一旁答道「現在可不可…」

還沒等他的話說完，上課鈴聲就打斷了他

程浩瞬間失聲，陳淵抓著一臉落寞的他向後走去嘀咕道「下課了就往前沖，也不抬頭看看時間，你就不納悶周圍沒人動嗎？」

經陳淵提醒程浩才注意到，身邊的人都在整理著上節課的筆記，或是拿出下節課所需課本，沒幾人抬頭注意到他們這邊

坐定后，程浩一副沒精打採的樣子嘀咕著「我就想了解一下佳佳，怎麼就那麼難」

陳淵在一旁，也不知如何安慰他，只拍拍他的背道「就一節課了，一會就能知道了」

他點點頭，繼續托腮盯著鐘錶，思緒不知神遊到了哪裡

而講台上的老師也只是瞟了這邊兩眼，見他們即使不學也不吵

便沒有再管他們，只是當作視而不見罷了

在高三這個快節奏的學年，幾乎沒有老師再苦口婆心地督促你學習，只要不搗亂隨你做什麼

畢竟只有一年就會散場，沒人會願意自找罪受

就在老師的無視下，又過去了一節課

周圍的人在經過一上午的學習也筋疲力盡，伸著懶腰跟身旁的人討論著

「終於下課了，走走，去吃飯」

「午飯咱去哪吃」

「食堂比較近，去食堂吧，你們聽懂剛才那個解題思路了嗎」

「你說那個導數極值題嗎？剛才老師說先對原函數求導，再求個二階導逆推…」

熙熙攘攘的聲音漸漸散去，同學們都一窩蜂地擁去食堂

而林漫他們三人才慢悠悠地走出教室

迎著明媚的午光，三人結伴走去食堂

一路上一邊的程浩幾度張了張嘴又合上，想開口問些關於許佳佳的事又不知從何說起

林漫看出了他的糾結，緩聲道「小浩，你都想了解些什麼」

程浩被問得怔住了，放緩了腳步「就關於，佳佳的病因病症這些」

「這些啊，病因我跟你們說的差不多了的，就是她媽媽一直認為她和她妹妹是她的拖油瓶」林漫邊走邊輕聲說著

「至於病症啊」林漫頓了頓，似勾起一陣不好的回憶，不禁有些更咽，陳淵伸手撫了撫她的後背

「沒關係，慢慢說，有我們呢」

林漫點點頭，呼出一口氣道「在中考那段時間是重度抑鬱，伴隨著幻聽幻視，雙相情感障礙，總是整宿整宿地合不上眼，有時只有不停地傷害自己，才能冷靜下來，即使是吃藥的作用也是微乎其微」

程浩在一旁聽著，緊握著雙拳的指尖泛白，眼眶濕潤著眼角微紅

沉聲道「所有的這些，我竟然從未發覺過異樣」

他只要想到那個自己心心念念的小人，縮成一團的無助，就止不住地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