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一位客戶
李正沒有關閉直播頁面，直接打開了自己常玩的遊戲，進遊戲找人去了。
他記得遊戲里那個會長貌似是個富二代，公會裡的主力團員和替補團員只要是那種長期參加活動且在公會呆的久的，會長都是包了他們所有人月卡的，平時活動需要的藥水合劑修理什麼的全都是會長一個人負責。雖然李正因為工作原因，基本是休閑玩的，沒有享受到包月卡的福利，但是他也多少了解到一點，會長愛發牢騷說沒啥追求幹啥啥沒勁。雖然不排除有裝逼的可能，但是李正覺得有可能是真的，因為這個富二代除了包團員的遊戲開銷外，並沒有其他天老大他老二的紈絝嘴臉。所以，他看了剛才的直播后，就想要不要給會長推薦一下這個主播間，萬一成了他也算是拯救了一個迷茫的富二代。
進了遊戲打開公會界面，會長不在線，熟悉的幾個馬甲號也不在，李正在公會頻道呼喊：「會長在不，在的話回我一下，有大事找。」李正知道會長基本是常年在線的，大號小號無數，所以公會裡的氛圍很友善，因為誰都不知道想欺負的小號下一秒會不會直接掀開馬甲說自己是會長。
果然，一個在戰場里的小號說話了：「我在，有啥事情？」
李正毫不懷疑對方是有其他人冒充，因為曾經有人冒充過他，然後那個號被永久封號了，從那以後整個公會都沒有其他公會那些糟心爛事。他給對方發送悄悄話：「剛才我看到個直播，主播宣稱可以解決一切問題，包括人生方向、情感問題還有工作難題等。解決客戶問題后，客戶可以自己選擇支付一百萬或者用人生收益的百分之十和他簽訂終身協議，如果覺得不滿意也可以選擇不付費，代價就是會被他拉入黑名單。」
悄悄話發過去后，對方沒有立刻回話。過了一會兒對方悄悄話回復道：「發我你微聊號，微聊說。」收到李正的微聊號后，李正馬上看到有人加了他，他通過了對方的好友申請，然後看到公會好友提示那個小號下線了，於是他也退出了遊戲。
倆人的微聊名字都是真名，這是現在很多把微聊當做通訊工具而不是當虛擬網路工具的人慣用的模式。
周不凡：能夠給我詳細說說你剛才提到的事情么？
李正：就是剛才我看到一個新手主播，他自稱可以幫人解決問題，尋求幫助的人可以自己決定給錢還是和他簽約還是選擇不付費。對了，他自己關閉了直播間的打賞功能的。
李正把直播間的地址鏈接發給了周不凡：你可以直接先去看看他直播間的錄播內容，比起我給你說要直觀。
周不凡：為什麼你會想起給我說這個事情哈？
李正：你之前有說過，你人生沒有啥值得奮鬥的。或者有人會說你是在顯擺，而我相信你也許真有這樣的迷茫。所以，看到這個直播我第一時間就想到了你。
周不凡：有心了。我先去看看那個直播間。不管如何，謝謝。
李正：那你先看吧。我也去忙我的了。
周不凡：那我先去看錄播了。先不聊了。
周不凡打開張仲淹的直播間，看完第一次直播的內容，陷入了沉思。
周不凡，貨真價實的富二代，他沒去問過家裡到底有多少錢，但是光是他知道的他老爸每年分紅凈收入都是以億為單位的。他老爹也沒限制他的花費，還告訴過他只要不是去干違法的事情，一個億以內的消費和投資什麼的，都不會幹涉他。
按說，這樣的情況下，周不凡想做什麼都可以放手去做，但是他的價值觀念很不合群。在很多人眼裡，做買賣利益就是唯一目的，只要不明目張胆的違法，能夠給客戶下套坑消費者那是本事，而周不凡只想站著光明正大的把錢掙了，所以他基本找不到合適的合作夥伴。而沒有合作夥伴的話，也只有規模不大的小買賣可以考慮了，但是讓他這樣一個富二代去做小買賣，他又不樂意，所以就乾脆啥都不做，躺平當個啃老族了。
而剛才看的錄播內容，讓他對這個主播開始抱有期待了。因為直播間的簡介里有這樣一句話：行規，應該是專業人士用專業的知識幫助客戶的，利用專業知識打信息差來坑騙客戶的所謂行規本質是詐騙。
這句話可以說是完美的詮釋了周不凡心中的價值觀。他有預感，只要這個主播不是掛羊頭賣狗肉的，這會是一個好的合作夥伴，只要他是真有實力的人，給他百分之十的收益也並非不可以。
當然，周不凡也不是那種人傻錢多的紈絝二代，要不然他也不會只在收費遊戲里娛樂了，在他看來，那些氪金遊戲除了托兒之外，其他所有氪金的都沒腦子。
他還會試探考驗一番，如果主播是嘴炮，他也不介意被對方拉黑，如果對方真的給他找到人生方向，一切都不是問題。
張仲淹之所以說自己是不定期開直播，主要是為了未來考慮，畢竟他開直播也是為了讓大家知道有這麼個事情，未來主要精力還是要去幫人處理問題的。而且第一次開播，基本是沒人有這需求和信任的，所以他只直播了不到一個小時就下播了，為的就是給大家一個宣傳推廣時間。
第二天張仲淹又開啟了直播，因為畢竟現在還沒有客戶，他也想早點打開局面，才好進行後續操作。
隨著他的開播，那些點了關注加收藏的觀眾也收到了提示，紛紛呼朋喚友的進入了直播間，畢竟拒絕打賞的主播還是很罕見的，還有可能的百萬獎勵，大家還是想多看看，至少在主播牛皮吹破之前他們也想見證一下進展。
李正也是第一時間通知了周不凡，自己也進入了直播間，看主播跟觀眾互動，他很期待會長會怎麼做。
一個名叫凡不凡的用戶發了一條彈幕引起了張仲淹的注意。
【主播對服務行業里客戶永遠是對的這一條怎麼看。】
李正看這名字，就猜到周不凡出題了。
張仲淹很喜歡這樣探討行規有關問題的話題，畢竟沒有深度的討論的話，直播間就沒有讓人注意的亮點。
「首先，我要奉勸各位打工人，建議遠離那些強調客戶永遠是對的的工作，尤其是那些讓員工喊顧客為主人之類的。大家是打工賺錢，不是出賣尊嚴換錢的。人上一百形形色色，只要是需要經常面對客戶的行業，總會遇見一些沒皮沒臉的客戶。一旦遇見這樣的客戶出點問題，明明是客戶自己的問題卻把你當孫子一樣的呵斥，上司或者老闆卻讓你忍氣吞聲道歉還要扣你錢，本質上就是不把你們當人看。」
【可是，老闆要是跟客戶硬剛的話，對生意影響很大的。】
「那倒未必，比如你去一個飯店吃飯，你是希望周圍的食客是文明人還是那種不文明的人呢？你們喜歡大家其樂融融和諧用餐，還是周圍的人在那吆五喝六的划拳甚至醉酒鬧事的？」
【當然是文明人好了。沒人想跟素質低下的人在同個場所活動。】
「沒錯，其實如果老闆真的堅持對錯，而不是犧牲員工的尊嚴去迎合那些素質低下的消費者，長遠利益來說是利大於弊的。但是，短期來看，犧牲員工利益是最簡單省事而且代價最低的，於是這類事情多了，大家就默認都這樣處理了。但是這樣的後果是，客戶並不會因為這一點兒增加選擇來消費的慾望，而對內部員工的傷害卻是實實在在的。一邊畫大餅，希望員工把公司當家做牛做馬，一邊卻是真的把員工當牛當馬對待，毫無尊重可言。試問，如果你看到身邊的同事被犧牲，你還會對公司有信任感么？」
「所以，如果我是老闆的話，我會告訴員工：不管是消費者還是服務員，沒有所謂的顧客是上帝的說法，花錢買的是消費服務，不是體驗人上人的。所有消費者其實也只是希望能夠滿足自己的合理消費需求就可以了，真沒有人覺得自己花錢就是人上人了。那種自己覺得是上帝，可以肆意侮辱服務員的，我會直接把對方列為不受歡迎的黑名單。之所以這樣不要臉的人多，其實就是那種客戶永遠是對的不良行規把他們培養起來的厚臉皮。如果大家都是堅持是非對錯，把那些厚臉皮的人列為黑名單，他們會發現日常生活都會受到影響，自己都會改正了。」
【可是，這樣的事情多了，會形成網路口碑不好的情況吧。】
「你想多了。雖然現在有很多水軍專門黑人，但是那也只能夠黑那些大家無法求證的事情。只要你能夠堅持底線，自己員工錯了不包庇，客人錯了不退縮。事情擺出來，大家自會看到是誰在理，正常人都會站在有理的一方的。至於那些腦子不正常的人，他們不去更好，直接把潛在的低素質人群就篩選出去了。」
又有一條彈幕提出了個新話題。
【對並夕夕砍一刀你怎麼看？】
「這個砍一刀實際上就是明目張胆的詐騙，包括所有註明最終解釋權歸活動發布者的，都屬於明目張胆的黑幕行為。這就好比百米賽跑，不告訴你們勝利的條件，最後比賽完成了說最漂亮的那個是冠軍，你們覺得這合適么？如果砍一刀直接明確告訴每一個用戶，要完成這個任務需要多少個新用戶或者多少個老用戶，就沒這麼多事兒了。」
正說著，張仲淹接到一條凡不凡發來的私聊信息：我想尋求你的幫助。
張仲淹大喜回復道：歡迎你，我的第一位客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