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
等到沈知意被裴緒帶著御劍回清韻峰時,她才反應過來。
所以這個議會就這樣揭過了???
她想到議會快結束時的場景,總有些疑惑。
那時,柳漸行對眾人道:「今日議會便就此散了,還望諸位日後多加強警惕,防止這類事件再次發生。」然後柳漸行看向她,溫和的笑道:「師妹,你先好好修養,過幾日師兄再去看你。」
但沈知意對上他的目光卻渾身不舒服,他有種想把她看穿的感覺,讓人渾身不自在。
他說完這話,無一人有異議,彷彿這是習以為常的事。
可就是眾人的習以為常才讓人感覺不對勁,明明她是嫌疑最大的人,偏偏三言兩語就帶過了她的過錯,而且她不是和各峰的關係都不好么,怎麼說也得刁難她個一天一夜的才對啊,怎麼半天不到就散會了……
「想什麼呢。」裴緒忽然道:「是覺得太順利了?」
「不止,順利過頭了。」沈知意邊說,邊走進的清霜閣內。
裴緒也跟著進屋,隨後把門關上。
他說道:「有何奇怪的,死的都是些低階修士,他怎麼會為了這點破事找上魔域,再說了,他敢嗎?」說完,裴緒隨便找了個椅子坐下,一隻手百無聊賴的晃著茶杯。
沈知意恍然大悟。
是哦,她倒是沒想過這點,忘了這是個修真界來著,還有高低階的。
她從這句話種找到了亮點,她跟在他一旁坐下,看著他問:「那既然他不敢動你,那你不是想拿什麼東西嗎,怎麼不直接拿就好了?」
裴緒被她這話說嗆到,緩了一口氣才笑道:「你到是每次都問到點上了。」忽而,他又問道:「我受傷了,雖然目前來看,打他是沒什麼壓力,但我破不了他的結界。」
沈知意問道:「你都拿不了,我怎麼拿?」
裴緒說道:「你可以,你是他師妹。」
沈知意不解道:「就憑這個?」
裴緒點頭:「就憑這個。」說罷,他有些玩味的看向沈知意,示意她自己想。
沈知意結合了剛剛柳漸行對她的各種行為,心裡中答案有了個大致的輪廓。
她驚訝的看向裴緒,道:「不會真是我想的那樣吧?」
裴緒停下手中把玩的茶杯,和她對上視線,道:「說說看。」
沈知意試探性的問:「柳漸行和原來的沈峰主,不會有什麼道侶關係吧?」
裴緒回道:「可能是,當然,這也只是猜測。」
沈知意道:「但我總感覺他看出來我不是原來的那個人了。」
裴緒點點頭,道:「你演技確實不太行。」
沈知意:……不會說話可以閉嘴,謝謝。
裴緒看著她一臉不服的表情解釋道:「原來的沈知意,如果在議會上被人說了,是絕對會罵回去的,更別說道歉了。」
沈知意聽完后沒什麼表情,依舊看著他。
裴緒頓了頓,道:「其實拋去別的不說,你演的還不錯。」
沈知意不想和他在這個問題上再說下去了,她問道:「你還沒說,你怎麼對『我』敵意那麼大。」
裴緒想了想道:「當時我受傷后,只能找離我最近的地方養傷,所以便到了清韻峰,拜入她門下,而且她也比較好糊弄。不過近幾日她可能意外發現了我是魔族的,所以想要私下結合修士除掉我,後來的事,你應該也知道了。」
「她知道你是魔族的為何不上報呢?這樣不是更省事嗎?」沈知意問。
「這個我也有些疑惑,如果說她不告訴別人我倒是還可以理解,畢竟這裡的除了低價修士,大多數人都和她關係不好,如果知道她遇到魔族的,是不可能會幫她的,巴不得她早點死。但是柳漸行明顯對她不一樣啊,她為什麼不告訴柳漸行?」裴緒分析道:「而且,當時在我把那群修士清理好后,就有人過來了,所以我便走了。」
沈知意愕然:「那沈知意沒有死?!」
裴緒垂下眼帘,看著眼前的茶杯,他道:「我不知道。當時她只是受傷了,我那時還沒有下殺手,還在想著她能不能為我所用。」
沈知意愕然,如果原主沒有死的話,那她穿的是誰?但如果原主死了的話,那會是誰殺的?
房內一時間陷入詭異的沉寂,沈知意開口道:「魔氣,是只有魔族才有的嗎?」
裴緒回道:「不是,如果說有人修鍊入魔了,也會有的。但——」裴緒沉聲道:「能做到這一點還不被發現的,少之又少。」
所以說,如果原主死了的話,那麼她穿的人應該是原主,但是那樣的話,如果那個殺原主的人知道沈知意沒死,那麼現在沈知意的處境就不是很安全了。
而且還不知道對方是敵是友,如果是魔的話還好說,畢竟她現在這裡有個域主的牌子還可擋擋,但如果對方是修士入魔呢?
就裴緒這個樣子,先拋開打不打得過一說,可能他還沒趕到,她就撲街了。
怎麼辦呢……
沈知意忽然想到什麼,問道:「按你的說法,入魔的修士至少得是峰主這種的,對吧?」
裴緒道:「對,怎麼了?」
沈知意又問:「那峰主如果要出浮光山,方便嗎?」
裴緒不知所然道:「你要下山的話倒是挺簡單的,怎麼,想下山啊?」
沈知意道:「我簡單?意思就是說,別的峰主要下山不簡單嗎?」
裴緒道:「對啊,前幾日的剛招了不少新的修士,他們得親自教,應該沒空下山,而且下山還得找柳漸行批准才行……」
沈知意點頭,拍了拍裴緒的肩膀,一副好像做了什麼重大決策的樣子,她道:「那麼還請域主大人收拾收拾行李,我們今晚便出發。」
裴緒倒是沒多過問,他擺擺手道:「沒什麼東西要帶的。」
沈知意點頭,徑自走到衣櫃旁隨便挑了兩三件衣裳,然後找了個布,按照記憶中電視上包袱的形狀摺疊。
但是這塊布就好像在和她做對一樣,總是疊好就松,最後,在沈知意忍無可忍的打了兩個結后,這塊布終於不會鬆了。
整個過程,裴緒都沒有催她,就這樣撐著下巴,坐在椅子上,勾著唇,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收拾。
等到沈知意收拾好,提著個有點像包袱的球,走到裴緒面前叫他走時,裴緒才道:「師尊,你不用乾坤袋嗎?」
說完,他邊接過沈知意的包袱放入自己的乾坤袋裡,邊道:「哦,忘記師尊失憶了,連御劍都忘了,怎麼可能還會記得怎麼開乾坤袋呢。」說完還一臉懊悔的表情,道:「是弟子的疏忽。」
沈知意直接跳過他前面的話,毫不在意的應道:「沒事,師尊不怪你。」她笑眯眯的說道:「乖、徒、兒。」
沈知意不再理會他,她從牆上取下吟霜劍,徑直走門外。裴緒便跟在她身後,他問:「你是不打算和柳漸行說了?」
沈知意點點頭,語氣淡淡的,看不出情緒,她道:「對,現在這浮光山,我誰都不信。按照那掌門的對『沈知意』的態度,下個山應該還沒那麼困難。」
裴緒看她語氣平淡,以為她還在生氣,他道:「不是,我剛剛是看你收衣服收得挺高興的所以沒叫你……」
「說完了嗎?」沈知意打斷他。
裴緒悶悶的回道:「完了……」
「那還不御劍?怎麼?還想走下山啊?」
「哦……」
裴緒黑劍出鞘,嘴邊念咒,帶著沈知意御劍下山。
不對啊!他剛剛為什麼要解釋?!
黑劍在黑夜中極快的穿梭著,不到一刻,便到了山下。
沈知意先跳下劍,看了看四周。
四周樹木蓬勃,枝葉繁茂,站在路盡頭的是兩個穿著白色道袍的少年。
其中一個沈知意看著——好像有些眼熟?
她走上前。
裴緒收完劍便跟在她身後。
果不其然,走近些,沈知意看清了那人的臉——是陶奕。
聽到腳步聲,少年朝沈知意的方向望去。
少年的臉上還有些青澀,他看見沈知意時,笑著朝沈知意招手,喊道:「師尊!」
沈知意笑著應了一聲。
她想著,小修士就是不一樣啊,明明昨天見面的時候還怕她得要死。才相處了一天,就完全不怕她了。
陶奕問道:「師尊,你這是要去哪啊?」
沈知意回道:「哦,下山帶你大師兄見見世面,啊不,歷練。」
陶奕看了看側身讓他們出去,道:「哦,師尊,請過吧。」
沈知意和裴緒剛想走過去,陶奕身旁那個小修士忽然道:「不知道沈師尊是否有通行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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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緒:幫老婆提包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