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蘇醒
我這是在哪？
一個念頭出現在張久的腦海中，他感覺自己的身軀劇痛無比，任何一個微小的動作都不允許自己去動彈。
他的眼帘睜開一道細小的縫隙，似乎是太久沒見到光，眼睛一時間無法適應。
耳邊回蕩著一聲聲儀器的嘀嗒響聲，他感覺自己泡在冰涼的液體中。
「我還活著？」
他沒有因為在陌生環境而感到恐懼，反之是鬆了一口氣，因為這是活著的感覺。
他強忍著疼痛，去感知自己的四肢以及各各軀，好在似乎並沒有減少。
他內心疑惑，因為在記憶中那個白色身影明明已經啃食去了他的大半身體，可如今彷彿是噩夢醒來，自己相安無事。
莫約過去了半個小時，張久的眼睛也是逐漸適應了光源，睜開了一道細小的縫隙。
四周似乎呈現一片白色為主題的房間，在角落擺放著不少儀器設備，以及一張張記錄在內的表格。
這是一個實驗室。
張久在內心想著，直到看到了不遠處的白色牆上貼著的照片，他才猛地發覺自己之前的一切似乎並不是一場夢。
照片上那一身小半被鮮血染紅的白色連衣裙少女，手中提著一個頭顱，帶著他永生難以忘記的笑容。
那個頭顱的樣子，正是他自己！
「我死了？那我現在…」
他下意識的想低頭，可脖頸的劇烈疼痛阻止了他的行為，但他清晰的感知到自己四肢的存在又在提醒他，自己並不是如同照片那邊只剩下了頭顱。
帶著滿腦子的疑惑，他靜靜地等待著自己逐漸恢復，疼痛消除的身軀。
似乎是察覺到了張久的蘇醒，遠處那實驗室的大門被打開，從外面走入了數人。
以走在最前面的白大褂老人為先首，在後面跟隨者數個身穿白袍的研究人員。
還有一位皮膚黝黑，肌肉線條極為好看的中年男子走在最後面，在他的身邊，一個頭髮被染成五顏六色的女孩，看向張久的眼神透出一股驚訝。
「他的身體還長完全了！」
似乎是察覺到了身邊中年男子不滿的目光，彩發女孩無奈的撇了撇嘴，不再說話。
被一群人圍著，研究人員們不斷記錄著各種儀器上的數據，說著張久聽不懂的話語和各類數據的彙報。
張久有些尷尬，他輕輕地抬起了頭，看向那為首的老人。
「是你們救了我嗎」
張久說道，他的內心有太多的疑惑。
張久的聲音響起，那老人也是停下了自己的數據觀察，看了眼黝黑中年男子后，繼續看起了手中的筆記本。
「不，是你救了我們。」
黝黑中年男子來到張久所在的玻璃鋼前，而在他身後，一個彩發少女探出個腦袋，好奇的目光不斷地打量著張久。
「我救了你們？」
張久疑惑，不太理解中年男子的話語，他印象之中自己的身軀被啃食。
而且通過彩發女孩剛剛的話語中了解到牆壁上的照片似乎的的確確是自己，只剩下了頭顱。
「我叫銘伍，現任華夏第十七特殊執行隊隊長，我們的時間很多，我可以慢慢地回答你的問題。」
中年男子開始了自我介紹，聲音沉穩溫和，給人一种放心的感覺。
「她叫王茹，第十七特殊執行隊隊員。」
在銘伍的身後，那個彩發女孩對著張久甜甜一笑，可正當想開口講話時，又很懼怕身前的中年男人，默默地閉上了嘴巴。
「第十七特殊執行隊…么。」
「可以跟我說下大致的情況嗎。」張久腦子一片混亂，他向著銘伍請求道。
「好。」
銘伍低頭，似乎在思考著怎麼和張久去開口訴說。
莫約過了一分鐘時間，伍銘抬起了頭，看向了張久，目中帶著凝重。
「你相信這個世界還有陰暗面嗎，比如類似超能力亦或者各類的怪物。」
「我當然相信。」
回答他的張久苦笑，可作出這個表情的下一刻他就開始後悔，臉部那劇烈的疼痛擴散，讓他內心狠狠一抽。
那個如同鬼魅一般的白裙少女，以及自己明明只剩下了頭顱如今卻勉強算是完好的存活在這裡，這發生的一切，讓他不得不去接受這個光怪陸離的世界。
「嗯？啊！我忘記了，你都接觸過了。」
聽聞張久的回答，銘伍反倒是愣了愣，隨之他也明白了自己話語的不恰當，對著張久抱歉的笑了笑後接著開口繼續講述。
「這個世界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不一樣了，準確來說，一個類似信仰類的精神實物會具象化的出現在人們的眼前。」
「我們稱它為…」
「深淵！」
銘伍面色凝重，連同他身後一頭彩發的王茹在聽聞這兩個字后都收起了嬉笑，面色微微有些慘白。
「深淵…」
而張久面色茫然，他輕輕地喃喃這兩個陌生的概念。
「當然，只有經歷過絕望和巨大的悲痛之人才能見到深淵，而每個人見到的景象都會不同。」
「在這種時候，你會出現類似選擇，是沉入，還是拒絕。」
銘伍繼續開始講述著，而在提到選擇時似乎勾起了一絲不好的回憶，他的眼中閃過一道痛苦。
張久也是察覺到銘伍的異常，可出於好奇心使然，他開口繼續詢問。
「若是拒絕會怎樣，沉入又會怎麼樣。」
「還是我來跟他說吧，這種事情不適合你。」那道弄儀器的白大褂老人放下了手中的筆記本。
他拍了拍銘伍的肩膀後來到了銘伍身前，看向張久。
「深淵是絕望的具象化，它會以你內心最美好的事物和嚮往的事情來蠱惑你。」
「當你選擇離它而去時，你自然會回歸正常的生活，可它一旦出現便如同一個永恆不斷地夢魘一直糾纏著你，等待著你選擇它的那一天。」
白大褂老人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他的目光看向身後沉默的中年男子，輕聲開口。
「銘伍他們就是從深淵中逃出來的人。」
張久內心湧起波動，他不知道深淵是什麼，自己也從未見到過，也不知道面對深淵的蠱惑又有何等的吸引力。
但是他冥冥感覺到，想要拒絕深淵，這很難，非常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