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模擬人生

「瞧一瞧看一看，新鮮出爐的烤地瓜。」

凌晨一點的上京市依舊熱鬧非凡，街道兩側的攤位上擠滿了晚歸的人，各種叫賣聲此起彼伏，一派盛世景象。

顧北在常吃的烤地瓜攤前駐足片刻，貪婪的聞了一口烤地瓜的香氣，插在口袋裡的手動了動，最終還是默默走遠了。

暖黃的光線打在他失神的臉上，頗顯落魄。初秋的夜已經初現涼意，他瑟縮了一下，緊了緊衣服，快步向著自己的小區走去。

是的，還未到中年，他失業了。

二十五歲，風華正茂的年紀，兩萬每月的薪資，遠超996的工作強度，逐漸上移的髮際線和增多的皺紋，高昂的房貸車貸，瘋狂催婚的家裡人。這些都是顧北的標籤，而如今，猝不及防的，他戴上了無業游民的帽子。

跟努力無關，跟專業實力無關，單純的因為公司想裁員了，資歷尚淺的他就成了第一批倒下的韭菜。

顧北打開了燈，刺目光亮讓他有點不適應，草草洗漱了一下，他身心俱疲的躺在床上，半晌，又爬了起來。

很疲憊，但是難以入睡。

打開塵封已久的電腦，顧北有些生疏的尋找著自己遊戲庫，自從畢業以來，他已經好久沒玩遊戲了，明天反正不用早起了，找新工作之前先過把癮再說。

「只狼、仁王、黑魂、艾爾登法環……」顧北滑鼠上下滾動，喃喃的念叨著自己列表裡的遊戲名稱。他都驚異於三年前的自己是如此鍾愛魂類遊戲，然而時過境遷，現在他只想找點休閑輕鬆的遊戲轉換心情。

「就你了，顧北的滑鼠在模擬人生4上停留了下來。」

看著這個自從買了后就在倉庫積灰的遊戲，他突然產生了興趣。之前順風順水的人生讓他對模擬類遊戲情興緻不高，現在失意了，他很想試試。

正要下載時，電腦右下角卻出現了一幅粗糙的廣告：「免下載暢玩模擬人生。」

顧北摸了摸鼻子：「現在的大數據都這麼厲害了？實時推薦相關的盜版遊戲可還行。」

他不以為然的點了下廣告右上角的「×」，「哼哼，就這種劣質廣告還想引誘我上當？」

沒想到的是，剛點完關閉，電腦卻黑屏了。

「草」

顧北不滿的罵了一聲，「早知道用任務管理器關它，還是上當了。」

他嘗試重新開機，可無論如何按電源鍵，電腦也沒有任何反應，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顧北氣的捶了下桌子。

「恭喜您成為模擬人生的第一位玩家，請選擇自己的初始人生方向。」

甜美的女聲從腦中傳來，嚇了顧北一大跳。

「什麼鬼？」

他驚疑的左右查看，家裡並沒有人，電腦音箱也是關閉狀態。

「恭喜您成為模擬人生的第一位玩家，請選擇自己的初始人生方向。」

女聲又將問題重複了一遍。

「你是誰？」

顧北結結巴巴的問道，他感覺這聲音是從自己腦海里傳出來的，一種不妙的預感浮上心頭--自己可能精神病了。

「我是模擬人生系統，請您凝神感受，選擇自己的人生方向。」

「完了，幻聽了，失了個業還給自己精神整崩潰了；不行，明天得去公司要精神損失費。」

顧北的理性告訴他什麼模擬人生系統出現在自己腦海里是不科學不合理的，這種小說中才會出現的橋段，怎麼可能降臨到自己這個倒霉蛋身上，但好奇心還是讓他凝神感受了一下這個聲音的位置。

意識沉入之後，他驚奇的發現，自己腦海里竟然多出了兩個選項：神醫和戰神。

兩個選項就那麼孤零零的浮在自己的意識里，顧北開始懷疑這個模擬人生系統的真實性了。

他思考了一會，這倆選項他都不怎麼感冒，如果有什麼超凡智慧、富可敵國之類的選項，他肯定會毫不猶疑的選擇，誰讓他暈血呢。但權衡一會後，顧北最終選擇了「戰神」這個選項。

他之前有過從軍的想法，但是因為身體原因沒能如願，大學畢業后成為了一個優秀的社畜，就離軍旅生活越來越遠。

現在有了一個選擇機會，儘管像是一場大夢，但顧北還是認真思考後做出了選擇。

「恭喜您，人生方向選擇完畢，遊戲正式開始，世界關機。」

甜美女聲戛然而止，顧北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懶豬，快起床啦。懶豬，快起床啦……」

聒噪的鬧鐘聲音響起，顧北心煩的翻了個身，陽光閃耀在了他的臉上，他一個激靈坐了起來。

「完了完了，要遲到了。」

急急忙忙的摸索衣服的時候，顧北忽然想起自己昨天已經離職了，隨即又認命的躺倒在床上。

「這無業游民就是自在，睡到日上三竿也沒有人吼。」顧北揉揉微痛的額頭，喃喃自語。

忽然，正盯著天花板的他眼睛瞪得溜圓：「我家天花板，啥時候換樣了？」

他揉揉眼睛，不敢置信的又仔細看了一下。不止天花板，整個房間的陳設，都換了樣子。從以前的簡約凌亂變得豐富而又工整，怪不得剛才沒摸到自己的衣服。

顧北打量了一圈陌生的環境，深深地疑惑住了。

「什麼鬼啊？」

他隨便套了件褲衩，著急忙慌的走出了房門。

「啊！顧北！你能不能穿好衣服再出來啊！」

客廳里一個身材姣好、戴著口罩的女孩怒氣沖沖的朝他吼道。

顧北一個閃身回了自己房間，小小的眼睛里充滿了大大的疑惑。

他明明不認識這個女孩，為什麼她知道自己叫顧北？還有，這不是自己家嗎？為啥所有擺設都那麼的陌生，還莫名其妙的多了個女孩子？

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他閉目沉思，就在這時，一片陌生的記憶湧入腦海，他疼得鬼哭狼嚎了起來。

「顧北，你怎麼了？」

女孩驚叫著沖了進來。

……

「唔，好香。」

顧北吸吸鼻子，一陣清雅的香氣讓他忍不住對著氣味的來源拱了拱。

「臭流氓」

女孩生氣的將顧北的腦袋從自己腿上挪了下去，對著顧北的頭就是一個暴栗。

虧自己還好心的給他揉腦袋，沒想到這傢伙竟然是個登徒浪子，紀清歌生氣的走回了房間，「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又不是故意的。」

顧北苦哈哈的從沙發上爬起來，拿掉了頭上敷著的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