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民國時期

()此時的董青已經完全被震驚了，沒有呼吸就意味著自己已經是個死人，董青在心裡狂吼「這不可能，不可能，我已經死了……」幾聲問過自己的董青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怎麼會這樣，我就這樣的死了，連自己被穿越到什麼地方也不知道，我不甘心啊，老天你不公平啊，別人穿越就沒有事情，不是去宋朝當官當貴人，就是去三國當將軍。有做呂布的，有做諸葛亮的，還有做貂蟬的，而自己怎麼就這麼倒霉嗎？無緣無辜的死在這嗎？」

「等等，」董青心情平靜下來，想到自己身體一點活著的反應都沒有了，可是眼睛會看，還會思考，董青不可置信的想，

「怎麼回事，我不是死了嗎，可是為什麼我還會思考，眼睛還看的見，死人應該什麼不會這樣的啊？如果人死了那麼腦細胞也應該也死了啊，更別說眼睛了，那問題來了我難道變成了殭屍不成？不對，殭屍沒有像人一樣的思考模式，它們只有最原始的思考：吃，但是我怎麼還會思考，而且我的記憶一點都沒有消失，難道說我會像那些玄幻小說寫的那樣，自己的靈魂還沒有死，而且還待在自己已經死去的身體裡面嗎？」

等董青再一次恢復意識，眼前竟然是一片混沌。舉目望去，四周就如同有一層厚厚的膜包裹起來，透出些渾濁的光線，讓整個空間看起來似乎有些飄渺。

他仔細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沒有任何的損傷，就連當時為了逃命撞破的頭上，居然連絲毫疤痕都沒有，身上也沒有感受任何的不適。

「怎麼可能？」董青簡直不敢相信，就是再高明的醫術，也不可能讓自己恢復得那麼徹底吧？

莫非——我已經死了？這個駭人的念頭突然在董青心頭冒出，讓他不由覺得渾身冷，不禁打了一個寒顫。他不敢去想，也不願意去想，二十齣頭的他，人生有很多缺憾，也還有很多未了得心愿，他有時無聊的時候也曾經想過以後會如何完結自己的一生，想到過壽終正寢，想到過病逝，也想到過車禍，但從來沒有想到過會以這樣的方式英年早逝。

他告訴自己，一定不是這樣的，一定是有人和自己開玩笑的，他期望下一秒鐘答案揭曉，一個個熟悉的人笑著說，看吧，終於騙到你了吧，呵呵。不過，摸了摸自己，再看看四周，自己已經死了的這個念頭象net草一般滋生、瘋長，佔據了整個心頭。他不是一個喜歡自己欺騙自己，不敢接受現實的人，如果不是真的死亡了，怎麼可能會在如此奇怪的地方，而且自己渾身毫無損傷？

作為一個21世紀的現代人來說，雖然從小就或多或少知道一些有關神鬼的傳說，從小時候聽到的鬼故事到老人們神秘而又有些迷信的故事，從西遊記到聊齋，從白蛇傳到蜀山劍俠傳，再到後來各種網路小說各種各樣的神鬼小說，但卻總認為是傳說而已，他還是很相信科學的，哪些被他統統歸結到迷信當中。不過現在他的信仰卻有些動搖了。

已經這樣了，接受現實吧！他苦笑了笑，告訴自己。一會找個人問問，不就知道自己死了沒有。這樣一想，原來的恐慌和不安的情緒頓時減輕了很多。沒有想到人死了還真的有意識和靈魂，這雖然有些和自己的信仰背道而馳，不過卻總比自己灰飛煙滅，什麼都沒有了好吧？想到這裡，心裡似乎更舒服了些。冷冰寒很會安慰自己，這種阿Q式的jīng神勝利法雖然為很多人所不恥，不過卻也是他能夠儘可能快來生活得一種方式，畢竟快樂是一天，不快樂也是一天，何不盡量讓自己更快樂呢？

「這裡就是傳說yīn間嗎？」不知過了多久，董青似乎可以站起來了，他一邊觀察著四周，向前面緩緩走去，一邊想著；「怎麼沒有看到黑白無常、牛頭馬面呢？會不會還有十殿閻羅？十八層地獄是什麼樣？我這一輩子不說是好人，不過卻沒有做過壞事。即便做過壞事，也不過是些小壞事。古人云；人非聖賢，豈能無過？更何況這次還為了救人才死了，應該不會被罰去十八層地獄受苦吧？可惜爸媽養育了我那麼多年，還沒有來得及報答他們……」董青一直不斷胡思亂想，一會兒想到這裡，一會兒想到那裡，完全沒有邏輯和條理xìng，不過這也不能怪他，任誰碰到這樣的情況還能保持完全的理智和邏輯，就實在太誇張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董青才現，怎麼走來走去，四周的環境都沒有任何變化，沒有任何聲音，沒有任何生物，更沒有任何參照物，彷彿這整個天地間除了他自己之外，一切都沒有。

董青不信邪似得撒開趟子飛跑了一陣，又這裡跳跳，那裡刨刨，或者彎彎腰、抬抬腿做運動，或者又學著電影電視上打兩趟拳，良久了既沒有覺得累，也沒有任何新的現。直到他覺得無聊又無趣，這才躺下來左想想，右想想，這裡究竟是哪裡？如果真是yīn間的話，怎麼沒有其他鬼魂？怎麼沒有黑白無常來拘我去走黃泉路過奈何橋？如果不是yīn間又是哪裡呢？天哪，莫非人死亡了就是讓靈魂永遠這樣禁錮在無邊空寂的地方吧？那就實在太悲慘了……他想了很多東西，卻也不知道該想些什麼，直到最後什麼都不想。

沒有飢餓，卻有睡意，沒有一切新陳代謝的特徵，沒有rì月星辰的變換，時間似乎在這裡停滯了。還好董青算得上是一個耐得住寂寞的人，原本就好靜不好動，早已習慣了一個人的獨處，要是換上其他人在這個離奇的地方，或許早就瘋了。

不知道過了好久，或許是一萬年，或許是一瞬間，在董青無聊得感覺意識都快要生鏽的時候，周圍的景sè陡然生了改變，變得那樣突兀，那樣快，就如同晴rì里沒有任何前兆，一道閃電突然劃破蒼穹，又猛然間消失地無影無蹤。可給人的感覺卻又那樣自然，明明很突兀，卻又讓人覺得是自然而然，水到渠成。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參雜在一起形成一種別樣的矛盾。

董青還未從這種矛盾中反應過來，已經身處鳥語花香的山谷中，清風拂面，花香陣陣，清脆悅耳的鳥鳴不絕於耳，陣陣輕煙掠過，將這個空間渲染得如真似幻，彷彿身臨仙境。要不是原來那個混沌的環境給他太深刻的印象，那麼他還以為自己一直身處的就是這裡。莫非這裡是天堂？

「還什麼呆？趕快跟我走吧！」就在董青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耳邊突然響起的聲音差點嚇得他一哆嗦坐在地上。那麼長的時間沒有見過其他人，沒聽到過人的聲音，突然間的這個聲音，既讓他又驚又喜。

董青抬起頭來看了看，面前出現了一個白白胖胖的中年男子，穿著一身白sè的西裝，戴一副無邊框眼鏡，面上帶著微笑，看起來雖然不是非常賞心悅目，也還算和藹可親。讓他心中踏實不少。

「不好意思，嚇到你了哈，快起來吧，我們一起走吧！」說著，那中年男子伸出手來拉董青。

「你是誰訝？」坐起身來的董青，抬頭看著是一個三四十歲左右，中等身材，頭梳得很整齊，體態有些微胖的男子。董青疑惑地問道：「這是哪裡？你又是誰？要我去哪裡啊？」

「來這裡的人，哪有你這樣稀里糊塗的，」中年男子笑了笑，道：「你不都知道了嗎？這裡就是yīn間。我嘛，也是趕著去閻王殿的投胎人。」

「啊！真是yīn間，」董青驚訝得嘴張得大大的，在混沌空間的那些無休的胡思亂想中，董青也曾經怯怯地想過這不是yīn間，只是一個另外的空間而已，自己或許並沒有死亡。至少這是一份美好的企意。現在終於確定了自己已經死亡了，雖然心中早有準備，還是有些期望破滅的酸楚：「現在不是不興死後興穿越嗎？都說宋朝好。大哥，去宋朝怎麼走？」

「神經病，」那中年男子苦笑一下。收斂起了眼神，目光卻顯得有些迷茫和渙散了，自言自語：「現在的作家真是害人，寫點什麼不好，竟寫些無聊的東西。穿越，是作家吃飽飯在家沒事幹，寫小說騙小孩的。你也是二十幾歲的成年人，還相信這些？」

董青努力的擦了下眼睛，眼前還是有些模糊，耳朵里兀自嗡嗡作響。過了好一會兒，才恢復正常，看清了眼前事物。道了一句：「你先去吧，我在想一想。」

或許是見多了這種情況，或許是有反感董青什麼，中年男子笑的有些猥瑣，又有些好笑道：「神經病，死了還這麼神。那你就在這等著穿越吧，看你能穿哪去。」

「只要不去地獄，穿越到都行，」暈暈乎乎了好一陣的董青似乎還沒有消化完中年男子的話，心中也不能接受了yīn間，穿越宋朝多好，宋朝有幾代皇帝昏庸無道，在加支一般穿越之人，都有比較好的投胎去處，就是給高俅當個管家，或拜高俅為義父，也是個很不錯的事。不論如何，也比yīn間要好很多，但眼前的一切，簡直是乎他董青的預料和想象。

「真的是幻覺嗎？」董青有些懷疑，但那種似乎刻骨銘心的孤寂怎麼可能是幻覺？雖說心中還存有疑惑，不過既然得不到答案，他很快也就將這件事情拋到九霄雲外，畢竟現在一切已經過去了。

四周昏沉沉的談不上伸手不見五指，坐在地上的董青，無意之中手觸摸到一個類似蠟燭之類的東西。拿起來一看，果然是半根蠟燭，只好拿著暫時應急。

怕黑，是人類的本xìng。董青剛划亮了一根火柴，忽然有陣yīn風一閃，好象有人吹了口雲寒氣，立刻把火柴吹滅了，董青剛才已經感覺出來，這洞已被四下里堵的嚴絲合縫，裡面空氣不流通，哪來的風把火柴熄滅了？董青手忙腳亂的又划著了一根，可還沒等那火光亮起來，便又有一陣yīn風把它吹滅了。

「誰他媽活膩了，往老子這吹涼氣？」董青氣得破口大罵了一句。繼續點也沒能成功，因為黑燈瞎火什麼都看不見，董青覺得心中忐忑，想去摸插在腰間的瑞士軍刀，可摸了一空，摔下來時，不知道被掛掉在哪裡了。

以前並不重要，重要的把控現在。這一rì，董青心中焦急擔憂，一想到往後自己要一個人在這空寂的山洞中孤零零地等死，幾乎要毛骨悚然了。忽然翻了個身間，一個影子的出現，使得在迷糊中的董青驚叫道：「鬼，鬼，鬼……」

就在這時，董青眼前忽然亮起一對綠幽幽的眼睛，好似兩盞鬼火，對那雙眼睛一看，董青全身立刻打了個寒顫，坐在地上急忙以手撐地倒退了幾步，把後背帖在了牆根上，這雙鬼火般的眼睛如影隨行地緊跟著飄了過來，碧綠的目光里充滿了死亡的不祥氣息，帶著一種攝人心魄的詭異力量，這種感覺似曾相識，只要經歷過一次就絕難忘記，董青好象不止一次的見過了，上次在路邊的房間里里，不對……不止兩此，好像還有在電影中也曾見過，這是鬼的眼晴，好像是在電影《畫皮》中掏人心時的鬼眼。望著鬼火般碧綠的妖異目光，董青忽然想到就是那雙眼晴，那雙眼晴在夜晚之時目力極佳，眼中jīng光不亞於小號燈泡，貓類瞳孔可隨光線變化收縮放大，而鬼的眼晴恰好是光線愈暗，目中jīng光愈盛，那雙綠的滲人的眼睛，至今記憶猶新，突然念及此處，那對綠光頓時飄忽閃動，

「鬼訝……」董青的驚叫，也將來者嚇了一跳。一個人走在黑得伸手不見五指的地下室里，「鬧鬼！」是當事人心中就容易產生出一個念頭。當影子順著董青的聲音，看清董青時，十分生氣地踢了他一腳，還以為這是董青故意惡作劇，罵道：「**的這個死鬼，你死在哪不好，偏偏死在這裡？你知不知道，人嚇人是要嚇死人的。媽的，嚇死我了。」

「你是人是鬼？」聽到來者這麼一罵，多少有些怕黑的董青膽子卻大了起來，坐在地上本能地向後退了一下。很不喜歡這種感覺，這種感覺很壓抑，讓人想喊卻喊不出來，想動卻動不了，想吐卻吐不出，更為關鍵的是，對前途的未知，更是一種jīng神上的折磨。

「你說我是人是鬼，」那人看到了董青的樣子，本來就不甚好看的臉sè，剎那間yīn沉了起來。

仔細打量過對方的董青，眼光熱烈起來，胸腔開始打鼓，一顆心象是要從胸口裡蹦出來了，他很清楚地了解他在過去十幾個小時內的激動和興奮，但當這一刻真正來臨時，董青才知道自已原來竟是如此地期盼著這一時刻，他甚至有一種想要擁抱一下對方的衝動。這一刻，董青有了一種生命中從沒有過的感覺。興奮道：「大哥，你是民國的吧？」

那人先是一愣。隨後看著董青很有善意地點了點頭，然後用很嚴厲的口氣道：「你怎麼知道的？」

「看你這身打扮，就知道是民國的，電影里經常出現這種穿戴，」多少有些沾沾自喜的董青，眼神中竟露出了罕有的滿意之sè。之後，原本有些集中的眼神又渙散了起來，若有所思道：「等了這麼久，怎麼才穿越到民國？大哥，現在是民國几几年訝？」

「又遇到一個白痴，」那人似乎早有準備，卻心裡毫無頭緒的在董青的頭上很拍了一下，罵了一聲。定定神，席地一坐董青面前，開口問道：「你就不能正常一點，你看好了，這身打扮是民國時期的嗎？這叫唐裝。你懂不懂？還穿越到了民國，你咋不穿越去美國呢？」

「也是哈，可能那一下子把我摔蒙了，」董青仔細辯認了一下，見那人的舉動，眉頭輕蹙了一下，但卻隱忍著沒有作。嘴角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兄弟，你……」

「問什麼？怎麼來到這裡，每個人都有這麼多的問題……」那人忍不住聳了聳肩膀，一雙妙目望著董青的雙目，眨也不眨。良久之後，那人長嘆一聲，說道：「自我介紹吧。我是個殺人犯，因圖財害命，被zhèngfǔ槍斃了來到這yīn曹地府投胎，二十年後，老子又是條好漢。」

「哦……」董青看著那人，他總感覺那看似純凈的眼神總是隱含著一種莫名的憂鬱。這種感覺從何而來，他也說不清楚。命運就像一根鐵絲，纏繞著心臟，直感覺著一種強烈的窒息。忽然一陣奇臭撲鼻，呼吸為之滯澀，董青立刻頭暈腦脹，眼花耳鳴，想要大口嘔吐，急忙躥到一邊，嘔了半天，卻沒嘔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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