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真是可惜
在去中院的路上,下人們看到花司桐被帶向中院,立刻聚在一起交頭接耳。
「老城主已經回府,臭丫頭的身份地位將不同往日,說不定過些時日會成為我們城主夫人。」
「我聽說小公子因為欺負她,被老城主杖打一百大板后關到地牢里。以後在府里怕是沒有人再欺負她,曾經欺負她的人也要小心了,說不定會被她報復。」
「哼,我覺得你們想太多了,一個沒有身份地位的臭丫頭也想成為城主夫人?那也要看老夫人答不答應。」
「老夫人向來就瞧不起她,是不可能答應她嫁給城主。老城主也不是真心要處罰小公子,一百大板聽起來是很可怕,可是對身為武師又是覺醒師的小公子來說除丟臉之外,根本就是不痛不癢的小懲罰。」
花司桐聽到暨名獻對暨陵安的處罰並不意外。
暨陵安的母親袁平婉不僅是亂城老城主的夫人,還是晉城城主的女兒,更是人人尊重的五級靈師,暨名獻往後還要靠袁平婉背後勢力幫他成就大業,自是要給袁平婉面子不能對暨陵安處罰太重。
這時,黃大娘停下腳步。
花司桐抬眼看向眼前院子門口上的牌匾,上面寫著:澗棲院
她揚了揚眉心,據《成神錄》描述,澗棲院是暨陵澗的院子。
嗤——
她與暨陵澗尚未成親卻把他們安排在同一個院子,於情於理都不合。
可暨名獻為了讓大家信服他是真心想要童養媳和兒子成親,竟把她和暨陵澗安排在一起。
暨名獻為了提高護衛們對他的信任,還真是任何手段都能使出來。
在原劇情中,暨名獻也有過這樣的打算,只是原主過於膽小,見到暨名獻或是暨陵澗總是忍不住害怕發抖,而且有一次竟然因為看到暨陵澗的屬下在處罰鞭打下人嚇到暈了過去。
暨名獻見童養媳如此不經嚇,只能打消讓童養媳與暨陵澗同住一院的念頭。
黃大娘對守院門的護衛笑盈盈說道:「兩位小哥,老奴是奉老城主和老夫人的命令送死、咳,送司桐姑娘入住澗棲院。」
在她們來之前,城主的親衛步興朝已告知他們這一件事情,也就沒有阻攔她們入內。
澗棲院門后是一塊擋住內院風景的白玉屏風,上面雕刻著一片竹林。屏風後面一大片清澈的湖水,湖水兩側是通入里院的抄手游廊,游廊一過便是三層樓高的樓閣。
院里只有兩名男僕在打掃內院,無人交談,環境十分清幽。
花司桐進門就喜歡上澗棲院,院內如院名給人一種在隱居的感覺。
黃大娘看到站在游廊盡的年輕男子,臉上的笑容更大了:「步親衛。」
步興朝沉聲道:「人留下,其他人離開。」
「老奴現在就離開。」黃大娘可不敢招惹步興朝,趕緊轉身就走。
步興朝指著丫環又道:「你也離開。」
丫環連忙說道:「奴婢是老夫人派來伺候司桐姑娘的。」
步興朝不想跟她廢話,冷下臉:「滾。」
丫環嚇得一個踉蹌,倒退了好幾步:「我、我……」
步興朝冷聲道:「我主子只同意花姑娘一個人留在澗棲院。」
「我們這就離開。」黃大娘趕忙倒回來拉丫環離開。
花司桐望著她們遠去的背影,微微啟唇道:「真是可惜。」
可惜不能留在身邊使勁折騰她們。
步興朝看向她,對她做一個請的手勢:「姑娘,請。」
花司桐隨他來到樓閣對面一排平房裡的其中一間房間。
「花姑娘,主子不喜與女子親近,因此院子里沒有差使的丫環,有些事還得你自己親自親為。還有我們院子里有兩條規矩,第一不得大聲喧嘩,第二不得不經同意進入對面的樓閣,聽明白了嗎?」步興朝用盡他這一輩子的耐心與花司桐講解情況。
要不是花司桐的父親是他敬重的前輩,又是為護老城主犧牲,並且還多次耳聞花司桐在後院過得不如下人的日子,他也不會幫著老城主替花司桐說好話。
暨陵澗也是看在他與其他親衛一同幫忙說話的份上才會答應花司桐搬到棲院。
如今看到花司桐的模樣,真的比下人過得還凄慘。至少下人的衣裙乾淨完好,梳著簡單髮髻,臉色也紅潤,不像她如同乞丐瘦柴如骨,風吹就倒。
奈何後院都是老夫人的人,從後院傳出來的都是好消息,老城主的親衛和護衛就誤以為花司桐過得很好,根本沒有想到老夫人對花司童如此苛刻。就連他也沒有想到老夫人如此不待見一個小姑娘,所以每次聽到花司桐不好的消息都以為是誤傳,再加上主子沒有命令他們插手花司童的事情,他就沒有去管。
「知道了。」花司桐查看房間環境,大衣櫃裡面擺放著三十套用錦鍛製成的女子衣裙,以及各種顏色的羊毛斗篷。除此之外,梳妝櫃還擺著一大盒精美的珠寶首飾和胭脂水粉,都是與柜子裡衣裙搭配用的。
目前是不可能住最好的房子,穿最好的衣裙,但也算是過得去了。總有一天,她會過上童養媳想要的最好日子。
步興朝看著花司桐全是傷痕老繭的手撫過珠寶首飾,心頭不由軟了軟,如果花司桐的父母還在,定能讓她過上更好的日子。
畢竟她的父母也都是覺醒師,是老城主的親衛,每人的月銀都在千兩以上。要是休沐時,還能接私活賺銀子,讓女兒過上富足生活,不至於身上沒有一件首飾,還穿得一身破破爛爛。
步興朝放軟語氣:「你要是哪裡覺得不滿意或是有需要幫助的地方,可以跟我說或是可以來找我,我會盡量幫你。」
花司桐有些意外地看向他。
在原著中的步興朝,可從來沒有給過童養媳好臉色。
不過,那都是童養媳自找的,她多次想要殺暨陵澗,步興朝討厭她也情有可原。
「阿朝,花姑娘來了嗎?」一名長相老實的男子興沖沖地跑進來,看到一身破破爛爛的花司桐時,他愣了愣:「她就是司桐姑娘?」
元將。
花司桐看到來人,眸光稍稍加快速度跳躍幾下。
當初暨陵澗死後,就是元將給她帶來的消息。
之後,元將信守承諾替暨陵澗守在她的墓前,每天替她打掃墓地,在墓前嘮叨暨陵澗生前的事情。
他雖沒有與暨陵澗一同死去,卻也受了挺重的傷。在她墓前守了十年後的某一天,他再也支撐不住,死在她的墓旁。
她親眼看著他的屍體腐爛,看著他的骨頭爛成泥,最後他的衣服也腐化了,人就這樣徹底的消失在她的眼裡,而她卻沒辦法幫他收屍。
步興朝輕斥:「阿將,別嚇到花姑娘。」
「她真的是花司桐姑娘?」元將難以相信地看著花司桐:「大家不是說花姑娘命好,每天過著錦衣玉食的日子,還有大批的僕人伺候她,而且她想要什麼,老夫人都依她嗎?可她、她……」
他實在很難把眼前的人將傳言中的花司桐聯繫在一起。
花司桐嗤聲:「親眼看到的事情都未是真的,又何況是聽到的事情。」
要不是她在暨名獻面前演了一出被欺負的戲,估計她還要在柴房裡住上很長一段時間。
步興朝、元將:「……」
花司桐轉開話題:「我餓了。」
元將趕緊說:「我去給你拿吃的。」
他生怕花司桐吃不飽似的,端來一大桌菜。
要是平時,步興朝肯定會說元將浪費,可現在他也是恨不得花司桐能多吃一點,把自己養得白白胖胖的。
花司桐坐下來拿起筷子問:「要一起吃嗎?」
步興朝說:「我們已經吃過了。」
花司桐不再跟他們客氣,夾起一塊豬肉送到嘴裡:「暨陵澗現在在幹什麼?」
步興朝他們聽她直呼城主的名字愣了愣。
「主子正在讓柳醫生給他看他的手。」說到這一件事情,元將忍不住發牢騷:「阿朝,你說主子失蹤的一個多月到底去哪了?為何手指的皮肉會爛到跟泥肉一樣可怕,你說會不會是主子的仇人把主子傷成這樣的?如果真是仇人傷的,老子一定弄死他。」
花司桐筷子微頓,她要是跟他們說暨陵澗的雙手是為死對頭挖墳挖爛的,他們會信嗎?
步興朝冷掃元將:「不知道,主子的事情也輪不到我們置喙。」
元將:「……」
花司桐邊吃邊說:「手指爛成肉泥一定很疼……對了,我聽說白花丹可以消腫止疼,但是外敷不宜超過兩刻鐘,也不宜過量,否則皮膚破潰或是中毒。」
「真的?」元將興奮道:「我這就去告訴主子。」
花司桐嘴角微勾,繼續吃飯。
步興朝看她一眼,轉身離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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