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火葬場報道
紅山火葬場。
「您好，請問您有什麼事嗎？」
季滄海走進火葬場的接待廳，迎面走來一名身穿黑色西裝，身材魁梧有神，大約四十、五十來歲的男子。
「你好，我是來報道的。」
季滄海說著將應聘資料遞給這名男子。
聽到季滄海的話，男子有些愣神，看著季滄海目光中出現恍惚。
季滄海不明所以，有些疑惑。
還沒等季滄海開口，男子便回過神來，「不好意思，滄海是吧，上面已經交代過了，我沒想到你來得這麼早，哈哈！」
男子爽朗一笑，彷彿剛剛走神的另有其人，邊說著邊接過季滄海遞來的檔案。
男子接過檔案沒有去看，反而隨意的夾在腰間，「我叫雷諾，你可以叫我雷叔。走，我先帶你去了解工作。」
不知道他人就這樣還是如何，季滄海只感覺他格外熱情，熱情得有些不知所措，任由他帶著自己走。
走在火葬場內，撲鼻而來的是濃濃的燒焦氣味。
「……」
「在我們這除了接待昔陽市的顧客外，還有周邊其他市，更多的是處理刑場的犯人……」
「刑場的，很多嗎？」
「還行吧。」
雷諾淡淡的說了一句。
「你的工作就是將棺材送進火化爐。」
說著雷諾帶著季滄海來到火化爐間，並親自演示一遍。
操作很簡單，機器已經全自動化了，爐內可以自行分離，自己只需在一旁看著，將火化好的骨灰收集存放好就行。
一時間季滄海有些暗暗竊喜工作的簡單。
「在這裡需要注意的是，不要有好奇心，尤其是棺材里的不要去看。」
走出火化間雷諾嚴肅的交代道。
「嗯嗯。」
季滄海小雞啄米的點了點頭，他以為雷諾是擔心有些屍體不完整自己被嚇到，也沒多想，當然他不傻不會對屍體好奇。
「嗯。」
見季滄海將他的話聽進去了，雷諾嚴肅的臉上緩和了許多，重新恢復之前的熱情。
「走，這邊是……」
「今天同事都休息了，等明天上班我再給你介紹。」
「好的，雷叔。」
「嗯，今天沒活，你先回去吧，明天過來上班。」
將整個火葬場逛一圈后，兩人回到接待室，雷諾說道。
「好的雷叔，那我先走了。」
向雷諾道別後，季滄海轉身離開。
「等等。」
雷諾的聲音從背後傳來，白蘇停下腳步，有些疑惑的看著他。
「明天早點過來。」
季滄海覺得雷諾叫住自己並不是說這話，可也想不出雷諾要說的話，一時間便將它拋之腦後。
……
第二日。
季滄海一大早便來到了紅山火葬場，看著門牌上的五個大字，深吸一口氣，緩緩走入。
「滄海，來了？」
本以為自己已經來得夠早了，沒想到雷諾比自己更早，甚至雷諾後邊偶爾間還會冒出一個忙碌的身影。一時間季滄海微微有些尷尬。
「雷叔，早！」
「給，先把衣服換了，我帶你進去。」
說著，雷諾將一個包裹遞給季滄海。
……
當季滄海換好制服出來后，便跟隨雷諾的腳步向著焚燒爐方向走去。
迎面走來一名身穿黑色制服，三十來歲的男子，雷諾對男子說道：「小李，這是新同事季滄海。」
隨後又為我介紹道：「這是司機李郝。」
面對新同事，季滄海趕緊開口：「李哥，你好！」
「嗯。」
李郝淡淡的看了我一眼，隨後對著雷諾說道：「我先走了。」
一時間季滄海有些不知所措，尷尬的看著李郝的背影。
對於李郝的淡漠，雷諾彷彿已經習慣了，沒說話，又繼續帶著季滄海前進。
路上又遇到兩個人，他們與李郝一樣都表現得很淡漠，彷彿這樣的人才是在火葬場工作的工作人員。
季滄海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雷諾，對比其他人，熱情的雷諾才是最怪異的那人吧。
走進焚燒間，便看到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正坐在椅子上。
男子看到雷諾立刻站起身。
「鄒銘，你今天的搭檔，先跟他學習。」
雷諾指著這名男子對白蘇說道。
說完又對著鄒銘說道：「小鄒，他交給你了。」
一番交代過後，雷諾便離開了，留下季滄海與鄒銘。
「你好，鄒哥！」
「嗯，坐吧，上午暫時沒活。」
鄒銘說完，整個焚燒間陷入安靜。
面對沉默寡言的鄒銘，季滄海也只能對著焚燒爐發獃。
兩個多小時，依舊保持著端坐，鄒銘的表現看得季滄海有些蛋疼。
終於……
「小鄒，一號車庫！」
一旁的顯示器傳出一道沉重的嗓音，顯然是來活了。
正如季滄海所想，鄒銘站起身，「走吧。」
簡潔的吐出兩個字后便向焚燒間外走去。
季滄海微微活動有些僵硬的腳，快步跟了上去。
穿過長廊，季滄海很快來到了一號車庫，司機李郝已站在靈車傍等候。
李郝沒有說話，直接將手中的文件遞給鄒銘。
鄒銘看了一眼文件后，便簽下名字交還給李郝。
咔——
靈車門打開，入眼一個黝黑的棺材。
原本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可當裝有屍體的棺材時還是有些愣神。
季滄海在發愣，鄒銘卻沒有說什麼，而是走到一旁的顯示屏上按幾下。
只見牆邊開出一個口子，從那打開的小門內，一輛平板車駛到靈車邊，此時靈車上的棺材也向平板車上緩緩挪動，直至整個棺材完全躺在平板車上。
「走吧。」
鄒銘說了一句，驚醒了還在發愣的季滄海。
回過神后，李郝正關閉著靈車，而鄒銘則跟在平板車邊，跟隨離開。
季滄海尷尬而又有些歉意的對李郝笑了笑，隨即追上鄒銘。
……
「鄒哥，不需要等家屬嗎？」
看著鄒銘將棺材推進焚燒爐，猶豫一下，季滄海問道。
「不用，這是刑場的，家屬不來。」
「處理完了，通知家屬來領骨灰就行了。」
鄒銘一邊啟動機器一邊回答季滄海的問題。
看到季滄海一臉難受的樣子，鄒銘一絲不掛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放輕鬆，不要刻意去想。」
儘管不刻意去想，但聞到這股氣味，大腦還是清醒告知自己，這是屍體焚燒的氣味。
「剛開始還有些不適應，但待久了，即便是在一旁吃飯也依舊吃得香。」
聽著鄒銘的話，季滄海只覺得胃在翻滾。不知道鄒銘是不是有什麼惡趣味。
「鄒哥，你干這行多久了？」
季滄海趕緊分散情緒，問道。
「五年了吧。」
鄒銘說道。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季滄海感覺鄒銘在聽到這個問題是，露出一絲難以理解的情緒，很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