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紀錄

第二天早自習，宗穎看著兩個胖子問，「你們兩個，過兩天我生日，不準備送點兒啥嗎？」

其實三個人之間，趕上誰的生日，另外兩人就會有小禮物送上，不值什麼錢，幾十塊錢而已。

可是幾十塊錢現在對李沐凡都成了問題，全身上下還有不到四十塊錢，四十塊錢能買啥禮物啊？

「容我想想吧！」

中午吃飯又是一份蓋飯外加一個煎餅果子才吃飽。

「這怎麼行！」李沐凡拿著剩下的幾十塊錢，瞪著眼兒瞅著「吃飯都成問題了！怎麼給宗穎買生日禮物？」

李沐凡低著頭皺著眉思考著這些重大且嚴肅的問題，走進學校的小門。

砰的一下撞在一個人的身上，李沐凡抬起頭。

「軍哥！你有毛病吧！大中午的站在路中央！你就不怕曬嗎！」

「等的就是你，來！」趙軍摟著李胖子「凡兒，我跟你講，我昨天一晚上興奮得沒睡著覺，知道為了什麼嗎？」

「嫂子來了嗎？」

「瞎說啥呢！你個小破孩兒，懂得還挺多！」趙軍用手拍了一下李沐凡的後腦勺「你想想，你能舉起杠鈴來，那麼別的方面呢？」

「什麼方面？能吃算嗎？」李沐凡遲疑地看著趙軍，難道會武術這件事兒走漏了風聲？

「嗨！你怎麼不想正事兒呢？我是說別的運動項目，還有哪些是力量型的，就是勁兒大才行的？」

「哦，力量型的？拔河！」

「滾蛋！那是集體項目！個人的，比如......」趙軍做出一個扔鉛球的動作。

「哦!鉛球！」

「對嘛！走，去練一下鉛球！」趙軍使勁摟著李沐凡向操場走。

「軍哥！馬上上課了！」

「沒事兒！等會兒我跟你們班主任說！」

「那不行！你耽誤我的學習！」

趙軍鬆開手，不屑地看著李沐凡「要不要臉？就您那學習成績怎麼耽誤不都是很穩定嗎？」

這倒是實話，兩年來始終是焦胖子全班倒數第一，自己倒數第二，成績一直不理想但很穩定。

李沐凡眼珠轉了轉「練可以，但我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借我二百塊錢！」

「至於嗎？二百塊錢管你爹媽要不就行了！」

「我家很窮的！」

「行！我借給你！」

有錢就行！老子現在就看錢！這樣的話禮物和吃飯問題暫時可以解決了，可是還款能力是個新問題啊！

趙軍打開器械室的門「去！凡兒，拿一個鉛球！」

李沐凡撅著腚挨個扒拉著鉛球。

「你挑啥呢？都一樣的玩意兒！」

「哪能一樣！有的鐵鏽多有的鐵鏽少！」

來到操場上，已經開始上課了，馬上放暑假了，六月底的陽光刺眼而灼熱，操場上空無一人除了一個胖子和一個瘦子。

「凡兒，站圈兒里扔一下！」趙軍指著地上的一個水泥圓圈。

李沐凡站在裡面，左腿崩，右腿弓，身體前傾，右手托著鉛球放在肩部，背對投擲方向。

發力，滑步，換腳動作沒整利索，李沐凡把自己絆倒了，噗通一聲坐在了地上，屁股嗝得很疼！完了，影響了自己的發揮了。

鉛球落在了地上砸了一個大坑，嘰里咕嚕向前滾。

趙軍邁大步子「1,2,3,4，......」走到鉛球落點，突然一拍大腿，蹦了起來，緊接著瘋了似的跑回來，又開始「1,2,3,4，......」

來回走了三次，又一蹦高兒「不行！我要去找老宗！」蹭的就向辦公樓跑去。

「哎！哎！軍哥！......」

老宗！又是老宗！老宗是你爹嗎？啥事兒都找老宗！還有還有，老宗來了對我笑咋辦？我會死嗎？

老宗來的很快，這次沒背著手也沒邁著方步，而是跟著趙軍一路小跑來的。

趙軍手裡還拿著一個皮尺。

兩個人顧不上李沐凡，拿著皮尺開始量，老宗蹲在發球點，趙軍拉著皮尺走。

「哎！你回來！」

趙軍跑回來，老宗接過皮尺「你摁著，我量！」老宗到了落球點，比劃了半會兒，卷著皮尺向回走來。

「那個！軍兒！全國記錄是多少？」

「20.41米，嗯」趙軍拿出手機「剛查的！」

老宗手捂著手機，眯著眼「嗯，世界記錄呢？」

「23.16米，蘭迪.巴恩斯，美國人！1990年世界田徑錦標賽創造的！」

「美國人？」

「對！」

「干他！」

「宗校長，啥意思？」

「25米多一點，干他不？」

「卧槽！肯定幹了！」

兩人看著李沐凡，李沐凡想這倆傻×看我幹嘛！特別是你，老宗，看我可以，你千萬別笑。

老總的嘴角又開始向上挑起，李沐凡趕緊閉眼。

「李沐凡，你閉眼睛幹什麼？」老宗問。

「我眼睛里進了沙子！」李沐凡假裝揉眼睛。

「哦！這個事兒，嗯，這樣吧，我現在就去教育局找王局長商量對策！」

又是教育局，就老子這學習成績老跟教育口扯啥淡呀！

「沐凡！」李沐凡大驚，老宗叫自己沐凡！睜開眼，老宗詭異的微笑就在面前，咦！你愛叫什麼就叫什麼吧！李沐凡趕緊又閉上眼「聽說你和宗穎前後桌？」

「是的，宗校長！」

「嗯，同學之間要珍惜友誼、要互相鼓勵、互相幫助！好好處！明白嗎？」

「明白！」明白什麼呀？好好處這句話就有意思了，一般情況下，介紹人都是這樣囑咐搞對象的男女的！李沐凡想，老宗是在推銷自己的姑娘嗎？難道是鼓勵我和他姑娘建立感情？不不不！老宗只是一本正經，他又沒瘋！就自己這家庭條件、一百八十斤肥肉，一米六的個頭、還有自己那倒數第二的學習成績，只要老宗腦瓜子還算正常，他就不會這樣做！

可是他又明明這樣說？是不是因為自己扔鉛球比較遠？李沐凡盯著遠處的鉛球，陽光的照射之下，鉛球閃閃發光，唉！此時此刻自己的情形都趕不上一個球兒！球兒都能發光！自己呢？

聽著老宗遠去的腳步，李沐凡睜開眼，趙軍不解地看著他。

「凡兒，你幹嘛老是閉著眼？」

「軍哥！老宗能用微笑殺死我！你信嗎？」

「是他娘的挺嚇人！你不看他不就完了？」

「我不敢看！可還抑制不住的想看！唉！我最多能受得了老宗對我笑兩次！第三次我准得死！」

「凡兒，你可不能死！現在最不盼著你死的應該就是我和老宗!」

「嗨！軍兒！你來我辦公室一下。」老宗走出了好幾十米，又回頭向趙軍招手。

趙軍扔下李沐凡跑了過去。

李沐凡回到教室，墊著腳，捧著宗穎的腦袋來回掰著打量。

「狗哥！你要死嗎？」宗穎居高臨下，心想這是怎麼了？狗哥要啃我腦袋嗎？

「宗哥！我在研究你是怎麼活下來的？而且能長這麼大！」

李沐凡從來都稱呼宗穎為宗哥。

宗穎打開李沐凡的手「你有病吧！我為什麼就不能長這麼大？」

「笑裡藏刀絕對是形容你爸的，不怕老宗叫，就怕老宗笑！」

「狗兒！你給我站住！你別跑！你竟然敢形容我爸是老鴰！」

......

老宗關上門「軍兒！李沐凡這小子隨手扔了一下比世界紀錄都遠，簡直就不是人啊！」

「不是人是肯定了！可是宗校長，您準備怎麼辦？」

「第一：這件事兒只能咱倆人知道，封鎖消息，不要外傳！第二，這是個世界冠軍的苗子，咱們倆最先發現的！是不是要沾點兒光？」

趙軍看著老宗似笑非笑的臉，心裡想，你個老不要臉的，是我發現的好吧。

「那肯定要沾點光！」

「嗯，我是想直接找王局長，說明情況，水漲船高的道理你懂得！」

「對！是該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