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吐納之法,陰棺鬼轎
子時,月光冰冷,村中死氣沉沉。
江無疾跟在龔山身後,朝著祠堂方向行去。
在經過一些小巷時,偶爾能看到飄蕩的縷縷霧氣。
「無疾啊,以前我有些地方做的確實過了一些,但是我也是為了大家好啊。」
「如今你成了村長的開山弟子,能不能幫我美言幾句?我不求別的,別說當你師弟,哪怕是徒弟徒孫都行啊……」
龔山放慢腳步,故意走在江無疾身後,並躬著腰。
江無疾看了他一眼,問道:「村……師父他,真的很厲害嗎?」
「無疾,這事你不知道也不奇怪,畢竟之前村長並沒有故意做一些人前顯聖的事情。」
龔山擦去下巴上的膿水,繼續說道:「但村長他,是真的會奇門法術,身懷神通!」
「神通?」
「你知道村中大疫,我們為什麼還在待著,不和你們一樣逃出去嗎?」龔山問道。
江無疾回想了一下,說道:「你們說村外有大蟲野獸,出去也是死。」
「是啊!但其實那些根本就不是野獸,而是邪祟啊!」
江無疾一愣:「邪祟?」
龔山抑揚頓挫的說著:「之前我守夜的時候,一隻人面大蟲沖入村子,想要吃我,結果你猜怎麼著?」
「村長用他手裡的桃木劍,一劍便斬下了虎頭!」
「還有啊,鐵匠鋪的二愣子你知道吧?他之前遇到黃皮子討封,也是村長出手解決的。」
「要不是村長在,別說疫瘴,村外那些邪祟早就把我們吃光了!」
江無疾皺眉,道:「為什麼我從來沒聽說過這些事?」
「是村長不讓我們說,但你父母生前是知道,他們應該是怕嚇到你,所以沒說。」
龔山說道:「畢竟村長也說過,光是瘟疫就已經讓大家寢食難安了,如果再知道村外有邪祟,一些人怕是要弔死在自家橫樑下了。」
「因此,村長讓我們閉口不言,只說村外有大蟲野獸。」
龔山的話,江無疾自然不會完全相信。
但是想到昨天自己遇到的紅白喜事,對於村外有邪祟這個說法,又好像並不能反駁。
不管如何,這村長應該多多少少是有真本事的。
或許……自己真的能修個仙?
……
不多時,祠堂到了。
黯淡的月光讓這裡平添了幾分詭異,加上那瘦骨嶙峋的怪老頭,又多了幾分驚悚。
龔山很識相的退到門外,青玄子沙啞的聲音隨之響起。
「來,坐。」
在青玄子旁邊,多了一張蒲團。
江無疾過去,學青玄子的樣子,也盤坐在蒲團上。
不等江無疾發問,青玄子先是說道:「抿口合齒,舌頂上鄂,收視返聽,鼻息鼻呼,一呼一吸,皆令出入于丹田。」
「哦哦。」江無疾應了一聲,然後照做。
青玄子繼續說道:「吸氣時,短而漸快,呼氣時,長而緩慢。」
「吐納時默念噓、呵、呼、歙、吹、嘻六字音,用以影響肝、心、肺、脾、腎、三焦,祛除各臟腑病邪。」
「短則三月,慢則十年,待丹田生炁元,便是練氣修士了。」
「這便是我們天道觀的基礎心決,六字氣決。」
「為師當初花了半年才引動炁流,你好生練習便是,切勿焦躁。」
「嗯。」江無疾應下,按照六字氣決的辦法開始吐納。
至於吸的是陰氣還是陽氣,暫時不重要。
師徒二人各自吐納,祠堂內外重新陷入了死寂。
守在門外的龔山豎起耳朵想要偷師,但至始至終什麼也沒能聽見。
然,隨著時間的推進,江無疾非但沒有感覺到吐納的奇妙之處,反而愈發覺得這事荒唐。
要是這樣就可以修仙,那天下豈不是人人都能修仙?
夢……這果然還是一個夢,只有夢才會有這麼荒謬的事情。
就在這時,江無疾心中忽然閃過寒意。
緊接著,江無疾發現又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了!
能感覺到是,自己盤坐的姿勢正在被糾正,吐納的方式也有了些許變化。
俄頃,一股股奇異的氣息,源源不斷的朝著丹田匯聚。
與此同時,耳邊響起了青玄子接近痴狂的聲音。
「炁流?」
「炁流!居然是炁流!」
「一炷香,這才一炷香啊!」
「天縱之才,天縱之才啊!」
「哈哈哈……」
江無疾沒有理會青玄子,這會就算他想理會也理會不了。
在炁流的沖刷下,江無疾隱約感覺到自己的丹田出現了陰冷的氣息。
隨著這股陰冷的氣息越來越強烈,江無疾感覺就好像有人拿著冰錐在鑿他一樣。
也不知過了多久。
江無疾猛的睜開眼!
青玄子那雙渾濁的眼睛正死死盯著自己,這麼一瞬間,江無疾有種這老頭想迫不及待吃了自己的感覺。
但緊接著,他又看到了一張激動興奮的臉。
「好徒兒,我的好徒兒。」
「如何?感覺如何?」
「一炷香便引動炁流,縱觀天下道觀,那也是鳳毛麟角啊!」
就在江無疾想要回應青玄子的時候,餘光出現了一抹猩紅。
下意識看去。
只見蕭條的院子里,不知何時放了一口大紅色的棺材!
在這棺材上,還停放著鮮紅如血的花橋!
江無疾頓時眼睛睜大了最大!漆黑的眸子劇烈顫抖著!
慘淡的月光灑在陰棺鬼橋上,污濁的鮮血從棺蓋的縫隙流淌,血紅的花橋內似乎坐著一個人!
「徒兒?徒兒你怎麼了?」
「徒兒?」
「徒兒!!!」
耳邊傳來青玄子焦灼的聲音。
江無疾想動,想喊,卻怎麼也做不到,只能眼睜睜看著那些血水朝自己淌來!
這時,一股陰冷的夜風卷進祠堂,將蠟燭盡數吹滅。
屋內陷入一片昏暗。
當亮光再次出現時,江無疾看到了一張有些發白的憔悴臉蛋。
「無疾!你終於醒了!」
「你嚇死我了……」小姨眼淚婆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