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軍訓末
隨著國慶一天天的到來,何安易他們的軍訓也接近了尾聲,九月的最後一天,全體新生在教官的帶領下進行了匯演。
操場上,隨著《分列式進行曲》的奏響,各個方隊按照既定齊步、正步朝著觀眾席前走過,向學校領導們彙報著這一個月以來的成果。
正步完后,所有的受訓大一新生,莫約兩千多號人。按照先前排練好的,以各個班為單位,快速而有序的在運動場上散開。
只聽教官一聲令下,伴隨著鏗鏘有力的口號,兩千多號人打出了練習將近一個月的軍體拳。兩千多號人的聲聲怒吼,伴隨著拳風。在炎炎烈日下上演。似在用力的擊打著這一個月以來的所有疲憊,要將這疲憊消殺得一乾二淨,又仿若一股新生的力量從黎明中覺醒,如初生的驕陽一般,給人以視覺上的震撼,以及精神上的共鳴,用以宣布他們,他們「大一新生」的來到!這將是他們新的征程!
隨著震撼人心的軍體拳表演結束,過後緊接著是一系列的戰術手語、戰術動作等表演。緊接著兩千多人又快速的變換隊形,在運動場上拼下了「自強不息,學無止盡」的八個大字,將這一個月以來的軍訓之旅帶入了尾聲,最後,操場上的兩千多號人齊身唱起了《祖國不會忘記》,歌聲要比以往都更加的嘹亮。
「在茫茫的人海里我是哪一個,在奔騰的浪花里我是哪一朵……
……不需要你認識我,不渴望你知道我,我把青春融進融進祖國的江河……」
此時此刻的何安易也在大聲的歌唱,今天他身處其中,被他參與在內的一個個彙報表演所震撼,尤其在最後這個環節,何安易身體似乎略有顫抖,只感覺有一陣陣暖流從他的身體里經過。到最後,他出口的歌聲變得聲嘶力竭,何安易明顯的感覺到旁邊有的人已經開始抽泣,更有的女生開始淚流滿面,就連他自己也有一種想哭的衝動,眼淚在眼眶打轉。
他自己也不明白,他為什麼會這樣,也不明白那些抽泣、那些淚流滿面的人為什麼會這樣。或許是對教官的不舍、也或許是被這歌聲所震懾、更或許是歌聲與這些人達到了共鳴。
總而言之,此刻的他希望此刻的時光能夠消耗得慢點、再慢一點。
合唱結束,教官致詞。隨著教官最後的聲音落下。代表著何安易他們大學軍訓正式結束,他們將真正開啟他們的大學生活。
何安易的目光看著那排成一排,漸漸遠走的教官隊伍。心中泛起絲絲不舍,一幕幕軍訓畫面在他腦海中快速閃過,他暗嘆一聲,只覺得這軍訓的時光過得太快太快。那一排消失的身影,是他心中的目標與榜樣,在他的心中有不一樣的意義。同時也為教官的離去感到不舍,雖然短短相處一個月,但大學的軍訓比起初中高中時的軍訓,各方面明顯大有不同,但每一次軍訓結束,教官都是在悄無聲息中退走,像是更不願意麵對離別,不願意他們的學員看到他們煽情、柔情的一面。因為他們還是軍人,代表著陽剛與鐵血,要給眾多人樹立起高大偉岸的形象。
可是何安易在前一天晚上,明顯的感受到了教官的不舍,那天晚上的教官似乎格外的嘮叨,不斷的給他們傳授著各種知識,和其對生活的感悟,及人生經驗與道理。這讓何安易明白,無所不能的軍人也是有血有肉的。只不過他們有他們的使命,他們的柔情只能深深的藏在心底。
「去當兵吧!」此時此刻何安易的內心又像是有一團烈火在燃燒,火焰中閃爍的是他想象以後自己當兵的畫面。內心有一個聲音催促並堅定的告訴他要去當兵!
教官隊伍消失,何安易回過神來,哪裡還有心情聽學校領導的總結與對他們這屆新生的歡迎及鼓勵。只聽旁邊的劉楓沖著他小聲的開口:「終於結束了,明天放國慶安逸」
「是啊,終於結束了。教官都走了」何安易也小聲開口符合,心中卻滿是對教官離去的不舍。
一想到明天放國慶,他將要和李雨疏見面,何安易嘴角泛起一絲笑意。
「不知道她會不會同意,應該會吧」何安易心中犯起嘀咕,但內心依然覺得這件事是十拿九穩的事情。
「老黑,你明天就要去廣元嗎?」劉楓頭往何安易旁邊靠了靠眼睛瞟著台上講話的校領導,小聲的開口道。
「對,買的明天的火車票」何安易也小聲的開口道。
「你初中同學呀,」劉楓又小聲的問道
「對的,初中同桌」
「得行,給她帶起過來玩」
「到時候又說吧,還不一定呢」何安易非常反感在這眾目睽睽下討論這些,架不住劉楓的糾纏,小聲的有一丟沒一丟的回復著。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直到最後解散,何安易根本沒有聽進去校領導講了什麼,唯一聽得最清楚的可能就是解散兩個字。
隨著彙報表演的結束,操場上的人黑壓壓的一片散開。要說讓何安易唯一有點不舍的,可能是這軍訓的這些日子,以及教官悄無聲息的離去讓他略有懷戀。何安易踮腳舉目望向四方,透過了黑壓壓的人群也看不到任何一個教官,他明白,教官真的走了。
此時,劉鉑上來重重的拍了一下他,開口道:「騷棒,東張西忘的看啥子」
「找飛啊」何安易眼神一轉,淡定的開口道
「咦,我就在你後面你給是看不到,找那個小姑涼你就直說嘛」好巧不巧的此時李飛拉著徐沐凌的手走了過來
「哎呦,你還快得很,剛剛解散就找到老殺了」何安易笑著開口連忙扯開話題。
「找她還用找嗎,化成灰我都曉得是她」李飛看了一眼徐沐凌,略帶調侃的開口道,隨後擺出一副傲嬌的樣子,像是在等老殺的誇獎。
一群人聽到李飛的話,全都發出鄙夷的聲音看著李飛。
「李飛,你不會說話就不要說,啥子叫我化成灰?」本來李飛想的是老殺的誇獎,可沒成想等來的卻是老殺的質問。
「就是嘛,你就開始詛咒人家咯。等老沙化成灰,你飛渣渣都不剩了」崔許順立馬在旁補刀。
「咦,順兒,你狂得很了是不是」李飛不懷好意的看向崔許順。
「你想咋個嘛,順兒是幫我說話好不好。哎,小黑聽說你要去廣元是真的嗎」徐沐凌將話題一轉又到了何安易的頭上。
何安易一陣頭大,心中一陣後悔自己把這件事說得太早。
「對的,要去。實在找不到地方去了」何安易開口。
「咦,追別人就追別人嘛,有啥子不好意思的」一旁的王小潔也開口道。
「額!不要聽他們亂說,我是去找以前比較好的同學玩」何安易開口辯駁,他可不想這件事人人都知道。成功了還好,沒成功豈不是很丟臉。
「咦,那個給你們說他去追人」李飛似乎看出了何安易的想法,開口解圍。
「就是啊,我的姻緣不知在何方哦」何安易也心領神會,用帶有無奈的口吻開口道。
「哎,你們都什麼時候走」何安易又連忙開口道。一問下來,有的人明天走,有的後面才走。
何安易也來不及想這些,反正他自己是明天一早就要坐車去火車站,開始他自認為的尋愛之旅。
到了晚上,何安易他們並沒有賣零食,想著明天要放假,幾人商量后,也沒有心情去賣。一致同意「停業」一天。
何安易收拾著明天的行李,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有忐忑更有憧憬,在這些情緒的交織下讓他的心中五味雜陳。
收拾完東西,何安易對著宿舍的鏡子照了照自己的臉,不由得眉頭一皺,開口道:「卧槽,居然把我都晒黑了,明天怎麼見我的老同學」
宿舍的人一聽,幾人看著何安易哈哈大笑,劉鉑當先開口說:「到時候見面要記得笑哦,露出你潔白的牙齒,要不然別人找不到」
這句話一說出來,宿舍的人笑得更大聲,何安易也不腦。經常這樣開玩笑他已經習慣,當下立馬笑著說:「哎,我也很無奈啊,黑都阻擋不了我帥氣的顏值,簡直就是夜空中最亮的星啊」
「滾吧,你的帥氣不及我三分之一」李飛說著話,也站到何安易面前湊熱鬧
「我也被晒黑了,還是沒有你黑」李飛也淡淡說道,他是除何安易之外,宿舍第二黑的人。
「你兩兄弟組合,出去外面無敵。你們不笑誰都看不到」劉鉑又笑著開口。
「咦,狂得很,今晚上有個人。走,小黑,我們收拾他」李飛一邊惡狠狠的咬牙說著話,一邊向劉鉑走去
「我也聽不下去了,今晚上有個人太狂了」何安易也摩拳擦掌的向著劉鉑走去。
一陣地動山搖伴隨著劉鉑的殺豬般的叫聲,劉鉑的床早已經變成名副其實的「豬窩」。
「還狂不狂?」
「不狂了,飛哥,黑哥」
「錯了沒有」
「錯了錯了,大錯特錯」
「這還差不多」隨著劉波的求饒,二人也停止了手中的動作,然後默契的轉身,向著鏡子走去,二人又在鏡子面前比劃。
「讓我萬萬沒想到的是,我以為我的皮膚這麼黑,已經無法再黑下去了,結果還是被這個太陽給摧殘了」
「我現在就有你之前黑」
「嗯,差不多是我之前的膚色,飛你看我的肌肉」
「我還不是有」
「你那個分明是肥肉」
「再看我的六塊腹肌」
「你那個瘦出來的好不好,上面全是排骨」
「放屁,看哈,正宗八塊腹肌」說著何安易還重重的用拳頭打了幾下自己的腹肌。
「我還不是有,比你那個大嘛,渾然天成的一大塊腹肌」李飛說著,挺起了他「突出」的大肚子。
「哎呦,是是是,都返璞歸真了,看哈我的肱二頭肌」何安易對自己的身材特別滿意,除了矮。此刻彎著手臂向李飛瘋狂展示。
「敢不敢讓我打兩哈」李飛開口道。
「我打你兩下,你打我兩下。只能打肌肉哈」何安易開口
「好,我先打」
「放屁,我先」
「做夢,你打了我。反悔怎麼辦」
「不會啊,來石頭剪刀布」
「來嘛」
「石頭、剪刀、布」二人開始了划拳,宿舍的其他人看著二人一陣無語。
「哈哈哈,來來來,我先打。兩皮坨哈」(「皮坨」四川方言,兩皮坨就是兩拳的意思)何安易得意的開口,把拳頭放到嘴邊,故意吹著氣,看著李飛。
李飛在及不情願中,亮出自己的胳膊
「啪!」清脆的響聲傳來,何安易一拳重重的打到了李飛的胳膊上。
「卧槽,你真打。好,你完了,小黑」李飛面色痛苦,抱著被打的胳膊,開口道。
「裝怪,我根本沒用力,虛偽至極」何安易打的時候莫約用了三分之一的力。知道李飛是裝的,一邊開口,一邊防備著他突然偷襲,往後退了兩步。
「你看,都紅了」李飛看著自己有點泛紅的胳膊,開口道。
「又不是小姑涼,紅了有什麼大不了的,又沒青又沒紫」何安易鄙視的開口。
「好,該我了,來支著」(「支著」,四川方言,這裡表示準備挨打的意思)李飛不懷好意的開口。
「說好的兩拳,我還沒打完,想得美」何安易發出壞笑,此時宿舍的眾人看著二人像關愛智障的眼神。
「我不管,一個人一下」
「放屁,說好兩下」
「來嘛,最後一下」李飛又亮出了有點泛紅的胳膊。
「我不打了,啥氣候心情好的時候再打」何安易說著,自顧自的就要爬上床。
李飛一看,頓時不幹了,一個健步衝上去就給何安易兩拳,二人又扭打在一起,由於李飛住下床,最後李飛的床也亂做了「豬圈」,李飛本就身材高大,但二人都知這只是鬧著玩,相互打鬧中一會兒既面紅耳赤,一會兒哈哈大笑。甚至最後全宿舍都被他們二人拉入了他們的「大戰中來」,最後弄得宿舍烏煙瘴氣。
「停停停,認輸認輸」
最後,在某一個人的認輸之下,宿舍結束了這場「大戰」。各自洗漱上床準備睡覺。
全宿舍的人恢復了平靜,何安易的手機時不時傳來震動,是另外一頭的李雨疏與她有一丟沒一丟的聊著天,還有上大學后新建的高中群里也異常的活躍。
德陽到廣元有兩百多公里的距離,何安易在決定之初就早早的買了德陽去廣元的火車票。
「還好票價不貴,去一趟才四十多塊錢,四個多小時還能接受」何安易心中喃喃自語。為了省錢他買的是火車坐票,相比於其它,這是最方便實惠的選擇。
「坐票也還好,總比之前回涼山七八個小時的坐票輕鬆」何安易想到了當初高考結束,自己第一次坐火車去成都送東西上去給自己的父親。去的時候自己買的卧鋪,到了過後,還是他父親教他坐的地鐵,那是他第一次出涼山來大城市。不知道為什麼那時候的他絲毫不怕。
可是到了回去的時候,他父親和他硬生生的坐了七八個小時的火車硬座回到家中。何安易明白,父親掙錢不容易,能省一定會省,所以沒有讓父親像他來時一樣買卧鋪。
硬坐的車廂,空氣中各種食物的味道和臭味瀰漫,像一鍋大雜燴一樣悶的何安易一路上頭昏腦脹,最後到西昌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所以何安易覺得去廣元四個小時算不得什麼。況且,是他沒去過的地方,一路上還可以欣賞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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