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衝突（二）

剩下的半個月，周策眼中的楚寂似乎更忙了。

事實就是他真的很忙，先是用異火練習煉製化血丹。

煉製化血丹比元靈丹要難上不少，因為需要煉化的靈藥更多。

他很想用凡火，但是凡火的掌握比他想象的難很多，而且失敗率比較高，煉出的丹藥品質也不好。

失敗了幾次后，他終於成功煉製出一爐化血丹。

接著楚寂煉製了不少化血丹和元靈丹，以備歷練的時候用。

伴生異火也在頻繁的練習中使用的越發爐火純青。

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他準備領悟七劫劍第二重。

這是他保命的手段，他實力進步一分，就真正多一分安全。

別人再能護住自己也比不過自身的強大。

第二重比第一重有過之無不及。

楚寂做了很大的準備，還是痛不欲生。

剛開始，彷彿千萬隻魔蟻在筋骨上撕咬攀爬。那種絲絲密密的痛感彷彿在折磨著他的心智。

突然間，骨頭像是被生生折斷。巨大的痛感令他無比清醒。

全身的筋骨，被打斷，接上。如此循環往複。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令人絕望的痛苦。

他的身體失去平衡，癱倒在地上，蜷縮成一團止不住的顫抖。

額頭上的青筋暴起，他死死抓住自己的胳膊，緊咬著牙不讓自己發出慘叫。

此時他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變強，這信念支持著他沒有昏厥。

倘若這世間的酷刑都受過一遍才能變強，他也必須去做！

意志承受著非人的折磨，神識在他的魂宮內散發著光芒。

痛苦持續了半個時辰才結束。

那一刻，楚寂睜開雙眼，其中有著不為人知的光芒閃過。

汗水打濕了他的衣襟，雖然虛弱，但是他領悟到了第二重的奧義。

......

日子很快就到了宗門組織試煉的前一天。

周策坐在床上無聊地看著楚寂在房中收拾包裹的身影。

楚寂打開柜子，拿出青冥劍，因為沒有劍鞘，只能用布將劍身纏上，放置在桌子上。

裝了幾件換洗的衣物還有元石，前些日子煉製的丹藥也被他收起，藏在懷中。

「咚！咚！咚！」，敲門聲傳來，楚寂將包裹放在一旁的地面的角落處。

周策伸頭去看，嫌棄地收回了自己目光。

楚寂坐下，不顧一屑道，

「來了。」

他知道是誰。

周策很乖巧地坐在床上，等待著楚寂發號施令。

李雲起禮貌地敲了敲門，便直接推門而入。

走進房間里，他看見楚寂坐著沏好茶水在等待他的到來。

「楚兄，在下近些日子太忙，忘了來拜訪，楚兄不會怪罪我吧。」

李雲起佯裝熟絡，還是那般的溫和有禮，尾音卻咬的有些重。

楚寂沒有看向他，而是從桌上的瓷罐中取出一些茶葉，放進茶壺中，語氣頗有幾分漫不經心，

「恭候多時，來者即是客，請坐。」

李雲起坐下，簡單明了直接進入話題，語氣一改往日，帶著幾分凌厲。

「看來楚兄知道我的目的了，閑話少說，今日我來，就是想問你一句，是否要加入我們這一派。」

他緊緊盯著楚寂的行動。

楚寂一手拿著茶壺，另一隻手放在茶壺下面，詭異的青綠色火焰從手掌心之中冒出，霎時間，茶壺中水沸騰的聲音傳來。

楚寂微微一笑對上李雲起不自然的目光，故作謙虛道，

「天賦罷了，也只能做些煉丹的事情。」

李雲起很清楚這番話的含義，便是讓他不得不忌憚眼前這個人。

周策在一旁低頭憋笑憋得很難受，用了很大力氣強行忍住。

李雲起的目光移去別處，拿出手帕擦了擦臉上驚出的冷汗，看著那團火焰，心中一陣強烈的威脅感油然而生，不知道為什麼，他只覺得此火焰非凡物，若是用到他身上，那就是九死無生。

楚寂收起火焰，悠閑地斟茶，白汽騰騰，李雲起神色不明。

楚寂語氣帶著幾分凌厲，反咬一口道，

「上次，你的人可是把我傷得不輕。」

李雲起神色恢復過來，嘴中說著充滿歉意的話，話中確是毫無歉意，還有著幾分隱隱的嘲諷，

「是我管教不利，誤傷了楚兄在下非常抱歉。」

楚寂頷首，然後吹了吹手中茶盞上飄著的熱氣。

李雲起見楚寂不語，小心翼翼地繼續施壓，

「此去歷練，兇險萬分，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大家團結起來，危險就大大減少了，楚兄，你說是不是？」

楚寂給他斟了一杯茶，放在了其面前。

李雲起目光憤憤地看著茶盞，知道了楚寂的選擇。

他原本準備起身離開，踏出房間的一剎，停住了，留下了幾句話，

「楚兄喜歡清靜，在下已知曉。還望楚兄不會改變自己的決定。」

楚寂將晾好的茶水喝掉，全然一副悠閑的樣子，

「不送。」

李雲起聽見他的話，氣憤地拂袖而去。

周策注視著李雲起完全離開之後，起身坐在楚寂面前，趕緊詢問道，

「他好像在威脅我們？」

楚寂點了點頭，看著茶水出神，

「沒錯，不過，他應該不敢輕舉妄動了。

單憑感覺，若是非要選擇一個，陳亦倒是可以。不過結論不好妄下太早。

不是嗎？」

周策嫌棄地扔掉李雲起的那杯茶，拿過茶壺倒了一杯喝掉，品品味道。

「這什麼茶啊，能放進涼水煮開。」

「不知道，也許是路邊的樹葉。」

「噗——！」

......

楚寂今天很早就入睡了，準備好好歇一歇，這些天只睡兩個時辰可真是累到他了。

清晨的鐘聲響起，與往常不同，這次響了五聲，代表著所有新弟子在廣場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