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凡心，觀江

江南，南陵王閣，觀江台。

符華與蘇何出現在觀江台上，此時正值中午。

「此等景觀，須夜晚才好看吧？」蘇何看著眼前奔騰的江水與艷陽高照，出聲道。

「晚輩不知，晚輩只是聽聞這南陵王閣觀江乃神州十大美景之首。」符華說道。

「我覺得晚上來會更好。」蘇何看著眼前奔騰的江水，「嗯，不是晚上，應該是傍晚，或者，晨曦。」

「前輩所言極是。」符華恭敬回答。

「無需在意我的身份或者力量，平常對待我就好。」蘇何對著符華說道，「你這樣子我還挺不習慣的。」

「那前輩的態度是？」符華顫顫問。

「你這麼害怕幹什麼，我又不是什麼洪水猛獸。」蘇何有些笑意，「今天出來遊玩的，只是兩個『人類』。」

「那......」符華剛欲開口。

「叫我蘇何，或者什麼其他的都可以，」蘇何說道，「隨你心意。」

「那，前......蘇何。」符華生硬道。

「前蘇何是什麼鬼。」蘇何有些想笑，「有什麼事情么。」

「......」符華看著眼前的青年，感覺他似乎和之前有些不一樣，又說不上來。

「走吧，我們去逛逛街。」蘇何說道，「我不認識，你帶路。」

「逛街？」符華驚訝，「前輩有什麼想買的東西么？」

「沒有就不能逛了么？」蘇何說道，「陪美人逛街，不失為一種樂事。」

「那......好，請跟我來。」符華沉思了一會，說道。

蘇何跟著符華的身後。

南陵叄路

作為南陵最大的步行街，儘管是在正午，這條街上依舊人來人往，熙熙攘攘。

蘇何與符華走在街上，符華在前，他在後。

蘇何看著眼前的女子，一身墨染白道袍，襯托著她淡青的頭髮，陰陽之圖修飾其中，想必亦不是她所選擇的衣服。

符華感受著蘇何的注視，有些不自在。

「正好我也需要換套衣服了。」蘇何突然瞄到旁邊有一家服裝店。

「我們去那裡。」蘇何對符華說，說完指了指那家服裝店。

「那件服裝店么？」符華詢問，「我聽聞這家服裝店的東西出奇昂貴。」

「我還是有點錢的。」蘇何聽后，了解其中之意，說完，掏出了一張卡，神州聯邦銀行虹卡，代表著在神州能夠暢行的財力。

「那便好。」符華也放心了。

「那還是我跟著你？」蘇何問。

「還是前輩......蘇何你先走吧」符華回答。

「也好。」蘇何不置於否。

蘇何走在前面，符華走在後面。

符華觀察起了蘇何，從一開始見面到現在，她還是第一次如此打量青年。

青年穿著一套普普通通的休閑裝，一頭黑髮，在神州極為常見，彷彿就是一個普通人，除了長相確實不一般。

蘇何感受到她的打量，微微有些笑意，他推開門，走了進去。

「歡迎光臨，先生。」一位男推銷員走了上來，恭敬道。

「給我挑幾套衣服，適合這位的。」蘇何拿出虹卡遞給推銷員。

推銷員接過虹卡，臉色愈發恭敬，對著蘇何兩人說道，「請兩位貴賓在休閑室稍作等待，我去通知總管。」推銷員說完立馬退下了。

「我們先去休閑室等一下。」蘇何對符華說道。

「你要給我買衣服么？」符華問，「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蘇何說道，「就是想看你穿其他的衣服，私慾。」他這麼說著，臉上卻沒有什麼表情。「私慾啊，很久沒從我嘴裡說出來了，不過我好像從來沒有說過這種東西罷了。」他如是想。

「私慾么？」符華有些怔怔道。

「走吧，去休閑室等一下。」蘇何看著呆住的符華，出聲提醒道。

符華聽后，也急忙跟上去。

坐在休閑室等候的時間裡，符華一直打量著眼前的青年，青年的長相是純正的神州人，而且生命氣息也只有22年。

「奪舍么？」符華若有所思，奪舍這個辭彙，她曾從師祖口中聽聞，是一個奪取他人身體復生的邪惡術法，想到這，她的目光也開始複雜起來。

蘇何看著眼前細細打量自己的符華，只是笑了笑。

不久，一位兩鬢略有白髮的中年男子拿著幾套衣服走了過來。

「這位公子，請問是您要的衣服么。」中年男子詢問道。

「是的，請你給這位女士。」蘇何說道。

中年男子看向蘇何對面的符華，頓時心領神會。他將衣服掛在旁邊的衣架上，對著他們鞠了一躬。「尊貴的先生，美麗的女士，您二位所要的衣服已經呈上，更衣室就在您二位身後，在下不做多打擾，先行告退。」說完，中年男子退下了。

符華看著衣架上幾套衣服，細細打量后，轉頭看向蘇何，「你覺得我穿哪一套好看。」

「我覺得么？」蘇何似乎早有預料，「我覺得你穿哪套都好看......這麼說是不是太俗套。」

「你是這麼認為就好。」符華似乎也覺得沒什麼好反駁的。

「你全都穿一遍如何？」蘇何問。

「全部么？」符華有些不知所措。

「嗯，畢竟就是來買衣服的。」蘇何認真道。

「那......好吧。」符華隨手拿起一套，走向了更衣室。

過了約莫一刻鐘，符華從更衣室走了出來，臉上微微帶些紅暈。

「好看么？」符華問。

「這個問題，不是很明顯么。」蘇何面帶笑意。

「很明顯是......」符華感覺自己頭一回心跳得如此之快。

「自然是好看。」蘇何笑道。

「那剩下的還用再試么？」符華問。

「不用了，」蘇何突然頓了一下，「全都帶走。」

「全部么？」符華愣了一下。

「是的，不過在這之前我需要拿來『修正』一下，可以么。」蘇何問。

「你買的，自然可以。」符華回答。

「我在外面等你。」蘇何說完，拿著剩下幾套衣服走了出去。

「公子，怎麼樣，這些衣服可是本人精挑細選的，本店上乘衣物，採用......」中年男子一聽蘇何出來，就迎上去，開始滔滔不絕。

「不用多言，全都要了。」蘇何平靜道，「刷卡吧。」

「好，公子大氣！」中年男子樂呵地走了。

過了不久，中年男子將包裝好的衣物以及虹卡還給了蘇何，符華也正好從休息室中走出。

「走吧。」隨手將那幾套衣物收進意識空間。時間還早，我帶你去個地方。

「好。」符華也不多言。

一瞬間，兩人便消失了。

「神......神跡！」中年男子愣了一下，隨後大驚，「兩位神道大能！」

星空之外，蘇何和符華憑空出現。

「這，這是哪裡。」符華看著周圍陌生的環境，有些驚訝。

「太元2.3光年外的一個星系，這個星系的人稱天鶴星系，歸一個帝國管轄，天鶴帝國，一個修真者掌控的國家。」

「整個星系都歸一個國家所管轄？」符華驚訝。

「是的，他們在一年前就派遣了殖民星艦去往你們太元，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么？」蘇何平靜道。

「意味著......他們的實力遠超我們。」符華沉默了一會，「我們會成為他們的奴隸？」

「也不一定，也許你們臣服了就沒事了。」蘇何笑了笑。

「但如今我已經是大乘期，還需要懼怕他們么？」符華問。

「那艘星艦上便不止有5個大乘。」蘇何說道，「帶隊的是一個大乘巔峰。」

「怎麼會......」符華驚訝。

「所以我才說你們所修的所謂武道是不入流的。」蘇何說道，「你們太元的資源實際上要比他們更好，可惜。」

「那......」符華想要說些什麼，卻停下了。

「不過那也是一年多之後的事情了，」蘇何說道，「不急，我們先回去吧。」說完，就再度帶著符華走了。

符華直覺恍惚了一下，再睜眼，眼前又是南陵王閣的觀江台。

此時，正好傍晚，斜陽西照，落霞與孤雁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漁舟唱晚，響窮南江之濱；雁陣驚寒，聲斷南陵之浦。

「自然之造化，當真神奇。」蘇何感嘆。

符華不知說些什麼，只是應了一下。

「好了，」蘇何轉過頭，憑空變出了幾個禮盒，正是剛剛他拿走的那幾套衣物。「我已經『修正』好了，給你，就當做這段時間打擾你的禮物。」

「打擾？」符華不解。

「我便不再回去了。」蘇何重新看向江面，「你我若是有緣必會再見的」

符華聽后，了解了蘇何的意思。

「那晚輩告辭了。」符華無言，騰空離去。

「凡心啊，似乎我真的不存在這個東西。」蘇何看著南江奔騰的江水。

「神子么，」蘇何淡淡道，「瘋子，也可以是神子么。」

......

符華回到太虛門，傳音給午和藍凝。

「你們師弟我給他指派了任務，所以就不跟著你們去那遺迹了，你們代表為師去吧，為師要閉關了，不要讓人打擾為師。」說完，便再無聲響。

午和藍凝無言，他們還是第一次感覺到師尊的情緒低落。

「你究竟是誰，為何要。」符華躺在了自己的修鍊室，怔怔地望向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