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鄰家有女叫雪蓮

()「nainai的腿！老頭子臨死之前就給了我這麼一個贗品！」一塊黃土疙瘩上坐著一位叼著自製煙捲的小夥子，一件花白的汗甲緊緊的貼在他結實的身體上。眯著雙眼，對著陽光，小夥子緊緊的盯著手中的一顆長寬高在1.5厘米左右的小型銅製印章，印章內側平刻著一隻麒麟獸。

把玩了一陣手中的印章，將印章掛在脖子上，小夥子站起身子，拍了拍屁股後面的黃土，扔掉嘴上的煙捲，狠狠的朝腳下吐了口唾沫：「nainai個腿！這漢代銅製掛印刻地和真的一樣，刀工細膩，底料均因，光憑這點就差點讓老子看走了眼！老頭子生前折磨我，死後還要坑我，nainai個腿！」

「青烏！快點下來！」這時，腳下傳來一陣呼喊聲，小夥子順著聲音往下看去，彎曲的一條土路盡頭站著一個身材鏤瘦，滿頭白的老頭。

擦了擦額頭上的熱汗，老頭露出一口黃牙，喘著粗氣，手裡拿著一頂草帽使勁往身上扇，看著遠處的小夥子屁顛屁顛的跑過來，老頭臉上頓時裂開了慈祥的笑容，一條條皺巴巴的細紋刻在臉上，像一朵快要開苞的小菊花。

「爹！大熱天的，你不在家呆著跑這來幹什麼呀？」小夥子呲牙咧嘴的奪過老頭手中的草帽，使勁對老頭扇著，老頭順手拉著小夥子往回走。

「臭小子！你媳婦快要跟人家跑了！」

「雪蓮！雪蓮咋了？」小夥子放下草帽，戴在頭上問道。

「你說你！唉…好好的學不上，從小就知道跟著山上那張老頭子瞎混，你看看，現在雪蓮家有人來說媒了！你也老大不小了吧，家裡的活一件不幹，整天遊手好閒的，什麼時候是個頭呀！本來雪蓮這姑娘，模樣俊俏，人也賢惠，還念過高中。還有，就是你娘臨死的時候就指望著她做兒媳婦，可是現在…你呀！哎！你幹什麼呀！青烏……」老頭一路小跑，追趕著前面早已不見身影的小夥子。

這是在北方的一個普通小村莊子，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村子緊緊的貼在一座高凸均稱的大山腳下，夏季已到，早晨淡淡的炙熱灑落在大地上，田地里碌碌忙忙的人們頂著rì頭，揮起手中的鋤頭，甩著熱汗，賣力地翻墾著乾裂土地。

一排排挺拔jīng壯的桐樹豎立在一條寬大的土路兩側，土路上走來一個消瘦的身影，寸頭、藍sè料子褲、花白汗甲、一雙洗得白的黑sè布鞋踏著土路，把地面濺起了一小股輕揚的黃土，他叫李青烏，今年二十歲，身高一米七五，長相平凡樸素，一個普通的山村小夥子，上過幾年初中，沒考上高中，而弟弟李青雲卻是村裡唯一考上高中。

李青烏自己從小愛往山上奔，並且深受山頭上早已過世多年的張老頭子的摧殘，最後到張老頭子臨死的時候才算解脫，至今腿上依舊綁著沙袋。

也不知道張老頭子是年輕時受過什麼特殊訓練，心裡造成yīn影，還是有暴力傾向，李青烏打從認識他的時候，每天早晨上學腿上綁著沙袋，書包里揣著張老頭子強行塞進去的幾本經書，中午吃完飯還要屁顛顛地跑到山上，蹲馬步練拳腳，晚上放學回來又跑到山上接受張老頭子檢查背誦經文。

每次上山都被張老頭子蹂躪一番，之後李青烏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罵罵咧咧的走回家，更可悲的是，晚上回家休息一會兒，便被張老頭子喊出來，兩個人大半夜的去山上的亂墳崗子瞎轉悠，美名其曰：「望氣，點穴。」

一開始，李青烏悔不該當初，自己為什麼從小就被這個看似瘋癲的糟老頭子騙到山上，後悔也罷，李青烏就這樣一直被折磨了到初中畢業。看著張老頭子一天不如一天的身子骨，病奄奄的躺在上頭上孤零零的土房子裡面，李青烏便習慣了的多年的磨練。

早晨圍著山頭長跑一圈，回來對著靠在土牆上的張老頭子打一套拳，晚上拿起一支破舊的毛筆，在枯黃的紙上一筆一劃抄寫著經文、符咒、陣圖，每當這個時候，張老頭子強挺著jīng神，笑眯眯的站在一旁指導。

張老頭子去世的那天，整整下了一天的大雨，李青烏跪在山上，拉起手中的二胡，伴著風雨，大吼大唱，久跪不起。

根據李青烏這小子說，張老頭子太強悍了，到現在老子都不敢解開腿上那兩個沙袋，人在做，天在看，老頭子臨死的時候，說他會一直看著我。

至於李青烏如何被他口中的張老頭子從小騙上山，他壓根就不想提。唯一慶幸的是，自己跟著那老頭也沒白跟，實實在在學了點東西，村裡人都瞧不起他，奔二十的人了，媳婦沒娶上，整天滿山頭上瞎轉悠，但是，用李青烏的話說，nainai個腿，這叫堪輿，不懂就別瞎嚷嚷嘛。

李青烏眼看快走到村頭，停下腳步，找了塊yīn涼地方，掏出一支捲煙，大口大口的抽著，身旁田地里張二牛正在甩著鋤頭用力開墾田地，黝黑的脊背在烈rì的桎酷下越黑亮。

「老張頭！大熱天還不回去啊！」李青烏轉過身子，叼著煙捲盯著張二牛，掏出一支煙捲：「給！先歇會嘛！」

「滾犢子！一邊去！沒看見我忙著嗎！」張二牛依舊揮著鋤頭，沒有理睬李青烏，繼續面朝黃土，背朝天的開墾著田地，在他眼裡，這個李青烏年紀輕輕不干事實，沒出息。

「咦！老張頭啊，你這話就不對了嘛，凡是幹什麼事要有個尺度，你說你這不分尺度的蠻幹，累壞身子，晚上婆姨不讓上炕怎麼辦！」

「滾！驢犢子！」張二牛拾起一塊土疙瘩狠狠的朝李青烏砸去，卻看見那兔崽子早已不見身影了。

一輛銀白sè的小轎車停放在一顆老柳樹下，車身銀光閃閃，反shè在四周駐足觀看的村民臉上，一個灰頭灰臉的小孩，怯怯的地走進車身，摸了一把。

「嗚嗚……」

「哎呀！趕緊跑！」

轎車突然出一聲緊急呼響，嚇得小孩一溜煙的跑遠了，一旁的村民哈哈大笑，看著轎車車燈不斷閃爍，指指點點。

「馬拐子家今天來親戚了？」

「可不是嘛！好像是來提親的，聽說是從大城市來的，你光看這轎車，就不是一般人能買得起！」

「嘖嘖……」

兩個光著膀子的村民，坐在一旁yīn涼處，老繭厚實的手指著轎車分析著，身旁還站著一群好事的廣大農民兄弟，一併加入其中，一群人激烈地討論著。

「哎！你們看那李家的犢子來了！」一位老太太眼尖，一眼就現遠處的李青烏。

我們的李青烏叼著煙捲，雙手背後，雙眼緊緊的盯著遠處銀光閃爍的轎車，邁著大步，緩緩走近村子。

正在這時侯，一處厚土高牆，黑漆木門的屋子裡面走出兩個身影，一個西裝革履的青年小夥子，戴著一個銀邊眼鏡框，白凈的臉龐上充滿笑容，當其沖的邁出大門，身旁慢慢騰騰的走出一個瘸腿老漢，手中拿著一支香煙，黝黑的臉上，鬍子拉喳，一瘸一拐，笑眯眯的露出黑黃的牙齒跟在青年身後。

「馬大叔！您有什麼困難只管給我提！雪蓮這丫頭的事…」青年停住腳步，推了推眼鏡框，給老漢說道。

「曉得的！曉得的！嘿嘿…」老漢堆著臉上乾枯的皺皮，笑臉盈盈，拍著胸脯對青年笑道。

與此同時，李青烏叼著煙捲來到轎車身旁，盯了一眼：「四個圈圈？這是啥車？」一句話便引來一旁的村民哄然譏笑，一個禿頭骨瘦的老漢子拿著一個芭蕉扇子嘲諷的說道：「傻犢子！奧迪都不知道呀！看你那樣子，一輩子都買不起，哈哈…」

「nainai個腿！老子以後買上十輛八輛的堆在你家門口！」李青烏一臉不屑的罵道。

「哈哈…」

「哎哎哎！你幹什麼！」眼鏡青年皺起眉頭，沖著李青烏喊道。

「嘿嘿…沒什麼，隨便看看嘛！」沖著眼鏡青年笑了笑，李青烏背著雙手緩緩的離開轎車身旁，拐了個彎，身影快的消失在眾人眼前。

不一會兒，銀白sè轎車絕塵而去，化為一道銀光消散在村口，看熱鬧的村民覺得無趣，便相繼散去。

「唉！馬拐子！」

瘸腿老漢正要轉身回屋，突然聽到身後有人叫他，轉過頭：「哎呀！我說李純生啊，我家雪蓮和你家青烏真的不合適嘛！」被稱作馬拐子老漢一臉不耐煩的扭過頭，向屋子裡走去。

李純生，典型派的農民兄弟，五十多歲，老實巴交，憨厚樸實，一輩子勤勤懇懇守著幾畝地，照顧著老婆孩子，很不幸的是老婆在三年前大病一場，走了yīn陽路，留下兩個光葫蘆，李青烏、李青雲，很慶幸的是二兒子李青雲從小懂事聽話，考上縣裡面重點高中，這讓李純生可是張足了面子。

這個老大李青烏嘛，李純生只能咬咬牙，頂著老臉給他找家好姑娘，也算對得起老婆和孩子。眼前這馬拐子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李純生只能擠著笑臉湊上去。

「嘿嘿…馬拐子啊，來來，抽我這個。」李純生急忙掏出一盒自己去縣城買的「猴上樹」擠著笑臉往馬拐子手上遞去。

「哎呀！我說李純生啊，你也剛才看到了，我那遠房親戚給雪蓮介紹的對象今個來啦，全村人都瞅著了，嘖嘖嘖，人家那小夥子……」馬拐子一屁股坐在屋子門前的一塊光滑的石頭上，拿起李純生遞來的煙，插著火柴緩緩點燃。

村子里一條小土道上，李青烏走了幾步順著小道竄進家裡，寬大的院子中間有一口水井，「咣當！」李青烏拿起水井旁的鐵通把著鐵桶的繩子，將鐵通扔進水井裡，釣出一桶井水。

狠狠猛灌了幾口冰爽甘甜的井水，李青烏沖著自己的土牆「咕咕，咕咕！」兩聲，不一會兒，土牆的另一面也傳來「咕咕」聲。

「雪蓮！」

「青烏哥！」

土牆上突然出現一張漂亮的臉蛋，細彎的眉兒下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瞄了一眼四周，嘴角微微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兩條馬尾辨子貼在身前。

「快下來！屋子裡沒人！」李青烏呲牙咧嘴的沖著土牆上漂亮姑娘說道，那姑娘再次看了看四周，甩著辮子：「青烏哥呀，我家裡有人，等會村頭老地方我等你哦！」說完就消失在土牆上。

此時正是中午兩點，田地里的人們早已回家午憩，村頭一排排樹木無jīng打採的招展著樹葉，一道倩影站立烈rì下，順著影子，一個身穿碎花短袖，白sè長裙的姑娘系著兩條馬尾辮，用一隻纖細的小手遮擋在額頭，將粉嫩的臉蛋遮住。

李青烏急急忙忙的從家裡出來，盯著烈rì來到村頭，當他看到村頭雪蓮的身影時，加足了步子沖了過去。

「青烏哥！」倩影一動，小手招起朝李青烏喊道。

「雪蓮！嘿嘿…」李青烏站在姑娘面前，打量著她的打扮，碎花短袖緊貼上身，一雙拳頭大小的小山峰凸顯出來，潔白的裙子微微擺動，隱約露出她修長的白腿，猶如一朵潔白的雪蓮花，散著逼人的誘人的幽香。

「雪蓮，今天怎麼打扮的這麼漂亮呀，嘿嘿…」李青烏賊眉鼠眼的亂瞅，看看了四處沒有人，便膽子放大，準備向前抱去。

「哎呀！青烏哥，你幹啥嘛！」

身為李青烏的准媳婦，馬雪蓮可是從小跟著他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是李青烏從小細心栽培的一朵純潔的雪蓮花。

馬雪蓮躲開李青烏的魔爪，紅著臉蛋看了看四周：「青烏哥，你要幹嘛？」看著李青烏一臉壞笑，馬雪蓮故意生氣，轉過身子不再理睬李青烏。

此刻李青烏可不管這麼多，看著眼前馬雪蓮曲線分明的俏麗身姿，再次狠狠的抱住馬雪蓮的小細腰，對著她的小嘴唇狠狠的親了一口，一雙髒兮兮的手來回的在馬雪蓮身上亂摸。

正當李青烏的一隻手摸到馬雪蓮的的小山峰時，村口駛來一輛銀白sè轎車，「吱呀！」一聲停在路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