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也許沒那麼簡單
去寶州城騎馬是最佳的方案，快的話，小半天就搞定，但是，還要馬車拉兩箱貴重禮品，都是鄭百戶安排好送給丁知府的。所以只能慢慢悠悠走，估計得半夜才能到驛站。
一匹馬，一輛馬車，加上四個衛兵，一行人午飯後，從鎮海衛出發，前往寶州城。
路上官道還算寬敞、平整，白天來來往往也是不少人。
為消磨時間，葉占鰲和馬夫閑聊起來。
「你叫什麼名字？是寶州人嗎？」
「回大人，小的叫劉壯，寶州城下劉家莊的，自己沒啥能耐，就幫鏢局趕馬車。」馬夫三十多歲，皮膚黝黑，長得也頗為健壯。
「噢，這條路你經常走吧？」
「這條是官道，也是通往寶州城的必經之路，現在的路比較平整，可前面有一段不是很好走。」
「那是什麼路？」
「路也是正常的路，就是在山裡頭，不像現在這麼空曠，周圍人煙這麼稠密。」
「哈哈，你原來是擔心安全。大可不必，我們官家身份，沒人敢動的。」
「那是，那是。不過要是咱們現在這樣速度，怕是要摸黑過那段山路了，前段時間，還出了一些人命案，聽說是山裡的馬匪做的，好多天也沒抓到兇手。」
「府縣的捕快們也是沒用。」
「大人，這也不能全怪他們。現在這世道不像以前了。官府只管催糧交租，不管年成怎麼樣，租子一錢都少不了，多少人傾家蕩產，賣兒賣女，唉，那些馬匪原來也是老實巴交的庄稼人，都是被逼落草為寇。」
亂世皆是如此，歷史上這樣的事情一直在輪迴，重複。葉占鰲聽了馬夫的話也是沒有心情再繼續聊下去。
不知不覺暮色漸重。
「劉壯，前面可有酒家，找個地方吃飯，歇歇腳。」
「有，前面有一里多路就有酒家。」
幾個人加快速度，很快就到了酒家。
到了這個酒家，發現客人還不少，葉占鰲覺得奇怪，就問了小二。
「都是從山上下來的香客，前面是寶禪寺，今天中秋節，下午很多人進香祈福，這會兒都回來了。」
原來今天是中秋節了，真沒留意。
「小二，給給們上些好菜，再來幾碗好酒。」
葉占鰲說完，轉頭對隨行的說：「今天過節，我請客，管飯飽，但是不管酒飽，有事在身，不可貪杯，等事成之後，再好好喝。」
路邊的小酒家也沒什麼高檔的菜，就是燒雞、干切牛肉，花生米、煎餅、包子之類。
那些歇腳的香客，都往葉占鰲他們來方向走，沒人往葉占鰲他們去的方向走。
「劉壯，還有多久到城裡？」葉占鰲問。
「三四個時辰就到了，就是前面是山路，有點黑，不過今晚月亮很亮，也許會好走。」
飯後，葉占鰲他們就立即上路，畢竟趕夜路是件辛苦的事，而且馬車裡兩大箱禮物，說不定已經被人盯上了，還是早點趕到驛站才放心。
——————
踏著月光，幾個人走進山裡。
為了安全起見，葉占鰲命令兩個衛兵到前方去探路，隨時回來報告情況。
前兩個時辰都平安無事，再過一個山谷就快到外城了。
就在大家覺得這一路平安無事的時候，前面探路的衛兵回來說發現異常，聽到了一些女人的哭聲。
女人的哭聲？
這大半夜的怎麼會有女人的哭聲？
葉占鰲看到有的衛兵露出恐懼的眼神。
「不會是女鬼吧！這裡荒郊野外，有不少亂葬崗，這可怎麼辦？」一個衛兵瑟瑟發抖著說。
「亂扯！這個世上哪有什麼鬼，不要自己嚇自己。現在馬銜枚，人銜草。我們悄悄過去，探明情況再做籌劃。」
幾個人慢慢摸過去，那些哭聲也更加清晰，的確是女子的哭聲，可能有十來個女人在哭。
一棵巨大的榕樹下，生著一堆火，地上躺著一些年輕女子，手腳都被綁住，眼睛蒙住，嘴巴堵住，可是發出沉悶的哭聲。
可是除了這些女子，沒有發現其他什麼人。
葉占鰲他們躲在灌木叢後面，不敢貿然行動。
會不會是什麼陷阱或是誘餌？
就在葉占鰲心裡犯嘀咕的時候，出現兩個蒙面大漢，每人一手持大刀，一手抓著肩膀上扛著的人，也是年輕女子，同樣被捆住手腳。
其中一個高個子說：「這批貨成色有進步，小王爺一定會重重賞賜的。」
「別提了，小王爺上次沒把我打個半死，今天總算沒白來，好好跟著小王爺干，以後發財的機會多著呢！」矮個子把肩上的女子直接扔到地上，嘴裡還罵了幾句粗話。
葉占鰲思忖片刻還是決定出手干預此事。
看這樣子這兩個歹人是在強擄民女，這種傷天害理之事豈能坐視不管！另外根據他們的對話判斷，應該還有其他團伙，而且馬上就要來了，所以要先下手為強，果斷處置。
葉占鰲安排四個衛兵，兩人對付一個歹人，快速拿下他們，自己坐鎮指揮。
就要動手之際，從樹林中走出一隊人，葉占鰲趕緊示意手下不要輕舉妄動。
來了一輛馬車，旁邊還有騎馬的五個歹人，也是和之前那兩人差不多的裝束，都蒙著臉。
看到這些人過來，剛才那兩個人，趕緊迎上去，向其中為首的一位下跪。
「拜見小王爺！一切準備妥當，請小王爺驗貨。」矮個子歹人說。
那個「小王爺」走到那些女子面前，一個個看過去，用手示意矮個子挑出被他看中的女子。
一共挑了六個年輕女子，看上去都是身材、相貌較好的。
「剩下的處理掉。」那個「小王爺」說。
「是，請小王爺放心！」
剛來的幾個嘍啰把「小王爺」挑中的女子扛到馬車裡，隨即就走。
「小王爺」一走，那個高個子開口。
「大哥，還有六個，怎麼辦，難道真的要......」做出一個殺頭的手勢。
「蠢貨，我們是生意人，殺人的事情咱們不幹，把這個幾個小妞賣到窯子里，是又能發一筆了嘛！。」
就在他們議論之時，葉占鰲手下衛兵已經把刀架在他們脖子上。
「軍爺饒命！軍爺饒命！」
兩個歹人看到葉占鰲他們的穿著，一下子就慫了，跪地求饒。
「快說！那些女子被運到哪裡去了？領頭的那個小王爺是什麼人？」葉占鰲厲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