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一劍問天地15
低沉的聲音自耳根后響起,帶著幾分痒痒,言玉默不作聲的點了點頭。
時間,空間的禁忌在這一刻被打破,發生了錯亂,似很久,又似很短的時間。
言玉落到地面上,這是一片山林,高大的樹木連貫著生長,每棵都距離不遠,組合起來遮天蔽日,偶有陽光傾泄下來,分出一絲照在少女的臉上。
「咦,我已經到天玄劍宗了嗎?」少女掏出一張地圖拿在手上,細細的查看,細眉微挑,臉上愁容慘淡,似是十分疑惑。
一個俊朗出塵的男子走了過來,面白如玉,朗目疏眉。不同於蕭辰的人摸狗樣,唐策的陰冷晦暗,這是一位真正的,由內而外散發著溫潤氣息的翩翩貴公子。
「你找什麼呢?」溫潤男子走近后將頭湊了過來,動作熟絡,與她並排看著手中的地圖。
言玉不動聲色的將手中東西拿遠了一些,錯開二人的距離。
「敢問公子,你我現在所在的這是何地?」
白青山搖頭,少女立即面露失望,隨後她擺了擺手,掏出巴掌大的小舟變大,就要飛走。
白青山也跟著跳了上去,黑色的靴子踩到船甲板上。
言玉的眉頭緊緊擰著,眼神冷酷的盯著面前這個素昧平生的男子:「意欲為何?」
「你不記得了嗎?」白青山見她目中透露出明顯的陌生之意,忍不住想要繼續說下去。
天邊一道驚雷憑空炸響,男子臉色一變,剛到嘴邊的話又咽下去了,改為兩手向前作揖。
「重新認識一下,在下白青山。也去天玄劍宗,路上能否和姑娘結個伴,一起?」
言玉摸了摸耳朵,剛剛那道雷聲如舔著耳根劃過一般,近的可怕。
她沉默了一瞬,看似是站在那裡思考,實則卻是動用探查之數,拚命的感應對方的修為。神識飄到對方身上,如進入浩瀚星海一般,深不見底,探不出修為。
這隻能說明一個情況,對方的修為遠在自己之上。已不僅僅是築基和金丹一個級別的差距了,說不定就得是元嬰,化神了。總之,是個不能輕易得罪的人物。
他既未表現出惡意,跟著自己勢必是有別的目的,到時候發現不對,及時跑就是了。言玉心裡既是這麼想的,面上做出了已經思考完的表情,點了點頭答應。
白青山很高興,掏出一把雪尖寒翠給她,「這茶葉算是我的路費。」
「上次一個朋友,送了我十幾大盒呢。」話雖這麼說,還是飛快的將東西塞進了儲物空間。
有東西給,不拿白不拿。何況這還是她應得的。飛舟運作起來可不便宜。
二人花十幾分鐘行至大山外面,在遇到幾個修士問路后,得知這裡已是中州,但離玄天劍宗還有一段距離,通過城裡的傳送法陣就能過去。
從某個角度來講,這個大陸只分為中州和中州以外,所有的五星宗門和頂級王朝,都聚集在中州。
至於中州以外,所有的勢力統稱為州外。或者西邊的勢力為給自己添金,會說他們是西州,東邊靠南的叫東南州。
南漓宗就是靠近東南區域的一個三星小宗門,在當地人眼裡看起來十分了不得,在中州卻是小的不能再小的勢力。
芝麻綠豆大小的東西,同樣是三星宗門,中州的三星宗門實力依舊要比偏夷地區的強上不少。
言玉堅持要乘飛舟過去,不知道為什麼,她對傳送法陣這四個字,聽起來就莫名的心生恐懼。
一如她對眼前的白髮青年,莫名的心生親近一樣。
看著他,那拒絕的話語卻怎麼也說不出口。在他身邊,心裡不自覺的就放鬆警惕。
靈舟是個好寶貝,既快如閃電,又能在裡面遮風擋雨,打坐修鍊,就是運轉起來需要花費的靈石也巨多。言玉感覺自己快要負擔不起了,加上之前趕路花的,兜里的靈石竟不知不覺少了一半之多。
「到底是咋花出去的?」言玉哭喪著臉,認命的搖了搖頭,在船上坐下。
她下意識掏出一片雪尖寒翠,放在嘴裡咀嚼,短短瞬間靈力就有所增長的感覺。
「對了,我何不將這東西放在外邊賣了,一定能收穫不少靈石。」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大陸一樣,言玉瞬間來了精神。
端坐在對面的白青山看到少女臉上溢出的笑容,自己也忍不住嘴角微微上翹,緊跟著問道:
「有什麼好事發生?」
二人在最近的城池逗留,直奔當地的珍寶閣。
從外面看,仍舊是寶塔形的觀景,足足有十二層,比上次多了不少。
中州的街上不是一般的車水馬輪,有尋常小商販賣燒餅,也有大門派的弟子,騎著各種珍奇異獸當坐騎,在街上溜達。
有人將小蛇纏繞在脖子上,蛇信伸出微微吞吐,嚇得路人微微避開。
有人將猴子頂在頭頂,雙手舉著如對待自己兒子一般,那小猴也像孩子進了遊樂園,左顧右盼,看個不停。
而言玉的肩膀上,則是站了一隻毛髮稀疏,羽毛至多只覆蓋夠一半面積的小黑鷹。此時也在東張西望,酷似劉姥姥進大觀園。
「嘻嘻嘻,阿珠你看,好醜哦。」
「嘻嘻嘻,好醜,好醜。」
熊孩子們彷彿發現了什麼好玩的事情,站在街邊排成一條,指著禿毛鳥不斷嘲笑。
言玉死死的按著它的翅膀,嘴裡和白青山一起憋笑,忍得辛苦。
直至進了珍寶閣內,那聲音才算消失。
這次她要寄賣東西,去的是六樓。五樓也可以寄賣,收的是普通東西。
六樓收珍奇異物,有專業人員一對一單人服務。但是若沒被看上,或者東西不夠有份量,則會被收上一筆不小的「鑒定費」。
手上物件太便宜了,連鑒定費都不夠抵。
因此等言玉上來的時候,六樓極其安靜,只有廖廖幾人進出,無不是看起來尊貴無比,位高權重。
言玉臉上早就將形意麵具帶好,看來平平無奇,身上的衣袍也不是法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