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天下側目 第三章 兩神之戰
破曉。
常寬的手死死地握住喪門劍,儘管他一夜未眠,眼睛還是死死地盯著無生,一刻也不願放鬆,只要有一點機會,他的劍就會刺進他的胸膛,那個人就會倒在他的劍下。
只要他能殺了這人,拿著這人的頭顱,就能揚名立萬、笑傲江湖、高朋滿座、名利雙收、佳人相處,好處還有很多很多,......。
他一想到這些,他就忍不住使勁喘息、軀體都會因激動、興奮而隱隱顫抖。
他現在就需要等待,等待他不行。
只要無生那隻握槍的手有一點顫抖、異樣,他的劍就會刺出......。
無生石像般挺立著,回過頭說道:「你要找我決鬥?」
常寬退出了一丈外,搖搖頭,但他軀體已不由的冒出了一身冷汗。
無生道:「那你跟著我幹什麼?」
常寬的冷汗更多,咬著牙說道:「我怕你死在別人的手下。」
無生點頭,彷彿在沉思。
常寬道:「你在想什麼?」
無生道:「你苦苦的盯著我,有沒有發現你後面有人在盯著你?」
常寬猛然回頭,尖叫一聲,就一動不動了。
他的人就像被鬼活活的咬死的,神情說不出的凄厲、悲慘。
後面這人也好不到哪去,灰頭土臉的一兩天睡不好,吃不好,臉色自然好不到哪去。
他吐了一口苦水在常寬臉上,埋怨道:「這種事,你也能想?」
無生盯著他,不語。
這人道:「我也不是來找你決鬥的。」
無生道:「那你找我幹什麼?」
這人道:「我怕你死在別人的手下。」
無生點頭,彷彿在沉思。
這人道:「你在想什麼?」
無生道:「你苦苦的盯著前方,有沒有發現你後面有人在盯著你?」
這人道:「你嚇我?」
無生不語。
後面有人說道:「他沒騙你。」
這人道:「你......」
他的話還沒說完,頭顱「噗」的一聲,飛了出去。
潔白的衣衫在晨風中飄動。
滴滴鮮血在劍尖緩緩滑落,這人陰不陰陽不陽的盯著無心,道:「我身後不會有人了。」
無生不語。
這人道:「你為什麼不走?」
無生道:「你在等機會殺我?」
這人道:「是的。」
無生道:「現在的機會還不夠好?」
這人道:「不好。」
無生道:「你要等到什麼時候?」
這人道:「等到你那隻握槍的手發抖,不穩的時候。」
無生點頭,不語。
這人道:「時間對我有利,對你卻不好。」
無生承認。
他說道:「這樣偷偷摸摸的殺人,你覺得還有趣嗎?」
這人笑了,陰森、惡毒而殘忍,道:「不有趣,但有好處。」
這人說道好處時臉上不由的泛起一抹得意、興奮之色,興奮的軀體都在隱隱抽動。
無生不語。
這人忽然看到一道寒光閃過,他陰森、惡毒而殘忍的臉忽然僵硬、扭曲。
這人的咽喉斜斜地插著一把飛刀,奪命的飛刀。
一個人冷冷的盯著無生,眸子里充滿了說不出的怨毒、痛苦之色。
他說道:「我叫南宮孝,我來領教你的槍法。」
一個低沉而沙啞的聲音在天地之間飄著,「你不配。」
南宮孝看了看無生,有看了看四周,滿臉恐懼、不甘、怨毒之色。道:「有種出來,單挑。」
他的右手已觸及小刀,而他的心再一次充滿了溫暖、信心。
「滾。」
天地間響起一道琴聲。
一道逼人的琴聲。
一道殺人的琴聲。
小刀「叮」的落地,南宮孝握刀的手已不帶一絲皮肉,他忽然暈眩了過去。
「你們都滾。」
無生周圍有一陣騷動,然後周圍一片死寂。
死寂如墓穴,寂靜得令人發瘋、崩潰、作嘔。
「你傷的很重。」
無生道:「是的。」
「我要跟你決鬥。」
無生道:「好的。」
「你鬥不過我。」
無生不語。他的眸子槍頭般戳著遠方,彷彿要將遠方的一切戳死。
「可我現在不跟你決鬥。」
無生道:「現在機會還不夠好?」
「不好。」
無生道:「等我握槍的手握不住槍的時候?」
遠方一片死寂,彷彿在沉思,許久許久才說道:「你過來。」
無生石像般挺立在小樓下,眸子盯著小樓里地人。
破舊的雨樓。
寂寞的琴聲。
霧一樣的人。
琴聲響起,溫柔、通暢的琴聲使得他的軀體不想拒絕,軀體在這琴聲中彷彿在溫柔、多情少婦的懷裡,說不出溫柔、甜蜜。
他的軀體慢慢不再感覺到疼痛......。
無生道:「替我療傷?」
「是的。」
無生不語。
「我不想跟一個半死不活的人決鬥,我要得是公平的決鬥。」
無生石像般挺立著,閉上眼,彷彿似已睡著。
他的傷口已癒合,不再流血,沒有疼痛。
琴聲卻變得極疲倦、無力。
神一般的琴聲。
神一般的內力。
神一般的手法。
遠方一條人影輕煙般落在小樓上,這人的神情極寂寞、空虛,他看了一眼小樓里的人後又變得滛狠、饑渴、需要,呼吸也變得急促,甚至他褲襠都有了很大的變化。
這時琴聲驟變,這人軀體上的血肉緩緩滑落,已變成不帶一絲血肉的枯骨。
「你醒了?」
無生點頭。
「我們可以決鬥了。」
無生道:「等等。」
「等什麼?」
無生用力將手指戳進小腹,拔出,鮮血揮灑飄出。道:「可以了。」
「令死也不肯占別人一點便宜,佩服。」
無生道:「請。」
琴聲忽然停止,沒有了溫柔、甜蜜。
死寂,寂靜的令人發瘋、崩潰、嘔吐。
琴聲響起,只有一聲。
周圍的樹木緩緩倒下,大地也裂開道道的縫隙,......。
無生沒有倒下,他咬著牙,一口鮮血吐出,他的人還是直挺挺的站著,手裡的槍緩緩的縮回,槍頭在緩緩的滴著血。
滴著對手的血。
他喘息著盯著破舊的雨樓。
小樓里現出一個人,一把琴。
赤裸裸的美人,美得令人發瘋、虛脫。
琴已碎,她的人已傷,她拉緊琴弦,道:「好快的槍。」
無生轉身離去。
她說道:「你.....。」
無生道:「我的槍不殺女人。」
琴聲再次響起,無生倒下。
他掙扎著站起,石像般挺立著,然後向前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