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 相思本是無憑語 莫向花牋費淚行
又是最忙碌的一天，但是今天與昨天不通，今天滿滿的滿是快樂，承載了一村婦兒的快樂。
沒有比捉山豬更能令人們快樂的事兒了，以往這種快樂都享受在壯漢子們的身上，哪有婦兒們的事兒？今天小孩子們也可以這樣輕鬆的做到，能不高興嗎？
男人們不在，婦兒們不會?豬，如何處理這三十多頭山豬成了大問題。
小李子於是提議把山豬暫時養起來。
趁著月色，婦兒們在棗樹下繼續的忙碌著，圍網做欄，準備把山豬暫時養在村口的棗樹下。
這捉山豬有個不成文的規矩，捉到山豬的人家，有空的人會自動幫手?豬，分豬肉時可多分一點。
農村人樸素，都有分食的習慣，除了自家留下一部分，大部分都是分給別人家。
當然，也有拿到集市上售賣的，即使是這樣，幫手的人還是要分一點豬肉的。
這次山豬捉得有點兒多，而且全村人都幫手了。
如果?了分肉，那就簡單了，家家有份，小李子住的竺家留下相當的部分就好了。
拿去集市賣也不複雜，家家分一點，然後賣了就是了。
但是養起來就有點麻煩，這30多個山豬，雖然走入竺大娘家的陷阱，但是是大家一塊捉回來的，竺大娘一家也照顧不來，要不斷的麻煩其他的人家幫忙，而且是養在公家的土地上，還用了百家的網和竹竽和酒糟，那這山豬，到底是算誰的好呢？算祝大娘家的還是村裡公家的呢？但是快樂的婦兒根本就沒有想太多，他們快樂的快記不起自己的娘親是誰了，誰還管這些幹嘛？
其實今天小李子是最輕鬆的了，只是指手劃腳的，半點活兒也沒有干，而且女老師一直陪在他身邊，跟他說話，兩人都成好朋友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了。
應該說小李子只差一點就成了她的男閨蜜。
婦兒們都在忙碌，而小李子還是與女老師在坐而論道。
小李子問女老師說道：「昨天你們在討論什麼？」
女老師說道：「沒有主題，只是讓孩子們說一句話。」
小李子說：「那個孩子說的真好，『這個世界就像生產隊的番薯，你不偷，我不偷，就平宜了那些山豬，反正番薯最終它也是會爛掉的。』這水平根本就不像一個孩子，反而像夫子。」
女老師說道：「孩子們才是大人的真正老師，這些話，隨著他們年齡的增長再也聽不到了。」
小李子說道：「你們不是道德村嗎？怎麼啦？孩子們還偷番薯嗎？」
「天下那有不偷番薯的的孩子？」女老師笑著說道：「番薯才手指尾那麼大，孩子們就開始偷番薯了，大人們看見只會繞路走，生怕孩子們發現，而孩子們卻還會把番薯還原成原來的樣子，抹掉痕迹，撒上干土，都成精了。」
小李子聽了也忍不住笑了。
過了一會，女老師說道：「不如我們也一玩一玩孩子們的把戲：大家都說一句話。好不好？」
小李子說「好」以後，兩人就玩起了孩子的把戲來，小李子先說，說道：「如果只是為了活著而活著，還不如乾脆死掉。」
女老師聽了一愣，然後不敢苟同的說道：「難道不是這樣子嗎？難道大家不是為了活著而活著嗎？難道還要像哲學家一樣，什麼事情都探個究竟，問個所以然，然後決定活不活嗎？」
是的，這個時代，還是一個農業社會。
這裡還好，
農民的孩子，還可以上幾天學，認識幾個字，因為他們將來還要參軍打仗。
其他的地方，農村的孩子根本就沒有上過學，連寫自己的名字都不會。
生存本來就不容易，又沒有度讀過書，難道他們不是只是為了活著而活著嗎？
人吶，其實就是環境的產物，小李子是穿越者，他當然是「如果只是為了活著而活著，還不如乾脆死掉。」，而這裡的人們，他們從來都是只是為了活著而活著。
物質基礎決定上層建築。
小李子被女老師如此的一反問，竟一時不知從何說起，愣在當場。
就連有學問，有思想的女老師都是如此，其他的人就更難有共同語言了。
女老師見小李子遲遲不不語，便說道：「你這話很有深度，我要認真想一下。」說完就陷入了深思。
不會闖禍吧？小李子心想，女老師本來就因為讀書太多，嫁不出去，和他探討這樣的問題，不是更加的讓她嫁不出去了嗎？
過了好一會兒，女老師才怯生生的說道：「小李先生，你介意我問你個問題嗎？」
小李子說道：「不介意，你問吧。」
於是女老師這才又怯生生的問道：「那我問你，小李先生，你是為了什麼而活著的？」
小李子悠悠的說道：「以前是為家人，現在除了家人，還多了身邊的人。」
「那將來呢？」女先生還是怯生生的說道：「你就沒有為自己活過嗎？」
「不知道，」小李子幽幽的說道：「如果將來我能為天下蒼生而活著，哪可能就是我為自己而活的時候了吧。」
「為什麼呢？」女老師說道：「為什麼為天下蒼生而活著，就是為自己而活著呢。」
「蒼生裡面不是有個我嗎？」小李子笑了。
「妙，妙，精妙。」女老師恍然大悟的說道：「小李先生真是字字珠璣，渡人渡己，小李先生，從現在起，你就是我的老師了，小李先生，你肯收我這個學生嗎？」
小李子不語，過了一會，才茫然的說道：「這人，還是要有一點東西，才能活著。」
女老師品味著小李子「這人，還是要有一點東西，才能活著。」這句話，突然，滿臉通紅的低下了頭。
小李子看著女老師如此反應，同時突然的明白了女老師何故會臉紅，會低頭，連忙解釋，說道：「女先生，不要想歪了，我不是哪個意思，我說人還是要有一點東西，才能活著，它不在身上，而是在心中......」
女老師這才明白小李子說的這一點東西指的是什麼，說道：「女怕孤燈夜半老，男恨不封萬戶候。小李先生，你心裡的那一點東西找到了嗎？」
小李子說道：「快了，正在尋找，也許很快便找到了，也許一輩子都找不到，也許它原本就在我的心中，只是我不知道罷了......」
......
「哪我問你，」小李子看著女老師，說道：「你介意我問你個問題嗎？」
「你問吧，」女老師說道：「學生我將知無不語，言無不盡。」
小李子還未說收她為學生，她就以學生自居了。
小李子說道：「你為什麼到現在還不嫁？」
前世的那些人物故事裡，女生要求自己的丈夫的除了學歷要比自己好，房子要比自己高之外，還要求丈夫的屁股坐得好，心頭比天高之外，還要丈夫做一個只舔自己這個女神的專職舔狗......她們什麼都追求，除了愛情。
反正是學歷越高越反人類，知識越多越流氓，女人尤甚。
小李子之所以會問這個問題，除了關心女老師之外，還有自己前世與人類女性的那些積怨......
小李子以為女老師會不好意思，甚至與他反臉。
豈料女老師大大方方的說道：「我不是不想嫁，只是心中沒有人。」
她已經完全把小李子當作老師和閨中蜜友了。
「你的的白馬王子是不是一個有學問的人？」小李子意味深長的說道。
女老師點了點頭，然後羞澀的低下了頭。
小李子接著說道：「世人最少有三大慾望，金錢、地位和長生不老，但是，人類的所有矛盾的根源就是資源與人口增長的矛盾，這些資源最終都將集中到少數人的手中......」
說到此處，小李子頓時覺得說得太過龐大了，於是立即調整範圍的接著說道：「與其活著的時候去爭取那些根本沒有可能得到的東西，何不把腦袋交給心，讓心跟著感覺走......」
說到此外還是感覺自己說得太過籠統了，於是乾脆說道：「你心想嫁個有學問的，而身卻在農民的包圍圈中，何不幹脆嫁個農民算了......」
最後小李子終於知道這該死的所謂愛情這鬼東西哪裡是可以說得清楚的問題？人家大姑娘的愛情哪裡是自己這個小太監可以遊說得了的東西，於是投降的說道：「相思本是無憑語，莫向花牋費淚行。女老師，我錯了，錯解不合拂耳過，心開下日笑還來。還請女先生原諒我這個該死的廢柴，不懂裝懂，胡說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