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 偏激高僧棋智斗 頑皮嫩貓玩老狗
留下小李子,中年僧侶就離開了。
「一見和尚罵禿驢,敢問大師啥外號。」小李子開啟了前世文學潑男的罵街模式,開始調戲老和尚。
老和尚張開了眼睛,合什道:「阿彌陀佛,老納人稱黑白禪師。」
對弈講究的是心平氣靜,高手在對弈前是不能輕易動氣的,這種靠激怒對手而取勝的技掚,黑白禪師又怎會不曉得?你想一語激怒這種高手,簡直是做夢。
「黑白禪師,哈哈哈,姓黑白的?難道黑白無常是你爸?若你爸知道你去做和尚不給他生孫子,非閹了你不可。」小李子惡語攻擊。
黑白禪師再次合上眼睛,口中頌經。
顯然,他開始生氣了,想儘快的靜下心來。
「不對呀,」小李子喃喃自語的說道:「不對呀,黑白無常應該是兩個人的呀,哪老閹同志,你爸是黑無常,還是白無常?還是兩個同時都是你爸爸?」
黑白禪師張開眼睛,抬起左手,伸出食指,指向小李子,一道無形的劍氣從食指中激出。
他並非殺人,出家之人是輕易不會殺人的,也不是傷人,他只是想封住小李子的啞穴,不讓小李子的污語玷污了自己的耳朵,他已經動怒了,一點對弈的心情也沒有了,準備讓小李子開不了口,再讓小和尚把小李子請出去。
黑白禪師本來是有期待的,寺里設的這三關,從來就沒有人闖入到自己的這一關,本來想好好的過一過棋癮,誰知來了這樣一個貨色,口中說的個別詞語都是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但是那罵人的惡毒,超出了自己有生以來聽過的所有的語言,真是想不生氣都難。
自己是修鍊的高僧,今天卻被這樣的一個無知小子無緣無故的如此羞辱,最難受的是自己竟然真的動怒了,就像一個修鍊了一輩子童子功的人,一下子被這個無恥的小兒破戒了。
修鍊童子功的人,如果被美貌的女子誘惑而破戒是情有可原的,但是被這樣的一個小兒,就罪有可逭了......
黑白禪師一道劍氣激出,豈料小李子卻是輕鬆躲過,口中還念念有詞的說道:「你打不中我,你打不中我,你打不中我......」
黑白禪師那個氣呀,氣得氣不打一處來,接連不斷的連續擊發手中的劍氣,也不管穴道不穴道的了。
可就是打不中,小李子還是輕鬆的一一躲過,口中還是念念有詞的說道:「你打不中我,你打不中我,你打不中我......」
黑白禪師剛瞄準,小李子就開始躲了,所以劍氣一出,自然是打不中小李子了,於是黑白禪師便只瞄不發,可恨的是小李子竟然站著一動不動......
不管黑白禪師如何的瞄準,如何的捕捉提前量,如何的假瞄真打,又或者如何的連環變招,小李子總是可以料敵於先機,半點多餘的動作都沒有,總能輕鬆的躲過。
本來這種料敵於先機的本事,是黑白禪師這種圍棋高手的拿手好戲,是爺爺,豈料在這個乳嗅未乾的小子面前,自己竟然是孫子,你計算到第二步,他在第三步的位置等你,你計算到第三,他在第四步的位置,一直到第十八步,他竟然直接站到第十九步的位置等著......
黑白禪師雙手一個大回還,祭出了自己的心劍,瞬時殺氣盈室,隱約中聚氣萬劍,若隱若現,懸於自己的前上方。
可能黑白禪師自己都不知道,他已經動了殺氣......
二哈看見滿室的殺氣,
異常興奮,小李子卻是見好就收,大聲喝道:「好了,咱們在棋盤上見真章,如黑白禪師你贏了,小子我站著不動讓你殺個夠,如果讓小子我有幸贏得大師半子,哪黑白禪師你就讓小子我......」
「你待怎樣?」黑白禪師也是大聲的喝道。
「打不准你還手,罵不准你還口,讓你叫我爺爺,不准你叫爸爸。」小李子一臉輕蔑的喊道。
可不敢讓這黑白禪師把才起的殺心收了回去。
此時黑白禪師已經知道上了小李子的當,最終還是讓他激怒了。
但是這好不容易才激起的怒火,現在怎麼都再也收不回去了,幾十年都沒有動怒過,哪裡有一動怒就能收回去的,就像積聚了幾千萬年的火山,一旦開始噴發,又如何說止就能止的?
「好。」黑白禪師止不住的怒道:「今天非挑了你的腳根不可!」
於是,將心劍收了回去。
也不見黑白禪師有任何的動作,劍就消失了。
對弈,從來沒有對手的黑白禪師,就算今天未能心平氣靜,而且殺氣騰騰,但是就不相信你一個黃毛小子,能贏得了我這個浸染在棋壇上幾十年的,對弈了幾十年未遇對手的老傢伙。
開弓沒有回頭箭,小李子不敢有半點的想法,一味的一往無前。
對弈的第一步便是猜枚爭先,通常是一人抓几子在手,讓對方猜單雙,贏者執黑先行。
圍棋又稱黑白子,黑在前,白在後,這裡的規矩不同現代,是執黑先行。
誰知小李子卻是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說道:「小子與人對弈,從不執黑!」
意思是不用猜枚,就讓黑白禪師先行。
這是輕挑,這是狂傲,這簡直是目中無人!
黑白禪師又怎麼會知道,小李子根本就不會下圍棋,黑白禪師不首先落子,二哈不指哪格,小李子就不知道應落子何方。
小李子現在根本就不去想那二哈還未敲定的,二哈能不能單憑殺氣就能知道落子何處的本領,真的不敢想,若是二哈沒有那種本事,又或者對方的殺氣不足以支持二哈尋找出那落子的地方,不去想就對了。
黑白禪師被小李子如此的舉動,又激怒了,盛怒之下,只求速勝,好儘早挑了他的腳根,於是也不客氣,是你小子找死,怨不得人......
這時的黑白禪師,早就將「高手對弈,講究的是心平氣和」拋之於腦後了。
明明知道小先生是故意挑逗自己,還是忍不住的怒了。
氣氛一下緊張起來……
但是,緊張的是黑白禪師,小李子一樣的輕挑,一樣的輕鬆自如……
「莫要手震了,老傢伙,落錯一子,便會滿盤皆輸的。」生怕黑白禪師的殺氣不足,小李子那是黑白禪師子未落,便先用語言來激。
黑白禪師不再理睬小李子的言語,將第一棵黑子落在自己左上角的星位。
小李子連忙問自己的二哈怎麼了,看出來沒有?二哈說有,有很多,到處都是......
有就好辦,多不要緊,隨便下一子就好,關鍵是快,用時間和語言來調弄對手......
小李子手起子落,還帶著蔑視的笑,根本就不用思考,還夾著一句冷語,爭取做到語不怒人誓不休。
隨著棋盤裡的子的增加,每下一子,黑白禪師思考的時間越來越長……
小李子還是那個樣子,一邊手起子下,一邊面帶嘲弄語帶諷。
輕鬆得如同嫩貓玩老狗。
黑白禪師越來越凝眉,饒是天氣已秋涼,仍然是熱汗直冒,漸透衣裳,那是怒從心頭涌湧起,惡向膽邊洶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