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還有最後1天

片刻后，唐陌：「這就是我們的提示?」

「神棍」也有點兒蒙。他想了想：「這根羽毛是不是有什麼其他作用?」

唐陌摸了摸別毛，又拿著羽毛在空氣中甩了兩下。這好像就是一根普普通通的羽毛、沒半點兒神奇的法力。唐陌努力地想試出它所掩藏的神奇力量，但它就這樣安安靜靜地保持原樣，進行沉默地嘲諷。

光線在這個時候突然消失，「神棍」嚇得尖叫了一聲。

整個市圖書館瞬間沉入黑暗，唐陌的心臟漏跳了一拍。正好站在服務台旁邊、他下意識地打開了桌子上的老式檯燈。「咔嗒」，微弱的黃色燈光明明滅滅地照亮服務台周圍一米範圍，將唐陌和「神棍」都包圍進去。

唐陌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著那些被黑暗籠罩的書架。

唐陌忍住緊張，試著去開其他的燈。他發現除了服務台桌子上的這盞檯燈，其他燈全部無法打開。兩人緊緊靠著服務台的桌子，席地坐下。

在這無邊無際的黑暗裡，恐懼變得更加明顯。整個市圖書館三層，只有這一點點昏暗的光亮。燈光怎麼都想不到其他地方，好似有一旦巨大的猛獸纏在這些黑暗裡，只要他們往外走一步就會被無情地吞吃入腹。

「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神棍」害怕地往唐陌身邊湊近了幾分

被他這麼一說，唐陌也有點幾頭皮發麻。

他仔細地聽了一會兒，「沒，我沒聽到。」

「神棍」有了口口水：「這天怎麼突然就暗了……」

唐陌想起了童聲一開始唱的那首童謠：「三天三夜不說話，天使惡魔想要它，天使白天可以得到一個提示，惡魔晚上可以燒毀一個書架……這個遊戲的「白天」和『晚上』是不是和我們的時間流速不一樣?」

「神棍」害怕得根本無法思考。

唐陽努力地冷靜下來：「是兩個小時。」

「什麼?」

「那個遊戲是17點52分開始的，現在是19點58分，兩個小時是一個『白天』。」「神棍」:「你記憶力這麼好?!」

「神棍」隱約記得童聲唱起歌謠之前，好像確實說過一個時間。但是當時他害怕極了，哪裡會去注意那個時間，更不用說把它記住。唐陽居然記住了?

其實唐朝也很驚訝，他也發現自己的記憶力現在好得出奇。比如他還記得小女孩粉色書包上的米燒戴的是一個黃色的蝴蝶結，手上拿了一根粉色棒棒棒。

他的記憶力什麼時候這麼好了?

現在沒有時間去想這個。唐陌冷靜地說：「暫時假定兩個小時為一個『白天』，童謠里說，三天三夜不說話，小女孩三天後也會死。所以??這個『晚上』，推定也是兩個小時，在『晚上』的時候，惡魔會出來燒書架。」

在接下來的時間裡，唐陌和「神棍」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看著那黑漆漆的23個書架。雖然知道遊戲禁止暴力，但是這種未知的恐懼籠罩著兩人，他們不敢放鬆地緊握著防爆棍，算是一種心理安慰。

然而一個半小時過去了，他們沒有看到任何一個人，也沒有看到火燒書架的場景。

「神棍」:「真的有惡魔嗎?」

唐陌抿緊了嘴唇，目光在「神棍」身上轉了轉：「應該有。」

「那他怎麼還沒有燒書架?」

唐陌靠在服務台的桌子上，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我也想知道，為什麼他到現在還沒有燒書架。

」

「神棍」沒聽明白他這句話，唐陌卻已經轉過頭，握緊防爆棍看著「神棍」，目光幽深：「陳先生，你覺得為什麼惡魔到現在都沒有燒??」

「轟！」巨大的爆炸聲在市圖書館里猛然響起。

唐陌睜大了眼睛看向那爆炸聲響起的地方，只見剎那間，火光滔天，熊熊烈火將第七排書架吞噬。巨大的火焰在市圖書館里顯得無比恐怖，火光照亮了一切。唐陌和「神棍」自始至終都盯著那裡，可是直到火焰熄滅，他們都沒有看到有人從那裡出現。

第二個「白天」，小女孩又背著那個米妮書包一蹦一跳地走了過來。

「你們還沒有找到我的書?媽媽今天去鼴鼠叔叔家做客，我好不容易瞞住了她，她還沒有發現我的書被偷走了。我瞞不過媽媽的，她一定會發現的，你們什麼時候能幫我找到書?」

唐陌的臉色有點兒蒼白，他揉了揉太陽穴：「你今天有想起什麼關於那本書的線索嗎?」

小女孩很不滿地說：「我說過啦，我不記得，我不記得，我不記得啦！」

唐陌提醒道：「這是第二個『白天』了。」

這句話一落下，小女孩沒再說話，但唐陌能感覺到這一層又一層的馬賽克之下，小女孩應該用很古怪的眼神在看自己。她說：「你是天使，你看過那麼多書，你當然知道是哪本書啦。我又不是天使，我最討厭看書了，我怎麼會知道一本書的線索?明明你才知道！」

叮咚！天使獲得提示二——來自馬賽克的郵視.

唐陌:「??」

馬賽克蹦蹦跳跳地走了，留下的提示卻一個比一個奇怪.

唐陽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忍住了想打馬賽克小女孩的慾望。

現在是「白天」，惡魔消失，天使可以隨便走動。已經在這個奇怪的地待了幾個小時，唐陌和「神棍」都不再那麼緊張，忐忑。兩人拿著防塌棍走了那個被燒漿的書架旁，唐陌蹲下來仔細看了看被燒成灰燼的書架。

市圖書館三樓一共有23個書架，這一次被燒的是從服務台往前數第個書架。

這是I類書架，上面放的大多是地理方面的書籍，包含了國內外的旅遊書、地理學書，還有一些宗教學的書籍。現在它們全部被燒成了灰燼。本頭書架擁燒成了木炭，黑黝黝地躺在地上，那些書卻堆成了黑灰小山。唐陌伸出手，身了摸這些黑灰。

「不燙。」

「神棍」看向他:「不燙?」

唐陌點頭：「嗯，雖然按照童聲的說法，距離這個書架被燒毀已經過了一整夜，不燙也是有可能的，但對於我們自己的時間流速來說才過去半個小時。且不說在半個小時內是怎麼把這麼一個大書架和上面一萬多本書燒得乾淨凈的，就說這些灰燼竟然不燙……人類的常識已經無法解釋了。」

「神祖」理所當然地說：「這是惡魔燒的，當然無法用科學解釋了。」

發生在他們身上的事情本就超出理論科學的範疇，再多發生幾件也是虱子多了不怕癢。

「神棍」很明顯更關心找書的問題，他害怕地吞了口口水：「剛才小女孩說的話，是不是想告訴我們，她丟掉的書是天使知道的?唐陌，你有什麼知識的書嗎?」頓了頓，「神棍」又補充道，「我知道的書太多了，我在你們市書館看了快一年的書，哪本書我都看了一眼。」

唐陌倒是不怎麼意：「三樓的購書項目一直是由我負責的，我知道的肯定比你更多。」

「神棍」看著他這樣。頭上滑下豆大的汗珠：「那可怎麼辦?這都第二天了。」

唐陌沒回答「神棍」的話，繞著這堆黑灰走了一圈。「神棍」嘴裡不停地念叨著，把小女孩出現時說過的話大致回憶了一番，卻沒找到任何決定性的證據，他著急地說：「唐陌，這可怎麼辦啊？！」

「別急。」唐陌蹲在書架灰燼前，抬起頭看向「神棍」，窗外的「陽光」照射在他的臉上，他微微一笑，道：「現在更重要的是……惡魔為什麼要燒毀這個書架？」

「神棍」一下字愣住，23個書架，按常理來說，惡魔燒對書的概率是二十三分之一，前提是天使沒有找到書。

「神棍」想了想，解釋道：「那個童聲說惡魔不記得自己把書藏在哪個書架上了，所以他應該是隨便亂燒的吧。」

唐陌隨意道：「或許吧。」

「神相」雙手插進頭髮里：「我們還是趕緊找書吧，再找不到，真的會完蛋的吧。我最近看的書都在這個書架和??」「神棍」頓了頓，臉色有點兒難看，「和這個被燒毀的書架上。唐陌，你呢?」

唐陌站起身：「我看的書太多了，每天我都要整理一下你們亂放的書。」

「神棍」神色凝重。他一會兒看看旁邊書架上的書，一會兒看看地上的灰燼，好像一個真的神經病，口中嘀咕個不停，重複的都是小女孩說過的話。

其實換作其他正常人遇到這樣的情況，見識了這麼多鬼神一樣的事情，被逼成神經病也是有可能的。

唐陽將手伸進灰燼里，捧了一堆灰出來。他轉頭看了來回踱步的「神棍」一眼，過了片刻，忽然想起來：「我最近倒是有整理過幾個書架。大概是三天前，主任讓我整理了一下H類書架。」

「神棍」的腳步一下子停住，看向唐陽：「三天前?時間這麼近，說不定就是這裡了！」

可是兩人走到H類書架前，又傻了眼。

「H類書架上有一萬兩千多本書。」唐陌大概說了個數字。

「神棍」冷靜地問道：「什麼樣算是找到書?如果我們把H類書架上的書全部取出來，只要取出其中正確的那一本，會不會就算是找到書了?」

這倒是遊戲規則沒有介紹的。遊戲規則只說天使「白天」可以得到一個提示，惡魔「晚上」可以燒書。如果他們直接找出正確的那一本書交給馬賽克，想必是可以完成任務的。但如果僅僅把正確的書從書架上取出來，會不會也算作成功?

唐陌也沒想到這個方案，道：「一萬多本書，如果我們抓緊時間，兩個小時內或許可以把這些書全部從書架上取出來一次。」

說干就干。

「神棍」神色激動地快速取書，唐陌也老老實實地取書。他們分為兩路，在書架的兩側各自完成任務。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當夜幕降臨的時候，唐陌剛剛取出一本清代歷史書籍，再想去碰下一本書，卻發現怎麼也無法將這本從書架上取出來。

眼前是一片黑暗，「神棍」驚恐地說：「我拿不出書了。」

唐陌抿住嘴唇：「我也拿不出。」

兩人摸著書架，一路走回了服務台，將那盞唯一可以打開的檯燈點亮。

在南暗昏黃的光線里，唐陌和「神棍」靠著桌子坐在地上，目不轉睛地看著不遠處H類書架的方向。他們此刻根本看不見黑暗裡的任何東西，但他們知道，兩個小時內，有一個書架將會被燒毀。那時候火光衝天，他們能清晰的見市圖書館里的一切。

在這樣緊張壓抑的時候，時間過得極其緩慢，度日如年。

「神棍」的雙眼裡布滿了血絲，他好像三天沒有睡過覺的流浪漢，嘴唇乾裂，頭髮上都是雪花般的頭皮屑。唯獨那雙手洗得十分乾淨，指甲也修剪得很好，彷彿是為了保住主人最後的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