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新官上任林寺丞
老者宣讀完旨意，一副「我很看好你」地拍了拍林幼安的肩膀，將一枚金黃色的官印交給他后便轉身離去了。
只是老者剛剛踏出兩步后又轉身對著林幼安說道：
「以後你若有不懂的問題，可隨時去咸陽找我。」
聽聞此話，本就震驚的范葭萱又一臉羨慕地看著林幼安，這就是傳說中的傻人有傻福嗎？
別人或許不知，可她卻清楚眼前這個老者的武道境界有多高，能得到他的指點是多少武人夢寐以求的事情。
司馬賢也沒有想到秦帝竟會如此器重林幼安，盯著老者的背影，又瞟了一眼林幼安手中的銅印，微微皺了皺眉。
林幼安則是一頭霧水，找你幹啥？向秦帝打小報告嗎？我現在難道成了一名特務？
待老者走出官署消失的瞬間，三人便大眼瞪小眼地看著彼此。
雖然大家心知肚明秦帝會將林幼安安排在東寺里，可是誰也沒有想到一上來就授予了他東寺寺丞這種實權職位。
寺丞可是僅在寺卿與少卿之下，在一寺中也是會掌管一部分職能的官職。
大秦依照祖制，各寺設主官寺卿，理論上最多還會配有兩名少卿和四名寺丞共同管理一寺事務。
可是一般像是靖安司這種實權部門，官職並不會真的配齊，只要夠用就行。
東寺到現在滿打滿算也就只有一名寺卿，一名少卿和兩名寺丞。
其中少卿范葭萱還是前不久才任命的，在那之前這東寺一直都是司馬賢一人說了算。
當然這是秦帝在向靖安司摻沙子，大家心裡都一清二楚，也就沒有表面的客氣，平時互別苗頭都是家常便飯。
可是如今讓一名沒有任何功勞的新人上來直接擔任四百石的寺丞，這是兩人萬萬沒有想到。
即使范葭萱早就知道此事，也只是猜測陛下會給林幼安一個兩百石的小官聊表心意罷了。
她可不會認為林幼安值得授予寺丞一職，即使他文心未曾破損，還是說這個有點小聰明的傢伙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至於司馬賢則是認為大宗正一定瘋了，否則為何會同意陛下這個任命。
從林幼安說出那句「以尊君愛國為文心」之後，司馬賢就知道他一定是秦帝的人，根本不可能拉攏過來。
只是看著笑嘻嘻的林幼安，司馬賢突然腦子一轉，心想或許這樣也不錯。
此時范葭萱也是心懷鬼胎，兩人各自神色複雜地看向林幼安。
林幼安也是裝作一臉笑容地看著他們，總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自己要被授職這件事大家不是都早就知道了嗎，還在這裡演的十分震驚互飆演技。
不累嗎？
比起他們這些人的敬業，自己這個影帝都要甘拜下風。
他將官印隨手系在腰帶上，咳了一聲，小聲客氣道：
「不知兩位可是有什麼吩咐？卑職初來乍到，還要兩位多多提攜才是。」
聽到林幼安這句話，兩人連忙變得嚴肅起來，還不著痕迹瞥了彼此一眼。
「賢侄能被陛下授予寺丞一職，足見陛下對你能力的認可，今後我肯定是要多多倚重賢侄的。」
司馬賢恢復滿臉笑意說道，還特意加重了「我」字。
「世叔客氣了，我們還分彼此嗎？」
林幼安朝著司馬賢眨了眨眼說道。
范葭萱看著眉來眼去的二人也是有些無奈，輕輕咳了一聲提醒二人注意一點，
這裡還有個黃花大閨女呢。
然而二人彷彿沒有聽到范葭萱的提醒，開始不要臉地互相吹捧。
就在范葭萱受不了他們的酸詞準備攆人時，只聽司馬賢突然話鋒一轉：
「不知范少卿如何看？」
如何看？
拿眼看啊，那還能拿哪兒看？
只是拿眼看不覺得有些辣眼嗎？
林幼安明顯看出范葭萱沒有仔細聽兩人的對話，雖然他們說的有些膩歪，但還是有不少重點的。
司馬賢對他說了東寺最主要的四個部門便是獄、衛、庫、客。
獄，便是昨天林幼安待過一夜的東寺寺獄；
衛，則是東寺的主要武裝黑衣衛，昨天范葭萱帶的黑衣人就是其中一部分；
庫，就是東寺的寶庫，也是昨天張老為他取功法和丹藥的地方；
至於客指的是東寺供奉的客卿，比如張老這些能人異士。
兩人剛才商量了一番，司馬賢決定讓林幼安先掌管東寺寺獄，於是才詢問范葭萱的意見。
見此，林幼安只好又對著范葭萱解釋了一番。
「我不同意。」
范葭萱強硬地回道。
不管林幼安是不是自己的同盟，對於她好不容易才完全掌管的寺獄來說都不能放棄。
司馬賢自然知道範葭萱到嘴的肥肉不會那麼輕易放下。
不過寺獄對於東寺來說又真的太過於重要了，與其讓它落入范葭萱手中，還不如讓林幼安管著，那樣或許他還有機會插手其中。
畢竟比起范葭萱，初出茅廬的林幼安在他眼裡還要更好對付一些，況且兩人現在的關係也是頗為親近。
不過如今不捨棄一些東西，范葭萱肯定會死咬著寺獄不放。
沉吟片刻，司馬賢看向范葭萱，一臉笑意地說道：
「幼安深受陛下信任，我們也不能浪費他的才能。如果你同意將寺獄交給幼安管理，我便同意你安排人進入客部。」
范葭萱並沒立刻同意，反而細細思量起來。
她是沒想到司馬賢竟然會同意自己安插人手進入客部。
在她看來，東寺四部最重要便是這個客部，之前司馬賢嚴防死守，讓自己一直沒有機會滲透進去。
她花了很大的代價，也只是交好了一個張老。
她可不信司馬賢會這麼輕易對她開放客部，想著其中是否有什麼陰謀。
……
就在范葭萱和司馬賢兩人勾心鬥角之際，宣旨的老者已經返回了咸陽宮內，恭敬站在正在批改奏摺的秦帝身後。
「完事了？」
秦帝頭也不抬地問道。
「回稟陛下，老臣幸不辱命。惟願聖上長生不老……」
老者一改之前宣讀旨意時嚴肅的面孔，掛滿笑意地說道。
「我們大名鼎鼎的冷麵天官，什麼時候也學會這一套了？」
這可是從小陪伴在他身邊的夥伴，秦帝還不知道他是個什麼性子，哪裡會說這些阿諛奉承的話。
於是他頓時大為好奇，放下手中的毛筆，抬頭看著老者。
老者也是感到有些尷尬，於是將他宣旨時林幼安的表現說了出來。
「這足以說明林家小子真有一顆赤子之心，對於林景德，朕一直還是很放心的，雖然他總是氣朕。」
可是當老者說到林幼安以尊君愛國為文心之時，秦帝明顯不由自主地愣了一下。
接著他又故作冷靜地繼續翻閱著案几上的奏摺，只是當他提筆想要批改時，還是不小心將手中的筆折斷了。
看著斷裂成兩截的毛筆，秦帝不禁嘆了口氣，有些失望地說道：
「看來朕養氣的功夫還是不到家。罷了，罷了！」
「吉祥，我讓你便宜行事，你授予了他一個什麼官職，不能讓人說朕過於小氣？」
「我見此子難得忠君愛國，便授予他寺丞這麼一個四百石的小官。」
四百石的小官？
聽到寧吉祥的話，秦帝再次拿起竹簡的手微微一顫，這他娘的又是四百石的氣運支出啊。
其實你給個兩百石的官意思意思就夠了啊。
「嗯，還不錯。下次我見到林景德那個老匹夫，必定問問他還有什麼話說。為了賠償他這個孫兒，朕可是一出手就是四百石啊。」
秦帝強裝大氣地說道，接著又補充了一句：
「也難得他有心了。」
寧吉祥連忙點頭應和稱是，陛下什麼都好，就是對氣運有些過於看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