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東陵行
范葭萱可是體修第四境的強者,已經站在了下四境的巔峰,跟著她明顯更加安全,畢竟兩人暗中還是盟友關係。
五類十二種修鍊方法,每一種都細分為了九個境界。
從第一境到第四境統一被稱為下四境,第五境到第九境則是稱為上五境。
如此分割,那是因為從第四境突破到第五境的時候,會有巨大的改變。
從第五境開始,修士便已經開始超凡脫俗,理論上已經不屬於肉體凡胎,壽命也會大大的增加。
當然大多數修士一輩子都會卡死在第四境,而遲遲摸不到第五境的門檻。
這兩個境界之間的差距也是天壤之別,常人難以打破。
跟著范葭萱,也就意味著只要第五境以上的老妖怪不出面,范葭萱身邊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況且他知道範葭萱是當今秦帝的人,而他目前多多少少也算是秦帝的人吧,尤其是他還當著天官的面昧著良心表了態。
自己人不打自己人。
「如此就辛苦賢侄了。」司馬賢一臉笑容地摸了摸自己的鬍鬚說道。
然而這令范葭萱面色不愉,冷聲反駁道:
「就他這副模樣,還是留在寺內比較安全。」
這句話語中的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我林某人身體雖然差,但是也從未怕過事。」
林幼安看著范葭萱一字一句地說道,表明了自己的大義凜然和無所畏懼的態度。
見兩人又開始別矛頭,司馬賢心裡更加高興。
「林寺丞高義,巡視東陵確實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任務,我必定向陛下稟明你的功勞。」
為了捧林幼安,司馬賢連賢侄都不喊了,直接稱呼了一聲林寺丞。
聽到司馬賢的話,林幼安挑釁地看著范葭萱,眼神中全是我跟你一起去就是找你麻煩的意思。
范葭萱看自己孤立無援,扭不過兩人,氣呼呼地先拂袖離去。
看著范葭萱不搭理二人就走了,司馬賢無奈地說道:
「賢侄你看,我沒有說錯吧。這位范少卿可是蠻橫的慣了,何時將你我放在眼裡。」
那是沒將你放在眼裡吧,林幼安心裡默默地吐槽了一句,但是臉色依舊鄙視地說道:
「他們這些勛貴就是仗著祖宗留下的戰功,向來如此跋扈,我必不會與她善了。」
「你們同為陛下提拔的,這會不會影響你們的關係,到時再被陛下怪罪,誤了你的大好前途。」
司馬賢話里的意思,既是試探,又是挑撥。
「我們雖然都是聖上提拔的,但是畢竟文武有別。我想有我為陛下分憂便足夠了,世叔不會不幫我吧。」
「賢侄且放心,世叔一定堅定不移地站在你這裡,有何困難都可以告訴我。」
「世叔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多了,我一直懷疑我的文心破損就是他們勛貴家族搞的鬼,可是苦於沒有證據。」
林幼安一臉嚴肅地說道,又有些為難地提要求道:
「世叔,你看能不能劃撥給我一些人,正好保護我的安全?」
司馬賢先是一愣,隨即眼皮微微跳動了一下,對著林幼安低聲說道:
「賢侄這話也就是對我說,對其他人可不要亂說。這事如果被他們知道,定不會善罷甘休,你且藏在心裡就好。這次我給你二什的黑衣衛,必定護你安全。」
「小侄就在這裡謝過世叔厚愛。」
林幼安一臉感激地回道,
心裡卻是樂開了花。
他原本只是試探一下司馬賢知不知道自己文心破損和遭遇暗殺的事情,沒想到他還真的派人保護自己了。
理論上寺丞可是沒有資格指使黑衣衛的。
作為靖安司的第一武裝,黑衣衛可都是不簡單的。
他們各個至少都是體修第一境的修士,就連靖安司東寺總共也僅有千人的編製。
而司馬賢自己也僅僅管了二百人,其他的都在范葭萱和幾名裨將手中。
這一下子就給了自己二十人,佔了十分之一,林幼安怎麼想都覺得賺翻了。
即使他知道肯定會被司馬賢摻沙子的,但那又如何,他反而會好好利用這些沙子。
只是他有些想不通司馬賢為何會對自己這麼好,都讓他有些懷疑他的目的性。
不過從他的反應也能看出,他對原主遇害的事情一點都不知情。
可是林幼安哪裡又知道,司馬賢現在巴不得他與范葭萱斗得你死我活,他好從中漁翁得利。
……
秦馳道上,一眾黑衣人圍在一駕馬車旁邊正飛速前行。
當然還有一個身高兩米的大壯漢騎著一匹瘦馬綴在眾人身後,多少有點鶴立雞群的味道。
其他人都是一身帥氣的黑色蟒紋長衣,上半身披著皮甲,腰間別著長刀。
唯有大漢一身普通的衣服,肩膀上還扛著一根大鐵棒,凶神惡煞一般。
他們正是向著東陵而去的林幼安一行人。
雖然為了照顧林幼安為他準備了一駕馬車,可是林幼安也並不好受。
這個時代的馬車可是沒有減震功能的,早知道他就自己設計一番了,免得遭受這種大罪。
聽著林幼安喘息的聲音,騎馬跟在馬車旁邊的范葭萱故意大聲嘲諷道:
「林寺丞,如果你受不了,還是回去吧,等我們到了東陵可就容不得你後悔了。」
只聽馬車裡傳出一聲冷哼,便沒有了下文。
接著便聽到范葭萱各種數落著林幼安,林幼安也不還嘴。
實在是他現在沒有心情與范葭萱鬥嘴演戲,他感覺自己五臟六腑都要被顛出來了。
這時只聽一道細小的聲音突然傳來。
「孫璟讓人給送來了一包丹藥算是賠禮,我讓人放在了張老那裡,你丹藥用完記得去找張老拿。」
「我們這麼演戲司馬賢能信嗎?畢竟昨天你還讓張老為我療傷,不會穿幫嗎?」
「怎麼會?你好歹也是林家公子,我可不敢讓你死在東寺里。」
「說的我像是快死了似的。」林幼安無語道。
「難道不像嗎?」
范葭萱調侃一句后,繼續說道:
「至於鯤鵬決,對外也是說我自己用的,我可不敢留下這種把柄給司馬賢,他可不是一個善茬。所以現在知道你轉為體修的寥寥無幾。」
說完范葭萱還在心裡默默地補充了一句:
「即使司馬賢懷疑又如何,這是赤裸裸的陽謀。」
馬車裡也是一陣沉默,過了許久才傳出來一句微弱的聲音。
「謝了。」
范葭萱聽到這兩個字,嘴角微微一揚,騎著馬便跑到了隊伍的前面,吩咐大部隊加快了趕路的速度。
過了片刻,只聽馬車裡再次傳出了一句咬牙切齒的話。
「我真的會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