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勞煩通報,濟州故人拜會。
田家少閑月,五月人倍忙。
夜來南風起,小麥覆隴黃。
一行三十人的隊伍,騎著高頭大馬,逶迤走在田壟上。
行不多久,遠遠望見上一座崗,綠茵里高桿上掛著一塊紅旆,寫著一個大大的「酒」字,迎風飄揚。
「前面就是獨龍崗,咱么也行了一日,哥哥們且喝些酒,問了路程再行。我去前面探探路。」
說完打了一個迅疾,單騎往前跑去。
「兄弟慢點!」
後面一群人也都跟上。
等一群人到了,早看到,為先的那人已經吩咐酒家擺好了酒。
那人如自家一般,先安排小二去照顧眾人馬匹。
殷勤道:「哥哥,我都打聽的清楚了,這裡是扈家莊的酒店,身後這山便是獨龍崗,依次過去便是扈家莊、祝家莊、最後才是李家莊。」
為首之人看著天色大概未時時分
「何清兄弟,辛苦了,我們喝幾口,填飽肚子,正事要緊,不要在此滯留。」
何清是個乖覺的人。
「哥哥說的是,解解乏力,咱們就去。」
一行人,喝了酒,就出發,行到半路又是一個酒店。
端的獨龍崗是一個好去處,生意不錯!
眾人問清李家莊所在。
酉時時分終於來到一處大莊園。
何清上前納上拜帖對門人說:「勞煩通報,濟州故人拜會。」
門人看了如此陣仗,急忙去稟告。
去不多久,放開弔橋,走出一個大官人,引領一干人來來迎接。
只見這人鶻眼鷹睛頭似虎,燕頷猿臂狼腰。端的威猛!
何清上前道:「大官人安好,多日不曾相會。」
李應記不得這人是誰,只是眼熟,一時想不起哪裡見過。
李應忙應道:「客人遠來,小可有失迎砑,勿怪勿怪,裡面請。」
身後走出一個主管道:「主人,這位便是濟州三都緝捕使何觀察的弟弟,幾個月前咱們去濟州買賣,曾有一面之緣。」
李應想起這人來。
心中奇怪:「這人原是個不學無術的浪蕩子弟,怎麼一旬不見,這般體面。」
李應忙引入庄內,安排酒宴款待眾人。
眾人分賓客坐罷。
李應道:「眾人來此,小可不勝惶恐,敢問姓名?」
何清起身,指著為首一人。
「這位便是我家哥哥,笑面虎朱富的則個。」
李應吃了一驚:「莫非日前捨身救官兵的朱富。幸會,幸會!」
朱富笑道:「卑賤朱富,叫大官人見笑了。」
朱富幾個月混跡濟州,與濟州官府之人打的火熱,風生水起,是個有手段的人。
李應呵呵大笑。
「說起朱大官人,誰人不敬?」
二人客道一番。
「小弟來濟州多時,一直要來拜會大官人,雜事纏身,今日才來相會,惶恐不安,大官人勿怪。」
「豈敢豈敢。」
何清又介紹其他人、
「這位是聖手書生蕭讓,玉壁匠金大堅,病大蟲薛永。」
李應也有耳問,都一一認識了。
李應看坐在末座的一人眉目清秀,臉色蠟黃,似有病態的書生。
問道:「這位仁兄是誰?」
朱富道:「是小弟遠房的表弟,姓劉名璟。讀書不成,來投奔我。我看他頗識得些文墨,帶在身邊,跟著蕭讓學些賬房上的事情。
」
李應聽罷,微微點頭示意,忙叫眾人飲酒。
心中不禁想道:「這一伙人不簡單,一個是何觀察的弟弟,一個是的捕盜官黃安的救命恩人,他們在濟州城做了很多大買賣,聲勢正旺,興師動眾來我庄內所為何事?」
酒過三巡,眾人微醺,把話說開了。
李應說起濟州朱富酒店生意紅火。
朱富突然嘆道:「小弟,本不敢開口,今番是有求大官人,還望大官人救一救。」
李應道:「小可山野之人,務農教子,勢單力薄,力有不逮。」
朱富慘笑道:「說出來叫大官人笑話。兄弟我如今也是如履薄冰,事事小心,多少人巴不得我倒下。」
「兄弟身邊人才濟濟,州里又有人在後撐腰,酒店如此興旺,羨煞我等,怎得說出這個話來。」
「大官人說的是,好在世道還算太平,有口飯吃。」
李應點頭稱是。
三言二語,朱富看出李應不想與自己有太多交集。
果然,摯禽雄長,唯雕最狡。
朱富繼續訴苦道:「小弟初來,酒店日耗很大。不瞞大官人,梁山那伙男女壞了多少莊園,我的幾個供貨,都被搶掠一空,現在風聲鶴唳。特來尋求大官人買糧來。」
「哦,原來是梁山泊那伙人。前段時間程家莊也被他們燒成白地,誰人敢惹?」
「他們做了多少事情,州府不敢管,只是苦了我們!」
「嘿,他們都是作下這個殺人的勾當,官府早晚會有理會。」
朱富敬李應一杯。
「大官人自然不怕,大官人之名,如雷灌耳,嚇破賊膽。」
李應有點自豪。
「賢弟,我們獨龍崗有三家,有一二萬軍馬,三家結為盟約。我們與梁山泊井水不犯河水,倒也不怕他們薅惱。」
「果然小弟來對了地方,大官人救我一救。」
說完就要下拜。
李應感嘆他們一幫人濟州有頭有臉的人物,朱富率眾親來,如此相敬。
扶住朱富。
「不是我不肯,只是這條路要從梁山泊過,怕他們來劫持。」
「大官人,小弟都有計較,也打聽的清楚,獨龍崗東西有二條大路,還有一條闊港。
小弟官府有點關係,獨龍崗西邊這一條路,我有自己的商路,自己運糧,可以避開梁山泊,就是稍微多走一二日路程而已!」
「賢弟在濟州久混的人,有這等手段也不奇怪。」
朱富對蕭讓點點頭,取出一盤蒜頭金。
李應對朱富幹事雷厲風行,毫無拘泥帶水,暗暗點頭。
「難怪他在濟州混的風生水起。」
朱富道:「威震山東,我信得過大官人,這是訂金,還望成全。」
「賢弟,只要糧食嗎?。」
「糧食、山貨都要。大官人價格隨便出,小弟不還二價,還望大官人可憐小弟則個。」
李應看著一行人,思索其中厲害。
「朱富兄弟要多少糧食?」
「不瞞大官人,小弟酒樓生意頗好,酒水更有一絕,官賣,私釀,所耗極多。
大官人也知道,這州里供奉也多,糧食,自然越多越好,來者不拒。」
李應道:「糧食,山貨小可莊上多有庫藏,可以周濟一二。」
朱富大喜道:「大官人之情,畢生難忘,這些細節叫蕭讓對接,今日當敬大官人仁義。」
李應糧食是有的是,眼看新糧也要入庫,朱富拿真金白銀,又不還價。
他們又自己運糧,沒來由,得罪他們一伙人,面子上不好看。
朱富頻頻拿酒來敬李應,幾人又說起槍棒。
薛永等人武藝出眾,說起武藝頭頭是道,李應深覺大快人心。
如此,朱富等人在李應莊上住了二日,日日歡飲。
實在擋不住濟州李雲派人來催,就帶人回濟州、打理酒店。
只留下蕭讓,金大堅、劉璟、何清等人商量購買糧食、山貨等事宜。